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地圖
離樓主還有三天時間成婚的時候,她聽見公子和西大叔的對話,愣了愣。「公子,你要離開了嗎?」
「對,我打算明天就走。」再看向西。「你的人都準備好了吧?」
西點頭。「隨時可以動身。」
她又對拾兒道:「抱歉,拾兒,我們要離開的這個消息,你可不能告訴你哥。」
九段知道,就代表他會知道,無論他決定留或不留,她都不想讓他知情。
頓了頓,又補充道:「地牢裏的小禿驢我們也會帶走,這段時間謝謝你一直幫我,小禿驢也受你照顧不少。」
拾兒難過搖搖頭。「不,還有盲叔也幫了不少。」
盲叔,應該是那個盲眼老頭。
「謝謝你們。」見拾兒快哭了,她不忍心道:「別難過,以後有緣會再見面的。」
拾兒看着她。「公子,以後你還會來嗎?」
這一問,她自己也愣了。
還會不會來……她自己也不清楚,在這裏待了快一個月了,那你盤陀的事還沒查清楚,手裏只有殷疏狂給的半張地圖,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怎麼找。臨走前找個機會和他問清楚吧,他既然給半張,就代表自己不打算全然隱瞞了。
「以後或許吧。」以後的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要殷疏狂還在這裏,她想,自己以後一定還會來。
應該吧。
以後再來,就是看見殷疏狂和月羅一家人的樣子……不怕,她自己也會有家人了。想到這,她的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公子,你肚子還痛嗎?」最近,拾兒總是見她在摸肚子。
她被拾兒一說,手才鬆開。「沒有,好很多了。」
她的話矛盾了,不過拾兒沒有在意,西這個粗心眼的也沒在意。她自己卻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不能透露這個秘密啊,不過,如果殷疏狂知道了,不知道能不能改變什麼情況。
對不起。
又想起他說這句話的音調,她就趕緊把所有念頭掐滅了。
還是算了,她不想聽任何打擊她的話。
前天的暗殺,後來一查,真是殷疏狂之前的滅族遺孤,雖然仍是有人逃了,但大部分都在暗殺中死掉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潛進血樓里的。有不少人說他們還會繼續暗殺,就在大婚那天,不過副樓主已經氣得跳腳,徹底經手所有的警衛佈置工作。
那個老狐狸,他真想殷疏狂死,但他同時也要保留血樓最大的戰力。殷疏狂和月人聯親,一部分也應該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吧。
但是,為什麼他會留着副樓主不解決呢?
一開始,副樓主和自己接觸的時候,殷疏狂就該知道他應該是畢除的目標。但之後,殷疏狂就算是知道她和徐知安暗通計劃,他也不處理他。這不太像他的作風,他不是不敢殺人,難道是為了其他的什麼原因嗎?
或許他有什麼自己的計劃吧。
噩夢快結束了。
這句話也是他當時說的,她也沒想明白,什麼叫噩夢快結束了。
她的噩夢就是離開這裏,不想在結婚那天看着他迎娶其他女子,他之前想逼迫自己留下來,現在,無論他怎麼想,反正她是絕對不會留下來了。
他有自己計劃,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要繼續。
趁他們都在忙的時候,她順便走了一趟地牢,確定小禿驢的情況還算不錯,除了被關着哪裏也去不了,三餐都有飯吃。之後,她又走了一趟盲老頭那裏。
去了他的房間沒人,書籍亂得到處都是,聽其他下人說,他在藥房幫忙收拾去了。
來到藥房,才知道為什麼需要老頭幫忙。
在前天的暗殺中,藥房遭到了火燒,即使是冬天,搶救算及時,仍是損失了不少藥材。而且非常混亂,地上到處都是藥材,老頭正一個個清理那些有用的。
也不知道他瞎眼了,也還能依據味道分辨藥材。不過這裏的莫利綿的味道這麼重,老頭能分辨得出來這麼多藥材嗎?
「老頭。」不顧那些來來往往下人偷偷打量的目光,她直接蹲在老頭身邊。
「孩子,你來了。」很久不見了,他仍是聽出她的聲音了,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稱呼。
「我叫殷良,京城殷家主子。」雖然沒必要,但她還是自我介紹了一下。
老頭笑了。「老朽已經聽說了,你想讓我喊你殷家主子嗎?」
「不,喊殷良就可以了。」
老頭慈藹道:「好,殷良,你找老朽有什麼事嗎?」
還的確有事,她摸摸自己袖子裏的半張地圖,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麼問他好。他又看不見,地圖給他也沒用。
關於那你盤陀的事,只和殷家有關係,她不清楚這個老頭究竟知道什麼。
「……」蹲了半天,她還是沒想到怎麼問他。
老頭卻笑了。「是關於那你盤陀營隊的事嗎?」
「你知道。」她愣了。
「孩子,你之前要是告訴我,你是殷家主子,老朽早就告訴你了。」老頭想了想,說道:「老朽就是營隊最後一個人。」
她瞪大了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老頭一眼,趕緊把地圖拿出來,塞在他手上。「這個地圖,也是你給殷疏狂的嗎?所以他真的沒殺你?你的其他同族呢?怎麼只有一個人了?」
她問得混亂,但老頭聽明白了,摸了摸手裏的羊皮卷,慢慢道:「這個的確是,老朽交給樓主之物。」
「至於老朽的其他族人,他們都在戰亂中死了,老朽碰上樓主,他將我帶了回來。」
她忍不住打斷他。「等等,老頭你會不會搞錯了,是不是他把你族人全滅了,才把你帶回來?」
「不是他。」
她才不相信。「不不不,老頭你不知道,這種事只要是有點聰明的頭腦可以很輕易就騙過去的。」
「老朽的族人都是病死的,樓主發現老朽時,找了很多大夫替老朽治病。」老頭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的情況他知道,不是假的,也不關樓主的事。他摸到羊皮卷有點短,又道:「地圖不全,應該還有一半,他拆開了嗎?」
原來他沒有對營隊動手,他又在騙人。
「嗯,他拆開了,你知道上頭畫的是什麼嗎?」她問道。
「老朽還看得見的時候,只知道上頭是畫的地圖,不是外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