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大婚無期

第254章· 大婚無期

此次齊顏兒的方法已經初見成效,在七皇子蕭白荻和林毓霖的周密配合之下,這第一批的獲救人員算是基本搭救出來了。

方才的犯人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將手上的繩索掙脫開來的,這都是七皇子蕭白荻和林毓霖在私底下做的手腳,這些能夠掙脫繩索的犯人的手上的繩索,根本就沒有捆緊,若是捆緊捆結實,憑他們已是嚇破膽的人,根本就沒有能夠掙脫繩索的可能。

既然能夠將繩索掙脫,就必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按照七皇子蕭白荻的層層篩查,這些人都是罪不至死,又不是冥頑不泯之徒,因此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目的就是讓他們自己撿自己的一條性命,讓七皇子蕭白荻能夠在皇帝面前替他們開口求情的原因有二,其一,他們既是掙脫繩索,卻沒有逃走,其二,在七皇子蕭白荻要求大家幫忙清理街上的石子時,這些人是有出手清理的,這兩點就可以讓七皇子蕭白荻在皇帝面前再做文章。

這只是第一批,接下來還有九批犯人,今日的這一場戲碼只用使用一次足矣,若能喚起皇帝的憫惜之心,就算是沒有辛苦籌謀一場。

「這些人是完全沒有謀逆之心的,之所以捲入太子一案之中,實在是運氣欠佳的原因,你覺得皇上會看到這一點嗎?」齊顏兒問道,對於高高在上的皇帝,可真的是沒有半點的了解可言。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幾隻早春的燕子,飛在光禿禿的枝頭,忙碌的開始了一年的築巢大計。

「皇上會不會看到這一點並不重要。」林毓霖眼光看向遠處,雙手背着,絕好的一副偉岸英挺的圖畫。

齊顏兒不解何意,「怎麼會不重要呢?我們忙活這麼久不就是要讓皇上看見,然後赦免一些罪不至死的犯人嗎?可你為何要說這些並不重要?」

「你出來之前有告訴唐小倩,不會回去吃中午飯了?」林毓霖忽然關心起五臟廟來。

看看天色,離正午還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現在就開始關心午膳的問題,顯然是有些早。

「怎的每次我問你一些我不慎了解的問題時,你總是要顧左右而言其他,是何道理,難道你是要在我面前故意顯得知識淵博,然後讓我自慚形愧,你才高興了吧?」齊顏兒又一次找林毓霖的歪,並且還十分厲害的樣子。

每當這種時候,林毓霖總是悶悶的不聲不響,任由齊顏兒發發惱騷。

也不能過太久不理齊顏兒的脾氣,其中的實際情況就是,每當齊顏兒發惱騷,鬧小脾氣的時候,若是開口說話早了,勢必會無心之中將齊顏兒心中的火氣越吹越大,這樣只能延長齊顏兒發惱騷的時間,因此要等等再說話,這是其一;其二,若是等的時間久了,又會讓齊顏兒覺得林毓霖並不在意自己,這樣也會延長齊顏兒發惱騷的時間,綜上所述,林毓霖在時間上的把控,實在是很考驗判斷力的事。

好在,林毓霖不愧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靈活巧辯,十分的知道什麼時間才是最有利於自己的時間點。

