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側妃恭霜

桌案之前，庄姜正端著玉碗，準備扒飯。菜品以素食居多，味道寡淡。可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卻剛剛好。

然而，手中的筷子還未伸出，她便聽得一陣腳步聲襲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姜兒的晚膳，可還合胃口？」

遠遠的，眾丫頭婆子恭敬行禮。一名身著錦衣華服的美婦，款款而來。

她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

一張嬌媚的容顏，雖經歷歲月的研磨，卻並未留得多少痕迹。

庄姜依舊端著碗，落向美婦的目光，帶著些審視。這個女人，是那老頭交代要注意的人。

庄王府側妃恭霜。如今這王府妾室中，位份最高的女人。其本是那恭王府的嫡出小姐，雖非郡主，亦是身份顯赫。

若沒有自己這個替身接著郡主的位置，或許眼下的恭霜，已經是庄王府的王妃，她的女兒便是新的郡主。

而這樣的變化，將會令庄王府，徹底被恭王府侵蝕。

「恭側妃不來，菜或許會更合胃口些。另外，爺爺說王府要有規矩。姜兒，不是你叫得的。」

庄姜平淡的收回目光，安靜扒飯。全然不顧恭霜微沉的面色。

此時此刻，恭霜的心頭是震驚的。因為眼前的少女，竟絲毫不給她面子。以前的庄姜，不是這樣的。

「姜……郡主，你以前都不會跟我分的這般清楚。你曾說，你將我當做自己的母妃看待，你是忘了嗎？」

恭霜緩步上前，一雙手輕輕地撫著胸口，神色間儘是落寞，與一個受傷的母親無異。

面對靠過來的恭霜，庄姜柳眉微蹙。清煙見了，立刻上前擋住了恭霜，冷聲道：

「側妃莫要靠進郡主。郡主舊傷未愈，老王爺吩咐了，要婢子好好照料。您若僭越，婢子可不會顧忌。」

恭霜心驚，立刻後退一步。今日她的確聽聞，庄姜身邊多了個武藝高強的丫鬟。

「恭側妃，有話便直說。自打受傷后，以前的事兒本郡主便記不得了。舊事重提，對你沒好處。」

咀嚼著青筍的庄姜，神色怡然。忘記前塵的事兒，需要說明。以免日後，橫生枝節。

「什，什麼……你忘記了過去！」

恭霜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一瞬間，終於是解開了心底的疑惑。她便說，庄姜可以為太子捨棄性命，怎麼可能會拒絕出嫁？

原來，原來竟是這樣。

「所以你該知曉，差點死過的人，戾氣兒重。若觸了本郡主的眉頭，死了，可不能怪本郡主呀。」

放下碗筷，庄姜笑靨如花。希望這恭霜聰明，能聽懂人話。

「郡主，死不死的說著，多晦氣呀。我今日來，其實是有兩件事要告知郡主。」

恭霜笑了笑，背心不自覺的發涼。險些死了的人，的確邪乎的很。

「這第一件，是看落雨閣以前的丫頭婆子少，再給添置幾個。郡主可在這些奴才中，挑幾個伶俐的使。」

恭霜說話的當口，那邊的吳嬤嬤已領了好些丫頭婆子上來，顫顫巍巍的立著。

這般架勢，竟似選秀一般。

這些人皆低著頭，她們都已經聽說了。如今的小郡主暴戾異常，若是被選上了，可不是龍潭虎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