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我答應你
這條街是廢工業區的最西邊的邊緣之地，小鎮離這裏挺近，來回半天腳程，可是若要是去看賞金考核，還得去中心城裏看。
那可是賞金考核啊，雲奇做夢都想去的地方，雖然不能參加考核，看看也好啊。
「也不知道死老太婆怎麼突然變這麼好了！難道因為害怕小不點厲害了報復她？算了，看在賞金考核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她了！」
雲奇哼著小曲，腳下生風，美滋滋。
「給死老太婆買最差的煙，剩下的——嘿嘿！小不點快點！今晚我請客！」雲奇向前一揮手腳步更快了。
第二天太陽曬到屁股的時候雲奇才醒過來，慌的不輕，考核應該已經開始了，錯過一場對雲奇來說都是一種損失。
平時人不算很多，一般來這裏的都是一群閑人，反正無事，隨便看看能不能出現有趣的秘能者以供談資。
考核倒是簡單，就是考核者在一名考官的阻撓下拿到那枚無名的賞金徽章，成功后註冊上名字就是考核者的賞金徽章了。
一上午過得很快，雲奇看得很是入神，相比之下，其他觀眾倒是興趣索然，且不說沒什麼有趣的秘能者，就是連秘能者都沒幾個，大部分都是體格健壯的青年，這都可以理解，畢竟是廢工業區，比不得那些繁華之地。
倒是雲奇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嘿！小子！屁股涼嗎？」一個渣鬍子漢子把威士忌被子往桌子一放，沖雲奇哈哈大笑。
「哈哈哈——」四周不乏起鬨之人。
「嘿！長大了出門要穿褲子的喲！不然小鳥會飛走哦！」又有人揶揄道。
「哈哈哈！」
雲奇聽了倒是無所謂，這種話早就聽膩了，仍然聚精會神看着考核。
「估計爹娘沒了吧！」
一個青年小聲嘀咕了一聲，傳入了雲奇耳朵。
雲奇轉過頭，死死盯着那個人，握緊了拳頭。
周圍安靜了，話的確有點刺耳。但也沒人為雲奇說什麼，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突然變樣的男孩會怎麼樣。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青年有點不知所措，連忙擺手道歉，下意識往後退了步。
只見雲奇雙腳一蹬，一躍而起，撲向那個青年。
青年更加不知所措，畢竟自己有錯在先，更不可能對一個孩子出手。
雲奇把青年撲倒在地，爬起來騎在青年胸口上，高喝一聲，輪起拳頭。
青年看着雲奇一臉認真執拗的樣子，咧嘴一笑，也罷，給你打一拳。
拳頭在青年面前戛然而止。
良久。
「嘻嘻！看在你道歉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吧！」
「切～～～」四周一片唏噓，本以為有場好戲看。
雲奇走到睡着的小不點身邊，這死狗果然屁事都不關心。
給它一個榔錘拳。
「走了，回家！」
「天還早，小兄弟不喝杯酒？」渣鬍子漢子見雲奇想走便想挽留一下這個小傢伙。
「不了！考核結束了，我該回去了！」雲奇頗為瀟灑地揮揮手。
「不錯嘛！老妹眼光可以呀！」
那青年躺在地上，側過身，拳頭撐著頭，看着雲奇的背影，自言自語。
一個插曲並不影響什麼，四周又恢復了往常的熱鬧。
……
話說雲奇回到自家街道時天已經黑了，藉著月光，找到那個廢船艙。
「我回來了！」雲奇有點疲憊，推開半個艙門，擠了進去。
把煙往石婆婆睡覺的地方一扔，砸的砰砰響，然後倒地就睡。
「雲奇別睡！情況不對！」小不點嗅到了異常。
雲奇一驚！
「咋了，有鬼？」
「不是！我聞到了血腥味！你別吭聲，跟我後面！」
沿着氣味，小不點一路走向石婆婆卧室，頭往前一頂，門就開了。
「咳咳！回來了？咳咳！」石婆婆的聲音很虛弱，咳得很厲害。
「哇！」石婆婆隨即塗了口血。
雲奇見狀連忙跑過去。
「你怎麼了？沒事吧？」雲奇莫名有點慌。
「給我點只煙？老婆子沒力氣了？咳咳！」石婆婆看着透過窗戶看向遠方。
「你怎麼了啊？」雲奇上前想抓石婆婆手臂。
撲了一空。
雲奇一震，這才想起來把燈打開。
燈光昏暗，回首望去，原來是一路血跡啊，石婆婆雙臂全無，血染長衣。
石婆婆面色蒼白，癱軟地坐在椅子上，胸脯起伏得厲害。
「小不點！快！去找馬大爺！去醫院！」
「沒用的！老婆子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能活着誰也不想死啊！快點煙！非要老婆子跪下求你？咳咳！哇！」石婆婆喝醒震驚的雲奇，又吐了一口血。
煙霧繚繞，石婆婆狠狠吸了一口煙:「哭了？老婆子都不怕死，你怕個啥？」
「沒有！你死不死管我啥事！」雲奇把身子轉過去，身子不爭氣地顫抖，聲音哽咽。
「我這個老太婆子不算什麼強者！但誰叫我比弱者強了那麼一點點呢！果然啊！呵呵！」良久石婆婆自言自語。
「去我床底下把一個包裹打開！」石婆婆吐口濁煙，回過神來。
一雙嶄新的黑布鞋，青年小夥子的鞋碼。
「如果有一天，替我把這雙鞋送到一個叫做祁天的人手裏！順便傳一句話，就說老婆子錯了！」
「祁天？我以前撿了一個銀級賞金徽章上面就是祁天的名字！是他嗎？」雲奇立馬想起撿到的那枚徽章。
「呵呵！沒想到被你撿到了！倒是有緣啊，如果沒同名的，應該就是他了！咳咳」
「究竟發生什麼——」
「雲奇？」石婆婆打斷雲奇的話。
「啊」
「過來，站好了！」石婆婆似乎廢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來。
石婆婆從椅子上滑下來，單膝跪在地上，把乾裂的嘴唇伸到雲奇耳朵旁。
雲奇能聽到石婆婆重重的喘氣聲。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那裏有很多可愛的人啊！就像你一樣！很可愛呢！」
石婆婆的聲音很虛弱。
「答應老婆子好嗎？不早了，老婆子該睡了——」
雲奇感覺肩膀一重。
「婆婆？」
「婆婆？」
「婆婆！」
響徹雲霄。
良久。
「嗯，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