大概是飛過去了三五隻燕子的時間,林毓霖先是微微一笑,然後冷靜的說道,「狀元請看,前方几只忙碌的燕子,哪只是雌燕,哪只是雄燕?答上來我有獎勵,十分巨大的獎勵。」

聽到林毓霖說道獎勵,齊顏兒心裏立即覺得林毓霖沒按什麼好心,然而卻忍不住想要這個巨大的獎勵。

「雌燕聲音婉轉,雄燕叫聲洪亮,必是這個答案無疑的,若是其他的答案,也只能是你刻意的狡辯。」齊顏兒根本沒有注意天上的燕子,只能憑直覺推斷。

林毓霖笑而不答,慢慢湊近齊顏兒說道,「你說的也對也不對,你在仔細的看看,看哪只飛在隊形之側的燕子是雌燕還是雄燕?」

就在齊顏兒身長著脖子去看天上的燕子的時候,林毓霖等到了最好的時機,趁著齊顏兒不注意,飛快的在齊顏兒的小嘴上,就是一啄。

「那是一隻雄燕,正在伺機要偷親前面的哪只雌燕,不過雄燕已經得逞了。」林毓霖不無得意的宣佈結果。

「壯木!風雷!」齊顏兒嬌羞的瞪了一眼,「去看看回去的時辰是不是已經到了?」

這是一個簡單的問句,卻收穫截然不同的兩個答覆。

「是,已經到時間了。」

「沒有,時間還早。」

這前一個是壯木的答覆,后一個是風雷的答覆,可以十分明顯的看出這是各為其主的答覆。

「好好好,我不同你鬧了,我甘拜下風,一會兒就把哪只不識趣的雄燕子燉了做下酒菜。」林毓霖知道齊顏兒已是真的急了,連忙認輸作罷。

伴隨着林毓霖的認輸作罷,壯木沖着風雷一個得意的飛眼,嘴角幾乎要翹到天上去。

「走,喝酒去。」風雷直笑,拉着壯木去吃午飯喝小酒。

「我們一邊吃午飯一邊聊,又沒多大的事,你就跟我急,幾時變得這麼的女娃娃性格,不過,我喜歡現在的你。」林毓霖牽起齊顏兒的小手,無比溫柔憐惜的看着氣得小臉嘟嘟的齊顏兒。

齊顏兒倒是一愣,說道,「我這是女娃娃的性格嗎?我這是直來直往的性格,誰耐煩你這種一個事情說一半留一半,再讓人猜一半的作風,說話如此不痛快,怎的怕被人踩到你的尾巴?」

「我哪裏有尾巴?我若是真的有尾巴,也只有你才能踩到。」林毓霖一臉壞笑,但卻並不世俗。

店家帶着二三夥計,將各色菜式擺在桌上,一壺烈性的白酒,擺在林毓霖的手邊,隨即恭敬的帶着二三夥計,悄沒聲息的離開。

「嘗嘗這個尾巴的味道如何?」林毓霖將一塊黃豆燒的豬尾,放在齊顏兒的碗裏。

今日這店家竟是有些先見,這般巧妙的將這道黃豆燒豬尾的身價提到了一個十分的高度。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世俗的人,怎的越說越有興味,不知道的聽了去,還以為你是那花間行走的老手,貫會說些插科打諢的昵語,何必平白的讓人瞧小了你。」齊顏兒說道,手裏的筷子已經將那一截豬尾,來回的戳了無數的小洞。

林毓霖臉上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但是不知怎的,我只要是在你的面前,就嚴肅不起來,總想說些讓你開心的話,所以,這嘴也就沒有把門的,說得也就隨意了些,好在,你並不會生氣,我也就放心了。」

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吃着午飯,氣氛平和。

「你方才問的問題,我之所以說皇上看不看得到並無重要,是因為我推測,皇上之所以讓七皇子一手處理太子一案,是有皇上的用心的,你可能會認為皇上對於太子一案是因為心裏煩亂,又加之太子謀逆事出突然,讓皇上來不及轉變心裏對於太子的感情,但是我們都忽略了一點,要知道皇上把持朝政能夠有二十餘載,這充分可以說明皇上是有豐富經驗的,越是在這種雜亂的事件中越是能夠發現全新的機遇,或許皇上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想要利用這件事歷練七皇子的應對能力,所以,我才會說,皇上想看到的和我們想看到的不是同一個方面。」林毓霖恢復冷靜的頭腦。

「我說的可能現在一時還看不出來什麼,但是若是皇上真的對七皇子設計考驗,那麼對於七皇子來說,將是極好的一個信號,要知道,現在雖然是太子謀逆的敏感時期,但是,皇上心裏是明白的,太子已死,必然要有一位可以取代太子的人出現,而這個人還需要令天下人信服的功績,日後才能登上大寶之位,才能服眾。」林毓霖說道。

「這不就對了,你心裏有什麼疑慮,有什麼想法,全部都跟我說就對了,不論是不是可以馬上解決,還是只是一個沒有影子的猜測,說出來聽聽,即便是我不能幫你想到解決的辦法,至少你說出來之後也能舒服很多。」齊顏兒說道,表情很暖很貼心。

