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友人在左,愛人在右

第223章·友人在左,愛人在右

友人在左,愛人在右,人生美好不過如此。

一夜,有風,有星,有月,有黑絲絨般的黑幕。

邢行星的眼前儘是從前的美好時光,雖然以後的時間裡有無盡的想不到的困難,但此刻只願一切美好都屬於行星。

「我還記得你以前最是熱心助人,每次我和我父親發現有誰需要幫助,你總能和我們一起幫助那人,直到他能夠自己好好的生活,沒想到你竟會因為樂於助人,做了一個小孩子的爸爸,還因為樂於助人救了一個溺水的人,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她的相公,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心底善良的原因,所以,你以後會更加幸福,因為你是一個幫助別人幸福的好人,好人必有好報!」邢行星看著夜空說著,微笑的臉上,一半是開心,一半是陰鬱。

晚風吹過,恰似送來一首嗚咽的曲子,美好時,可以一邊哭一邊笑。

「我還有一個十分討嫌的織錦女工師傅,鮮於纖紗,現在想到她我居然覺得十分的想念,過去對我十分苛刻的嚴厲指責,現在看來都是拌著蜜糖的清水苦瓜,舌根下是苦海一片,舌尖卻是齁甜。」齊顏兒說著說著竟笑起來,以前的種種心酸過往,現在回味起來全都是陳釀之後美好的味道。

「為我們共同的酸爽回憶,干一杯!」邢行星提議,順手一抬,一杯酒已入了口中。

齊顏兒今日和邢行星在一起追憶往昔,對於杯中酒已是十分的渴望,此刻更是緊緊握住酒杯,唯恐林毓霖又要從中作梗,將到嘴的美酒給奪了去,眼睛防備的盯住林毓霖,手裡便十分迅捷的去喝,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在齊顏兒手往上一抬的萬分之一秒的空隙里,林毓霖忽然在齊顏兒的手背上,就是一拍,一股酸麻的感覺,立即從齊顏兒的小手臂處直至五指的指尖處,竟全是麻木一片,而手裡的酒杯中的美酒更是早已落入林毓霖的口中,一滴不剩,半滴不留。

「你,你是故意的!」齊顏兒抱住酸麻的右手小手臂,責怪的聲討林毓霖的故意搗亂的行為,但聲音卻意外的十分嬌小,就像是一對拌嘴的小夫妻,打是愛來罵也是愛。

「我喝酒!我喝酒!」林毓霖竟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說了,說來說去都是這句話,既是大實話,也是無話找話的話。

桌上已是空了無數的酒瓶,明明是齊顏兒和邢行星對飲,也是三人對飲,但只有齊顏兒沒有喝到一滴酒,酒全都讓林毓霖喝掉了。

林毓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齊顏兒沒注意,但邢行星喝了多少酒,齊顏兒卻是心知肚明,三瓶是足有的,因為齊顏兒本來也可以喝這麼三瓶的好酒,但生生讓林毓霖從中作梗,全部半道上給劫走,再看桌上十幾個空酒瓶子,顯然林毓霖一個竟是喝了十瓶,喝掉這麼多酒在肚子里,林毓霖到底是肚量大,還是肚皮大,這兩種說法似乎都可以。

「他已經喝醉了,我送他回去。」邢行星看著已是明顯醉意的林毓霖,站起身來,就要去扶林毓霖。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林毓霖已有醉意,這沒有來處的話,聽上去很令人費解。

「你可以!你可以!」齊顏兒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邢行星已將林毓霖扶住,正要架著往大路上走去,迎面卻飛奔而來一人,騎著一頭高頭大馬,在晚風中呼嘯馳來。

「交給我吧!」原來是風雷趕到,一躍下馬,立即將邢行星手裡的林毓霖接了過去,手底下用力就要將林毓霖扶上馬背。

林毓霖卻不怎麼配合,風雷一扶之下,竟沒有將林毓霖扶上馬去,卻聽見林毓霖在風雷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還不能走。」

說話時竟是十分的清醒的語氣,原來林毓霖竟是借著醉酒的理由,在此處盯齊顏兒的梢,卻又不便十分的露出盯梢的行跡,因此才假裝成喝醉的樣子,此刻偏是風雷不識趣的趕來,林毓霖不得已才和風雷通了一通口風。

