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那好，這樣就多謝袁爺和葉爺兩位了。」

小雙子趕緊道謝道。

實際上，他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裡和袁泉葉歡兩個解釋的這麼詳細，也是抱著讓袁泉和葉歡兩個有目的的幫忙的打算。畢竟，以袁泉和葉歡的本事，不過是監視一個小小的吏部尚書府還是一點都不費勁的。

「二師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你覺得有小師妹在，殿下的眼疾會真的一點都沒有好轉？我怎麼覺得一點都不可能呢。也不知道小師妹和殿下葫蘆里賣得究竟是什麼葯？」

目送小雙子匆匆離開的背影，葉歡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惑。

他和程悅同在師門的時間也不算短，自然清楚程悅的本事。如果說程悅替人看診開藥方的本領確實比不上鄭毅和二丫兩個。但是，論起解毒的本事，應該是鄭毅和二丫兩個加起來還比不上她一個人厲害。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他家小師妹都解不了的毒？這是在不科學。

「七師弟，咱們可不管小師妹和殿下兩個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葯。咱們兩個只要負責配合小師妹和殿下兩個行事就好。既然殿下希望咱們兩個幫他盯著林府，那咱們兩個就幫他盯住林府就好。至於其他的，自然有殿下自己的主意。」

不同於葉歡的一臉憂慮，袁泉卻是滿臉弔兒郎當的模樣。

比起一回到師門就得被迫接受師門任務，甚至還要順便在師門任務中幫自己找一個老婆，他就覺得現在還能賴在京城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

「也是，留在這裡給殿下幫忙總比一回到師門就得強制接受師門任務的好。對了，二師兄，要不咱們乾脆趁這段時間在京城替自己物色一個差不多的媳婦算了。這樣的話，好歹咱們以後進京還有個岳家可以落腳你說是不是？」

看到自己出入東宮都要出示一下自己兩個身上新得到的腰牌，葉歡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新的念頭。

其實，他們的年紀也不算小了。等再過兩年，五師兄何煦成為鬼谷新的谷主，他們這些老的鬼谷弟子按照規定都得搬出師門。到時，不管他們身在哪裡，總得有個固定的落腳點。這樣一想的話，其實在京城找個媳婦也不是一件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停！七師弟，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提起『媳婦』這兩個字好不好？你放心，如果萬一碰到特別合我眼緣的姑娘，我知道該怎麼辦？」

袁泉這兩天真是神煩，葉歡這個從小除了冶鍊什麼興趣都沒有的大力士這兩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總是開口閉口在他耳邊念叨「媳婦」「找媳婦」這幾個字，聽得他的耳朵都快起了繭。

可是偏偏他自己對此樂此不疲，每天不提好幾次就一點都不知道收手。

「好，這可是師兄你自己答應的。。。」

葉歡愉快的收回自己的腰牌，跟著袁泉一起開始自己的工作。

「主子，外面發生的事就是這樣。奴才覺得，林尚書或許知道些什麼，因此剛剛遇到袁爺葉爺的時候，奴才正好請求他們兩個這段時間多注意點；林尚書家的動靜。」

寢殿里，永旭依然抱著程悅不肯放手。而小雙子顯然已經習慣了永旭「厚臉皮」行為，因此一臉鎮定的向永旭稟告著剛剛發生在東宮門口的所有的事。

「林威？平時還真看不出來。不過，這次倒不是本宮失算，應該是父皇失算了才是。他以為只要保證兩個年紀大的皇子是從母后肚子里出來的就好。他就不清楚，人的慾望總是沒有止境的。誰不想將來的皇上同自己家族的關係更親近一些。。。」

永旭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他倒是沒想到，前段時間仗著父皇的寵愛在後宮讓他的母后受了不少委屈的賢妃在爭寵不成之後，居然敢真的對他出手？他身邊的大宮女可都是經過重重篩選，又經過無數次的明察暗訪，確定沒有任何問題的宮女才會被送到東宮。可是，儘管這樣，他們還是成功的在他的身邊埋下了釘子和眼線。

