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深入虎穴
他立即下令將陳振邦和他的那名下屬一同「請」到審訊室,嚴加盤問,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撬開他們的嘴。
接受了這個「光榮」任務的人自然是沈凌風。儘管他萬分的不情願,也不得不裝裝樣子,走走過場。
陳振邦,就算他是一個十足陰險的小人,可單憑他是「竹葉紅」的兒子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替他背這個鍋。
從他進入審訊室伊始,振邦就一直不停地破口大罵,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凌風設的局,處心積慮的要將他置於死地。
「陳隊長,說說你和小王是怎麼回事吧?」
「什麼怎麼回事?什麼事你不知道嗎?你設的局你不應該最清楚嗎?」
「陳隊長,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雖然不是君子,但是斷然干不出背地裡使詐的勾當!」
「得了吧,說的冠冕堂皇,到頭來還不是小人得志!」
「陳隊長,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狡辯上,我勸你還是把事情交代清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就這樣,凌風耐著性子例行詢問了幾句,振邦絲毫不配合,只是潑皮耍賴。沒有辦法,凌風只得象徵性的拷打了一番,便走出了審訊室。
一整晚未曾合眼,他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揉著酸疼的太陽穴,走出了總部的大樓。一陣冷風迎面撲來,吹跑了他大半的萎靡。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就要亮了,黑暗又能捱多久?
他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點燃一根香煙,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忽然,一陣香風襲來。等他睜開眼的時候,一個艷麗的身影已經坐到了副駕駛上。
「美惠子小姐,早啊!」他懶洋洋的打著招呼。
她則噘著嘴,一臉的委屈,「不是早,是徹夜未歸!」
這是總部的慣例,在行動沒有結束之前,凡是知曉了行動內容的相關人員,一律不得離開總部。
「我也是,而且是徹夜未眠,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吧?」他自嘲的說著,然後,悠閑的吐出了一個煙圈。
美惠子看著他疲憊的臉龐,深邃的雙眸,以及唇邊冒出的淡淡胡茬。才一夜未見,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些滄桑萎靡的感覺。
他的萎靡讓他看起來有些不飾邊幅,可是這種不飾邊幅不是邋裡邋遢,也不是油膩骯髒,而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魅力。這個男人有時候帥的細膩,有時候帥的粗獷,無論哪一種帥都是她無法抗拒的。
她俯在他耳邊低語,「我知道是你乾的!」
「什麼?」他猛地睜開眼,「我對美惠子小姐可是中規中矩,從來沒有什麼逾越之舉。」
聞言,她臉上一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那個粉餅盒。」
「這就更不可能了,我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我對女人用的東西不感興趣。」
美惠子不理會他的裝傻充愣,「那天,我醒了以後,就聞到你手指間淡淡的脂粉味兒。我是女人,女人對於香味尤為敏感,我可以肯定之前你身上絕對沒有這個味道。昨天下午,當李主任打開粉餅盒,我就發現粉餅上的『麗人』兩個字不見了。由此推測,粉餅一定是被你破壞了以後,又重新復原,所以那兩個字才會消失不見。」
「美惠子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只是一味的胡言亂語,還是請便吧!」他有些不耐煩了。
「凌風,我不會去告發你的,我說過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為我的父親贖罪!我很喜歡中國的一句古話,『日久見人心』,待天長日久,你就會知道,我將是你最忠誠的朋友!」
凌風沒有說話,只是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
天剛蒙蒙亮,在角落裡蜷縮了一晚的思源回到了楚公館。
她示意開門的張伯輕點聲,不要吵醒了睡夢中的表哥。可是,她的蒼白無力,憔悴不堪卻嚇壞了張伯。他摸摸她的額頭,「小姐,你發燒了?」
「有嗎?」她疑疑惑惑的用手背貼了一下額頭,忽然,腿上一軟,暈倒在大門口。
楚越趕了過來,將她抱進房內。就在他彎腰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從她的口袋裡跑了出來。他撿起一看,竟是天哥送給關小姐的那枚訂婚戒指。他不禁疑竇叢生,關小姐的戒指怎麼會在她這兒?難道是她反悔了?
「思源怎麼樣了?」天楊披了件衣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已經派人去請張醫生了。」楚越畢恭畢敬的回答,卻不動聲色的把那枚戒指藏在了身後。他不是想瞞著天楊,只是他覺得這件事小姐最為清楚,與其讓天哥東猜西想,不如等她醒來以後親自跟他說吧!
小兵載著張醫生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一番望聞問切之後,他得出的診斷結果是外感風寒,肝氣鬱結,再加上勞累過度,所以病症來勢洶洶。他給她輸上液,又開了幾服藥,說是年輕人身體底子好,用不了兩天,就又生龍活虎了!
外感風寒?勞累過度?她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些什麼?天楊的心裡突然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就像昨天夜裡,他沒來由的心痛,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卻讓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不速之客前來拜訪。說是拜訪,卻沒有一絲恭敬,反倒是有些傲慢無禮!
來者是梅機關的一名少佐,他表示是奉伊藤大佐之命請楚桑去梅機關認屍。
認屍?他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不顧楚越的反對,毅然決然的跟隨著他們去了梅機關。
停屍房裡,陰森可怖,戾氣深重!當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緩緩掀開時,他看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會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他來認屍?
「這是……?」他不禁狐疑。
「這是你的未婚妻,難道楚桑不認識了嗎?」
未婚妻?關容月?他的頭「轟」的一聲炸開了,他快速向她的右手看去,那裡沒有戒指,不會是她,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