林毓霖忽然眼神充滿嚮往,喃喃神情的說道,「若是七皇子能夠立刻就登上大寶的話,我們的婚事就可以立即舉行了,我已是一天都不能再等,現在立刻就想和你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這一直是橫亘在林毓霖和齊顏兒之間的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因為齊顏兒之前以齊儼之名參加殿試考試,並且是高中了狀元郎,所以,現在的齊顏兒雖然是已經恢復女兒身,但是在皇帝的名冊里還是一名男子的身份,如果林毓霖和齊顏兒公然舉行婚禮的話,齊顏兒就會被治一個欺君的死罪,這便是林毓霖和齊顏兒一直不能舉行大婚的直接原因。

只能怪齊顏兒沒有料到這一個後果,只顧貪圖一時的方便,而身着男裝行走世上,不知不覺間卻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氣氛有一些壓抑,桌上的菜肴更是已經冰冰涼,毫無熱乎氣。

「壯木!風雷!」齊顏兒提高聲音喊道,「把桌子收拾乾淨,沏些茶上來。」

壯木和風雷吃過午飯,早已經站回隨時待命的位置,雖然二人小小的喝了幾杯,但是卻絲毫也沒有耽誤任何事。

壯木走去叫店家來收拾桌面,轉頭時,見林毓霖和齊顏兒二人臉上都有些不悅的眼色,風雷也早就看見了,二人互相對了一對眼色,撇了一撇嘴,沒有說話。

都是爺,小心伺候着。

齊顏兒見林毓霖說出心裏的着急來,其實齊顏兒心裏比林毓霖還要着急,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子,在這種事情上總歸是要矜持一點的好,因此也就不能宣之於口,只能在心裏暗暗的着急。

但是,此刻見林毓霖也着急上了,齊顏兒反而要勸解勸解林毓霖,既然是急不來的事情,干著急只能徒增煩惱,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從沒見你為何事着急過,今日也是頭一次見你着急,你的心事我都看在眼裏,我的心裏無比的歡喜,今生能夠有你這樣的伴侶是我最大的幸事,大婚不大婚的都只是一個形式而已,我們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其他的隨緣吧。」齊顏兒只能如此說,畢竟目前為止,只能做如此想。

林毓霖伸手握住齊顏兒的小手,手掌傳來炙熱的溫度,手上青筋凸起,心裏必是激動萬分的。

「好,我們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即便我們是以其他的不同形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們也要永遠不分開。」林毓霖說得堅定。

「若是七皇子無緣大寶之位,到時候我們......,我們再另外想其他的辦法。」林毓霖有一絲絲的憂慮。

七皇子蕭白荻此時此刻在林毓霖和齊顏兒的面前是空前的重要,往後餘生,林毓霖和齊顏兒能夠過上怎樣的生活,和七皇子蕭白荻的奪取大寶之位的順利與否程度,存在密切的關係。

林毓霖至始至終是希望七皇子蕭白荻能夠登上大寶之位,之前是為全天下的百姓考慮,七皇子蕭白荻宅心仁厚,必能為天下百姓多做好事,現在林毓霖更加希望七皇子蕭白荻能夠登上大寶之位,因為此時此刻林毓霖無比迫切的想要和齊顏兒和一起,這都需要七皇子蕭白荻的倚靠。

燕子每年冬去春回,築巢孵蛋,追逐著溫暖的腳步來來去去,絲毫不畏艱險困難,不顧勞累,而人們總能在春天裏準時的看見它們的身影,可見意志才是它們存在下去的最重要的品質。

「它們和我小時候看到的是同一群燕子嗎?為何我覺得它們如此的熟悉,就像是親人來找我。」齊顏兒抬頭看着忙碌的燕子,笑得迷離。

這麼一點小小的東西,竟然可以給人如此大的觸動。

「其實我們也可以變換一下思維,既然我們在此處的身份無法改變,不如我們變換一下地點,不是就可以改變我們此時此刻的這種身份了?」林毓霖似有所思。

齊顏兒聽得有些迷離,但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似乎是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打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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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之妖魂啊我見青山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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