這麼說來，賢妃的本事可不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囂張跋扈卻又無能。

「可是，三皇子現在不是只有五歲嗎？年紀這麼小，就算他當了太子又如何。。。」

小雙子倒是很快聽懂了永旭話里話外的意思，不由得詫異的開口。

「五歲又如何？小雙子，你可別忘了，父皇現在年紀也不算太老，再堅持個十來年根本不在話下。父皇現在之所以想要將皇位禪讓給本宮，不過是想帶著母后出宮走走，順便看看咱們大永朝的大好河山。這是他從前答應過母后的。」

小雙子糊塗，永旭可不糊塗。

其實，永康帝的年紀可真一點都算不得老，距離他正常禪位的時間怎麼也得有十幾二十年。只是這段時間永康帝一直惦記著想要帶皇后出宮走走，因此這才想著早點禪位給他。

也許就是因為永康帝的這個念頭，這才逼得賢妃不顧一切的對他下手。

畢竟，如果萬一他一旦提前即位，賢妃淑妃她們都將變成賢太妃淑太妃，然後搬離她們現在所居住的宮殿，搬入偏僻的小宮殿居住。

不僅如此，萬一永康帝真的帶著皇后常年生活在皇宮外面的話，她們這些太妃們可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永康帝，提前開始寡居的生活，這讓她們這些早已習慣了奢靡生活的嬪妃們如何甘心？如何堅持下去。。。

可是，這些永旭都能提前想到的事實永康帝卻好像從來不曾思考過似的，依然按部就班的準備著和永旭的皇位交接的一切事宜。

「殿下，咱們還是早點準備好吧。皇上皇后應該差不多該來了。」

程悅還是惦記著等會永康帝和皇後過來探病的事。

如果永旭中毒這件事果然是後宮幾個嬪妃和外臣勾結的話，她希望永康帝能夠及早發現真相，還永旭一個公道。

「好，小雙子隨時準備好接駕。有悅兒在寢殿里陪本宮就好。」

永旭趁機趕緊把小雙子這個超級大燈泡給清理了出去。

「殿下，臣女也不能在寢殿里陪你。臣女現在年紀大了，和殿下兩個人呆在寢殿里對臣女名聲有礙。。。」

程悅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永旭給熟悉的堵住了。

永旭自然知道這樣於理不合，更是對程悅的名聲有礙，但是他就是放不開程悅，他做不到。

不過，為了他能夠順利的娶到程悅，他到底不敢不管不顧的不考慮程悅的名聲。

在吃掉程悅的藥丸，整個人都變得蒼白萎靡，兩隻眼睛更是再次籠罩著一層濃霧，怎麼都看不清楚站在身邊的程悅的臉的時候，永旭終於無力的鬆開了程悅的手，躺倒在床上。

永旭變成這個樣子，程悅自然沒有避嫌走出永旭的寢殿。不過，她也沒有閑著，親自在旁邊的耳房裡替永旭煎起葯來。不一會兒，永旭的寢殿上空便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苦澀的藥材的味道。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永康帝和皇后沒讓永旭和程悅等多長時間，沒過多久就雙雙蒞臨了東宮。

聽到旺喜熟悉的聲音，永旭趕緊摸索著下床想要迎接永康帝和皇后的到來。只是，程悅不知道給他吃了什麼藥丸，他的眼睛果然一點都看不見。

等到永康帝和皇后兩個暢通無阻的進入永旭的寢殿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無論什麼時候都整潔優雅猶如玉樹臨風的兒子正在床邊摸索著想要穿上鞋子。

看到永旭這樣，皇后的眼淚當場就流了出來，並且怎麼都忍不住。

「旭兒，你怎麼樣？你身邊侍候的人都哪裡去了？一個個不好生侍候主子，都不想活命了嗎？」

皇后一把撲到永旭的床邊，不顧一切的將永旭摟進自己的懷裡，厲聲質問著跟在他們身後走進寢殿的小雙子。

「回稟娘娘，都是奴才的錯。殿下自從發現頭油有毒之後，就不許所有的大宮女們貼身侍候。都是奴才照顧不周。。。」

小雙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開口解釋道。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給父皇母后請安。」

