第十章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奚淤染就拉著雲禪去街上討玩。
奚淤染今日故意身穿白色綢裙,裙子的下方綉有著綠色輪廓的鏤空蓮花,腰間系著一條織著曲水花紋的腰帶,梔子花悄悄地別在秀髮之間,把本來就純凈美好的面孔襯得更加清新脫俗,但一副薄薄的面紗遮住了那副容顏,露出了一雙含水的眸子。
總而言之,花枝招展,艷麗脫俗,見之難忘。
奚淤染今天的裝扮無疑讓她成為街上靚麗的一道風景,自是吸引了不少眼球,街上之人無論男女,皆稍駐望著她。
奚淤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生怕那位身處暗地的內鬼沒有注意到她。
但是妙齡女子和俊俏和尚的組合,終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雲禪走在奚淤染的後面,單手作禮,另一隻手不斷地撥著佛珠,低頭沉默,看不出在想什麼。
而走在前面的奚淤染絲毫沒有在意別人的指點,面紗下的笑容絲毫不減,一邊左瞧瞧右看看,遇到些許好玩的事情,還回過頭來對著雲禪說上一兩句。
低著頭的雲禪鼻尖突然傳來一股花香,雲禪抬頭,便在不遠處瞧見了那名散發著花香的女子——賈嫣白。
雲禪掃了一眼,便眼觀鼻鼻觀心,不在看了。
奚淤染也發現了賈嫣白,便急忙拉著雲禪,奔向了賈嫣白,對著賈嫣白說:「喲~如此小娘子,許久未見,近來可是想我?嘻嘻。」
今日,賈嫣白依舊身著白衣,只不過向來素凈淡雅,看向今日……不太一樣的奚淤染,賈嫣白嘴角一揚,開口:「哦~公子這種裝扮,小女子從未見過,今日一見竟是不同凡響,令小女子竟有些憐愛之心。」
「額…我說,你這丫頭,能不能不要抓著我的小辮子不放,真是的,一點都不大度,虧我還領你吃糖葫蘆,品陽春麵…」奚淤染一聽賈嫣白萬年不改的調笑,真的是…無奈。
「明明是個姑娘家,卻要學著男子,一臉不知羞地喊著小娘子…真真是…」賈嫣白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終於鬆了口,隨即又掃了一眼奚淤染後面沉默不語的雲禪,心底劃過一絲柔軟。
「嘿嘿嘿,好了好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便再次去尋糖葫蘆,上次吃陽春麵不成,今日便再次一去!」奚淤染仍是不忘吃食,拉著賈嫣白就要前去。
雲禪見此,急忙上前攔住二人,說到:「賈施主,今日我二人還有要事,就不在此過多糾纏,小僧賠禮了,告辭。」說完,還繞有深意地看了奚淤染一眼。
奚淤染一頓,心知:可能是內鬼露出馬腳了。也便順著雲禪的話說:「的確,如此小娘子,我二人今日還有要事,雖是還想和你敘敘,但形勢不允,就先行走了,以後定會賠禮。嘿嘿嘿」
賈嫣白看了看雲禪,又看了看奚淤染,說:「好了,今日我也累了,也就先行走了,改日再聚。」
但此時的賈嫣白心裡卻是:該不是這二人有了…私情了吧?想到此,賈嫣白「呸」了一聲,暗罵自己多事,但心裡卻止不住地湧上了些許異樣。
奚淤染看著雲禪,裝模作樣地說到:「唉~今日我有些累了,咱們就先回去歇息吧。還是走那條有醬肉的路,我還想再聞聞呢…」
雲禪笑了笑,答:「好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奚淤染故意走得緩慢,裝作自己很累。
果不其然,雲禪不經意間聽到了微微的窸窣之聲,非武藝高強之人是聽不到的。
雲禪叫住了奚淤染,說:「施主累了吧,正好此處有綠蔭,可乘涼片刻,便在此歇息一會,稍後在上路即可。」
奚淤染自是知曉雲禪之話音,便點了點頭,答應了,坐在了碩大的樹根上乘涼。
雲禪站在一旁,兩人看起來毫無防備。
周圍的熱氣仍在涌動著,顯得此處安靜不已,只有幾隻知了時不時地鳴叫。
突然,一道聲音劃破了寂靜,是劍。
一把劍突從一處不起眼的灌木叢里飛出,直指奚淤染,拿劍之人一身黑色,蒙面而來。
彷彿帶動了空氣一般,來勢洶洶,勢不可擋,奚淤染縱使料到了此情此景,但也大驚,急忙躲開。
雲禪見此,神色凝重,手上的佛珠一甩便掛在了脖子上,右腳在劍的側面用力一點,劍就偏了開來。
左腳一轉,便朝著蒙面刺客而去,用力至深,只見那蒙面刺客一躲,並未留戀與雲禪之戰,而是飛奔向了奚淤染。
奚淤染見蒙面刺客朝自己奔來,急抓起了藏在身上的備著的辣椒粉,借著風勢,猛向蒙面人灑去。
奚淤染的辣椒粉奏效了,辣椒粉順勢進入蒙面人的眼中,蒙面人眼睛突然被刺激,撂下了手中的劍,撲向了地面,急忙揉眼睛。
奚淤染見此心裡暗喜,對著雲禪驕傲地揚了揚頭。
雲禪笑了笑,搖了搖頭,隨後便將蒙面人一手提起,控制住了。
蒙面男子深知此次刺殺失敗,便想自盡,奈何雲禪眼疾手快,猛抽向男子後背,便將男子藏在嘴裡的毒藥震了出來。
男子瞪了雲禪一眼,冷哼一聲,說:「不論如何,我隻字不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奚淤染再次坐在了樹根上,神情淡定,看著男子的眼睛,說:「我呢…只是想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至於你,我並未想下殺手,你也受制於人罷了。」
男子聽此,冷笑不語。
雲禪雙手合十,語氣平穩,說:「施主大可放心,小僧乃佛家之人,佛家言:行善者非不可殺生而不可亂殺生。小僧見施主面帶善意,腰間別有香囊,定是有情之人,如今受制於人,也是有義之人。還望施主能放下屠刀,戒去殺生。可知,放過別人亦是放過自己。」
男子聽了雲禪的這番話,眼神有些鬆動,無奈道:「多謝大師,奈何為時已晚,你二人自可任處置在下,在下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