風雷接到林毓霖的指示,立即腦子裡飛速的做著應變。

「公子從不曾如此飲酒喝醉過,若是此刻由我帶他回去之後,必定會受夫人責罰,我家夫人向來家法嚴厲,想必公子此次回去定是難逃一頓家法,」風雷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若是有誰能跟我一起送公子回去,跟夫人說明白事情的頭尾,想必夫人可以體諒公子也是身不由己,定會從輕免除公子醉酒的責罰。」

風雷說完,看著齊顏兒,「齊公子可以和我一起送我家公子一起回去嗎?」

齊顏兒今晚雖然被林毓霖從中作梗,沒有喝到酒,但此刻風雷說的話,齊顏兒想想也對,只好點點頭,同意和風雷一起送林毓霖一起回去。

「你先回織錦局,我和風雷送林毓霖回林府。」齊顏兒有些歉意的說道。

邢行星只是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風雷讓齊顏兒和林毓霖同騎在馬上,自己跟在馬後。

林府,齊顏兒扶著林毓霖回到房間,安頓好林毓霖,已是零時,齊顏兒輕輕將門關上,看了一眼屋頂,腳下提氣,正準備返回織錦局。

忽然,風雷從走廊走來,稟道,「天色十分的晚了,我家夫人已經安排車轎送齊公子回去,請跟我來。」說完,走在齊顏兒前面引路。

穿過曾經熟悉的林府,來到大門口,齊顏兒看見不遠處一株常青樹下,一個人影一閃,看那輪廓,認出正是邢行星,想必邢行星不放心齊顏兒,一路跟來林府,齊顏兒看著隱在樹后的邢行星,忽然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覺得自己對邢行星是不是一直都不太在意,是自己不珍惜的原因,但此刻心裡已是滿滿的裝了林毓霖,即便再不忍心,也只能讓邢行星獨自傷心。

過了幾日,邢行星一直在織錦局中,有意無意的和齊顏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齊顏兒也將那晚的心情放下,滿心裡都是齊小圖和唐小倩,再不就是林毓霖,竟是滿滿當當的沒有空閑。

那日在大殿之上讓邢行星將新科狀元的頭銜給截胡了去,皇帝也以新科狀元入贅匽國,而從翅羽手裡獲得三座城池,因此便十分的想將邢行星和翅羽的婚期儘快的安排,皇帝已經讓外務處三次去與翅羽和匽國來的二位使臣商洽婚期的具體事宜,但翅羽卻三次都不在現場,使臣便以公主不在為理由,將外務處的官員所提出的商洽事宜,一拖再拖,絲毫沒有要將三座城池拱手相送的誠意,外務處的官員在使臣處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回到皇帝面前,原封不動的將使臣的話轉告皇帝,並且奏明皇帝此事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若要不戰而獲得三座城池,此謎面之中定還有不為所知的緣故。

皇帝龍顏惱怒,想這匽國不過是一古老的上古原始部落,各國之所以給這匽國一些情面,完全是因為傳說匽國有上古的神器,若是用強將匽國收入囊中,萬一那傳說中的神器發揮效力,到時候落得一個同歸於盡的下場,就太得不償失,太不划算。

但皇帝被三座城池撓得心裡十分的痒痒,這就在嘴邊晃蕩的瘦肉,久久的在人面前晃來晃去,卻始終到不了嘴裡,這種吃不到嘴的抓撓心情,最是折磨人心,因此皇帝便將此事交到七皇子蕭白荻的手裡,務必儘快將這件事情談成,辦妥,為要。

這一日,七皇子蕭白荻和林毓霖相約郊外圍獵場,再過半月便是新年,七皇子蕭白荻心裡知道皇帝對於匽國的三座城池的垂涎,是絕對等不到過年之後的,因此翅羽和邢行星的婚事必須在這半個月之內解決,時間緊迫,且不能絲毫的出錯。

矮樹叢,連著光禿禿的山樑,這種季節的頹廢,是漫山遍野的枯黃落葉和殘枝斷枝,滿眼的蕭瑟景象。

二人並騎而行,身後只跟了三五名近身的侍衛,雖帶著弓箭,卻沒有捕捉到獵物。

前面幾隻出來覓食的野兔,聽到雜草被踏碎的聲音,立即四散的逃走了,草地上卻留下隱隱約約明顯的逃跑路徑。

嗖嗖嗖!

