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她不能屬於你
他們沒有去往下界，而是溜回了那座巨大的宮殿。
他們趴在房頂上，雲彩在這裏不停留片刻，抬眼望去，上面還是白蒙蒙的一片。
隆說：「還是這裏很安全。你安心的留在這裏，待些日子。等他們找累了，再也不想找了，我們再去下界。那裏，你去了，就知道什麼是美的。」
縹緲望着這人，獨自一人活了這麼久，那下界定然也是他創造的。既然能創造出一個下界，自己喜歡，怎麼不留在下界？縹緲不覺的留在這裏是什麼困難，隆想留，她跟着就留下吧。
這樣的縹緲很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茫然，痴獃。
「在想什麼？」
「你說的下界。。。。。。是你創造的嗎？」
「創造？不是。那是一個意外，一個被忽視的意外。」
大殿裏傳來晨曦的聲音，縹緲凝神細聽。晨曦說：「澤謙，你為什麼要一定找到縹緲？那人對你的將來重要嗎？多少人提醒你趕緊上位，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總會。。。。。。」
「住嘴！她和這些無關。」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她回來？真的只是因為她是殿前焚香侍女嗎？」
「不是。」
「你什麼事情都不瞞着我的。」
「這件事是小事，跟你說不說，不重要。」
「不重要？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認為這是重要的。」
「唉~她曾經捉弄過你，她還沒有向你道歉，也沒有受到懲罰。」
「澤謙。」
「這種事，我覺得不該告訴你。」
「澤謙。」
「對不起。我沒用。當初，我沒有護好你。」
「澤謙。我錯了。」
「你沒有錯。」
「你幹什麼了？」隆問縹緲。
「不知道。」飄渺真誠的搖搖頭。
「仔細想想。看看事情的大小。」
「我想什麼？我真的不記得我做過什麼。我平時不和他們在一起的，這，你也知道吧。」
大殿裏，傳出晨曦的問話，「她做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當事人都不知道的事，縹緲用拳頭在隆的肩膀上錘了錘。
隆伸手抓住縹緲的拳頭，這丫頭一定做了什麼。
澤謙說：「你記不記得曾經莫名的癢了一周。」
晨曦怎麼會不記得，她可是不光癢了一周，還聞什麼都是臭的，害得她不敢接觸任何人，餓到極點的時候，才開口吃東西。如果這要怪罪縹緲，她不服。
「那傻丫頭，制香都是粗糙的很，記不住制香的步驟。那是碰巧，與她無關。」
「她做的，沒有錯。」
「怎麼可能？！澤謙，那種本事不是她一個學生做的來的。最好的制香師也說沒有這種香。澤謙，那是，我不光渾身癢，還聞到什麼都是臭的。尤其是，我吃東西的時候，那種臭的滋味，現在想想，都是很噁心的。」
「臭？必須找到她，無論她躲在哪裏，我一遍一遍的細細梳理，這個上界還是我們的底盤，不怕找不出她來。」
「現在想起了？想起來了。我。。。。。。我當時一時興起，無意識做的，用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做過。這種香不錯，我找時間做出來。」
「為什麼要這樣做？」隆問。
「為什麼？那天的事，我真的不記得了。也只是想起了我是怎麼製作出那種香的。怎麼？會很難辦嗎？」
「很難辦。我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縹緲想的很多，唯獨製作她要做的玩具。聽了一會兒，已經超出她的負荷，剛張開口，一個巴掌捂在她的嘴巴上，耳邊傳來隆的輕笑，「心，真是大得很。」
縹緲努力的瞥了一眼隆，耗費最後的精力，直接睡了過去。
「睡吧，進你自己的袋子裏面去吧。」
縹緲睡的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隆等晨曦離開后，這才在澤謙面前現身。
「你，還想要找回你的位置？」澤謙轉身坐在大殿上的獨一無二的寶座。
隆看着他，搖搖頭，沒有說什麼話，那人這樣在意，就拿它做條件吧。
「這個位置，你很喜歡。」
「我從未生的那一刻，我就是這裏的王。這位置原本就是我的，不是因為喜歡，就能得到的。」澤謙明白隆的心思。
「我是主上，也是唯一的。你之後，還會又下一個王代替你。這裏還不是你說了算的。」
「規矩就是規矩。你沒有通過測試，你的身份不再存在。」
「規矩是我制定的。我要它在，它就是規矩。這些規矩是為你們制定的，不是為我自己。你想清楚。」
「這裏所有的人都認你指定的規矩，你自己破了規矩，這裏所有的人會因為規矩不再承認你。」
「製造規矩的人，從來講得是能力。這種能力我有，你和你們，沒有這種能力。」
他的話音剛落，這大殿開始晃動起來，地面嘎吱嘎吱的響，像是隨時會化成粉末一樣。地板上的花團錦簇圖案也在晃動，像是隨時消失一般。
「你。」
「我。」
隆抬起胳膊，伸手對着澤謙勾了勾手指，規規矩矩坐在寶座上的澤謙，不受他自己控制一樣，飛到隆的面前，任由他處置。隆將手放在澤謙的腦袋上摸了摸，笑道，「這小模樣，我還是很滿意。歷代的王，沒有一個敢做這種事。他們乖的很。我倒想一下，究竟哪裏出了問題，讓你這種不知深淺的，生出了妄念。」
澤謙的眼珠子也不能受自己控制，心裏已經放下所有。
「王位喜歡嗎？」隆問。
澤謙沒有回答，他的嘴巴自己張開，發出聲音，「喜歡。」
「坐上這王位，你要做什麼？」
澤謙的嘴巴，又自己發出聲音，「我想。。。。。。」
他說的無差，這是隆制定出來的，還是和以前一樣。
「為何要找到縹緲。」
「她是殿前焚香侍女。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不能少了她。」
隆知道這個位置有多重要。焚香是為了讓這座大殿穩固。
「找不到她又如何？」
「必須找到她。」
「她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無論她去了哪裏。我都要把她找回來。」
隆很是頭疼。
他想了片刻，手在澤謙的腦袋上，無意識的用手指敲著。
澤謙的身子還保持原樣，還是坐在寶座上的姿勢，整個人懸空着。
「你什麼時候舉辦上位儀式？」隆問。
澤謙的嘴巴一張一合，自動發出聲音，「把縹緲找回來。」
這人如此堅持，沒有問題，他創造他時，首要的品格就是堅持。
「罷了。」隆嘆息一聲，隨即在澤謙的腦袋上一拍，他的手似乎黏在澤謙的頭上，過了一會兒，他的手再撤離時，澤謙的眼睛已經緊緊地閉上。
隆將澤謙細心的安置到那寶座上，嘆了一口氣說，「機會只有這一次。縹緲能助你，但是，她不能屬於你。」
大殿的穩固實際上不用費那麼多的功夫，只需把澤謙的一絲神氣打入進去，人在，大殿在，不需要殿前焚香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