不待皇後有機會開口責罰小雙子，永旭便顧不得自己還沒穿上鞋子，直接滑倒在地上，大禮參拜永康帝和皇后。

「旭兒，你身體不舒服趕緊到床上躺好。蔣醫正呢？趕緊過來給太子診脈，看看太子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還有太子的眼睛。朕警告你們，如果診不好太子殿下的眼睛，朕要整個太醫院提頭來見。」

如果說永康帝在沒有看到永旭之前還能安慰自己永旭的情況並不嚴重，隨時都有可能恢復健康。但是在見到永旭之後，他的心卻忍不住沉了沉，臉色也黑得讓人不忍直視。

一天不見，永旭的眼睛看起來好像又嚴重了許多的樣子。心急如焚的永康帝自然不可能和皇后一樣，將目光和精力都浪費在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面。

「微臣遵旨。」

看到永旭這樣，蔣醫正臉上也一派沉重。昨天他也替永旭診脈過，雖然脈象不好，但是看起來也不至於有今天這麼兇險。

永旭被小雙子和蔣醫正兩個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上了床，然後蔣醫正開始滿頭大汗的替永旭把起脈來。

「啟。。。啟稟皇上娘娘，恕臣無能，殿下的脈象兇險，毒素擴撒太快，眼。。。眼睛怕。。。怕是保。。。保不住了。如。。。如果不能及時解。。。解毒，只怕殿。。。殿下的性命都。。。都難保。。。」

短短的把脈的時間，蔣醫正臉上的汗水卻怎麼都止不住的往下淌。不過短短的一炷香的時間，蔣醫正卻感覺好像有一輩子那麼長。

但是，一輩子再長也總有過完的時候，蔣醫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他整個人都有些脫力，臉上也開始浮現出絕望的神情。

他不敢想象，萬一永旭真的沒能熬過這次的話，他會有什麼下場。。。

總要有人為太子的甍逝買單，如果沒有找到真兇，他們這些無能為力的太醫們可不是最好的陪葬的對象。

「不，本宮不信，本宮的皇兒怎麼可能會救不活？對了，小雙子，福寶不是說她昨兒接了程悅進宮？程悅呢？程悅哪裡去了？」

聽了蔣醫正的話，永康帝和皇后兩個都不由得踉蹌了一步，滿臉不敢置信的互視了一眼，緊接著，皇后好像崩潰了似的大聲的喊了起來。

不過喊著喊著，她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的問著程悅的下落。

「回稟皇上娘娘，程姑娘昨晚已經為殿下用銀針逼過毒了，今天更是早膳都來不及用就親自在藥房里幫殿下抓藥，現在正在親自為殿下煎藥。」

小雙子趕緊交代起程悅的所作所為。

「臣女參見皇上，參見娘娘。回稟皇上，娘娘，臣女已經幫殿下煎好了葯，殿下現在可以喝葯了。」

就在這時，程悅手裡捧著一碗葯從外面走了進來。

只見她一進寢殿，就直接捧著葯跪倒在永康帝和皇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

「行了行了，這些虛禮就先不管了。程悅，你手裡端的這些葯是不是解藥？太子喝了，眼睛能不能重新恢復光明？」

看著程悅手裡端著的葯碗，永康帝好像溺水的人突然發現了一根稻草似的，雖然明知道稻草承受不住人身體的重量，卻忍不住終於產生一點微薄的希望來。

「啟稟皇上，這碗葯確實是解藥。但是殿下中毒的時間太長，臣女也不敢保證這碗葯一定有用。不過皇上娘娘放心，臣女這段時間會一直呆在東宮，直到將殿下身上的毒完全解掉為止。」

程悅沒有否認自己手裡端著的確實是解藥，但是她卻不可能當著永康帝和皇后的面一次將永旭身上的毒給全部解了。不過，就算做樣子，她也要讓永康帝和皇后心裡看得到希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