林毓霖連發三隻羽箭,刺刺刺,三聲之後,分別刺穿三隻肥肥的兔子的肚子,被射中的兔子,中箭后卻一時並未死去,蹬著四足做著最後的掙扎,這便是獵人和獵物之間最明顯的區別,獵物垂死掙扎時正是獵人將獵物收入囊中之時。

皇帝想要將獵物收入囊中,若是沒有人為獵物提前預警,想必獵物是不可能有逃走的機會的。

「三隻足矣!」林毓霖將三隻灰色野兔撿起,拋給緊跟在身後的風雷,「今日午膳就請它果腹。」

「你總是下手便有分寸,從不多取多拿,我跟你一起就沒有吃飽過,你真是吝嗇的夠可以的。」七皇子蕭白荻嘿嘿笑著走在林毓霖的身後,雖讚賞林毓霖的身手,卻又要戲謔林毓霖的小氣,就沒有完全的褒揚的意思。

「這天地之大,那裡是我們小小的人類可以采盡取盡,我們只不過是路過一戶人家,向這戶人家化緣而已,若是看這戶人家太過良善,便打劫一番,這也太強盜行為,此種宵小行為最為我輩所不齒,平日里看見了一定是要除惡務盡的,那裡能到了自己的頭上便忘記的道理,我們今日向兔子一家化緣了這一餐午飯,以後便有為兔子一家保四方平安的責任和義務,那樣就算是我還兔子的這一餐午飯了。」林毓霖揀了一處空曠些的山頭,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右手一個請手,招呼七皇子蕭白荻在身邊的另一塊石頭上坐下。

風雷正在收拾洗凈兔子,扭頭看見邢行星一人一馬而來,連忙對林毓霖喊道,「公子,今日的客人到了。」

林毓霖迎著風雷的話聲站起來,正好看見邢行星下馬走來,連忙招呼,「邢兄,這裡請!」

山中冷風獵獵,兜頭兜臉吹向邢行星臉上,邢行星臉上自帶一股堅毅,如同山谷中毅力長青的松柏,偉岸高挺。

邢行星邊走邊說道,「山風吹送,方才我聽見林兄所言,竟是十分的有道理,林兄高見,今日真是受教了。」

三人互相見禮,各自坐在一塊石頭上,圍著三隻兔子,茲拉茲啦的聲音中肉香味越來越濃烈。

林毓霖將七皇子蕭白荻介紹給邢行星,「這位是七皇子蕭白荻,他和齊儼也甚是有些交情,你日後就能知道這些事情的。」

七皇子蕭白荻在林毓霖介紹之時,向邢行星微笑抱拳一輯,話不多說,卻自有一番王者風範,不怒自威,且平易近人。

「今日為何不叫齊儼一起來此,我們四人在一處豈不是更熱鬧些。」邢行星發現不見齊顏兒的蹤影,有些不解何意。

「風雷,拿酒來。」林毓霖一聲大喊,風雷連忙從馬背上卸下許多的美酒來,可見林毓霖是做了充分的準備而來,這一次務必要喝一個精彩的回合。

人生有一二知己同飲,同樂,已是足夠。

林毓霖和邢行星推杯換盞,一杯一杯,酒喝得不少,話也說了不少,從朝堂到軍中,想到便說到,林毓霖沒有絲毫隱瞞邢行星的意思,反而是在個別隱晦處祥加解釋,務求讓邢行星聽懂聽明白,而邢行星竟然對林毓霖所言知之甚多,對於太子此時在朝中的位置和厲害關係,更是有他精準的分析,二人說得投機處,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引得矮樹叢中偷偷覓食的雀兒不時的驚飛而起,漫天鋪蓋,黑雲一般。

而七皇子蕭白荻則更像是一位陪客,倒酒時倒酒,陪飲時陪飲,幾乎沒怎麼開口說話。

重點當然是關於翅羽和邢行星的婚事,林毓霖開門見山,絲毫沒有隱瞞此次的真正目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和七皇子今日約我前來的真正用意,我能理解,所以,你們無需為我擔心,我既是能夠將這新科狀元的位置替換下來,就自然是會完成自己的使命,和翅羽完婚是必然的事情。」邢行星說著,語氣鏗鏘有力,絲毫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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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之妖魂啊我見青山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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