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曖昧叢生
見到她，天楊沒有驚訝之意，反倒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關小姐？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不會是想請我吃宵夜吧？」天楊調侃道。
她冷哼一聲，「一直以為楚先生是一個深明大義之人，沒想到做起見不得人的勾當，和一般鼠輩無異！」
「關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楚越正色提醒道。
「怎麼？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她的語氣中儘是嘲諷。
「阿越，你先出去，我和關小姐單獨說幾句。」
「是，天哥。」楚越臨走還不忘加上一句，「要是這個女人有什麼非分之舉，天哥可不能由著她！」
「哎，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容月不滿的嚷嚷著。
「關小姐別介意，他平時就喜歡開些小玩笑，你就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就行了。來，請坐！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說。」天楊指著沙發，請她坐下。
「楚先生不必客套了，」容月冷著臉，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情面，開門見山的問:「我的那批貨在哪兒？」
「你的貨？」天楊有些詫異，「剛剛不是發走了嗎？」
「那不是我的貨！」
「不是你的貨？這怎麼可能？」他找出發貨清單，「你看，這裝貨單上寫的清清楚楚，貨物品名，襪子圍巾，這裡還有你的簽名。再說了，從押貨到裝船，任何一個環節都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你覺得會有什麼差池嗎？」
「我原本以為那是我的貨，可是被他們拆開以後，我才發現那不是我的貨！」
「難道你的貨不是襪子圍巾？」
「是襪子圍巾，可是……」
「這就對了嘛，那就是你的貨。」
「那真的不是我的貨！」容月氣急敗壞的喊著，「我的貨的確是襪子圍巾，但又不單單……」她倏然住口，驚覺自己彷彿說漏了什麼。
「難道關小姐的貨物里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剛才那幫人不會就是沖著你來的吧？」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像是窺破了什麼機密似的。
「哪有什麼秘密，」她故作鎮定，為自己的失口辯白，「我是說，花色又不單單是那些。」
她站在辦公室中央，雙手一直抄在口袋裡。這時，她忽然掏出手槍指向天楊，「楚先生，我的貨究竟在哪兒？」
她的突然出手讓天楊有些猝不及防，他微微一笑，「關小姐，女孩子舞刀弄槍的可不文雅！」
她持槍靠近，將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上，「楚先生，只要你如實相告，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天楊悠閑的倚在辦公桌前，一臉的茫然，「關小姐，請原諒我不太懂你的邏輯，什麼是你的貨但又不是你的貨，我楚天楊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不喜歡繞彎子猜字謎，還請關小姐明示！」
「我的貨在你的碼頭上被調了包，這回你聽明白了吧？」她一字一頓的說。
「調包？你是懷疑我在你的眼皮底下動了手腳，你是不相信自己還是太過高估我的能力？我又不是變戲法的，哪會什麼障眼法？再說了，就算是我乾的，可你敢開槍嗎？你覺得槍聲一響，你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個房間嗎？」
她一臉決絕，一臉悲壯，「如果這批貨毀在我的手裡，我還有什麼顏面活下去？」接著，話鋒一轉，有些自嘲的說:「我關容月薄命一條，死不足惜，若能拉上楚先生共赴黃泉，也算不枉此生！」
「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天楊語調輕浮的附和著。
聽他出言輕薄，她竟無言以對，只是羞紅了臉，一顆心起伏不定。
天楊趁她分神之際，身體微微后傾，同時左手用力將她持槍的手抬起，槍口便偏離了目標。
容月突遭襲擊，慌亂之中，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射向天花板。與此同時，天楊扯住她的手腕，一個旋轉，就將她摁倒在身後的辦公桌上。
楚越聽到槍響，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一腳踹開房門，「天哥……」他倏然住口。只見容月半躺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天楊摁住她的兩隻胳膊，兩人以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呈現在他面前。
見此情形，他不禁鬆了一口氣。繼而面露嘻色，「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說完，很配合的退出並細心的帶上房門。在門外，還不忘隔門喊話，「天哥，悠著點兒，當心身體！」
被楚越這麼一鬧騰，容月禁不住羞憤交加，「楚天楊，你放開我！」她不斷掙扎著，努力抗拒著他那種可以讓任何女人為之傾倒的魔力。
他俯下身，看似像要親吻她一般，她不由自主的別過頭去。可事實並非如此，天楊只是俯在她的耳邊低語，「這樣吧關小姐，反正貨已經發走了，我們與其在這裡做無謂的爭吵，還不如等貨到以後，看看收貨方的反饋，再確定發出的貨究竟是不是你所說的那一批？」
「只怕到那個時候為時已晚！」
「怎麼會晚呢？我楚天楊做生意，不是『利』字當先，而是以誠信為本，萬事講究一個『義』字。只要在我的碼頭上走的貨出了任何差池，我都會一力承擔，追查到底！」
容月回過頭，看到他英挺的五官與她相隔不過咫尺，他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頸項，癢酥酥，暖融融的，就像是戀人的手撫過身體時的顫慄。
她不安的蠕動著身體，嘴裡不斷地叫嚷著，「你快放開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鬆開了對她的禁錮，把她從辦公桌上扶起。她按壓著僵硬的腰肢，活動著酸疼的手腕，然後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為我的貨而打，你要為它的丟失承擔責任！」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我而打，你要為你的輕薄付出代價！」
容月左右開弓，兩聲脆響之後，天楊的臉上浮現出了輕微的紅腫。這紅腫里有回憶的甜蜜；這疼痛里有難捨的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