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話：龍之約定
白色的龍從漩渦中騰空而起。龍鬚顫動后一聲震天吟叫。瞬間巨浪滔天，寒小雪一行人站崖壁之上看著巨龍飛舞，各個無不驚駭至極。白龍在江上盤旋一陣激起狂風陣陣。龍身潔白如雪，如一縷白色緞帶。寒小雪面色凝重。她
無法預料下一刻白色的巨龍會做出什麼舉動。她的感受非常不好，伴起的氣浪撲來，與她的鼻尖相觸，那是一股股的腥風。
果然，令人髮指的一幕在下一個瞬間充斥眾人眼眸。盤旋片刻的龍，將頭朝向白龍城的方向。隨即微微向後一縮。龍身抖動片刻，龍嘴緊閉。瞬時龍頭向前一伸。龍口大開，一道光柱從龍嘴裡噴射而出。
寒小雪一行人急忙轉頭望向白龍江城。就見被光柱照射到地方在沉寂片刻后便是一次巨大的爆炸。接而火光衝天，一個剎那白龍江城中已是片片火海。即便在很遠的這邊廂亦能聽到白龍江城隱隱傳來的哀嚎聲。邵林崖嘴裡不知嘟囔了什麼。他對寒小雪道：「寒姑娘，突生事故邵某隻能相送至此。」寒小雪回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覺得我們會一走了之嗎？」
邵林崖望了眼寒小雪堅定的眸子，又看向眾人。似是所有人都投遞予他一份認同的意願。邵林崖忽感心頭一陣暖意，他重重地點下頭，心中像是有了底。一行人朝著白龍江城的方向奔去。
回到城裡，著火的幾處地方都是處在靠近正對龍頭的正門附近。這一片也是遭受損害最嚴重的地方。邵林崖與寒小雪趕到的時候，水雲門和神武門的弟子正在合力搶救受傷的百姓。邵林崖不斷觀察著四周的狀況。除了他們幾個在城外見證了真相的。城裡的所有人應該都還被蒙在鼓裡。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崖，你去哪裡了？找了你半天。」那是水雲門掌門邵林峰的聲音。邵林崖見到自己的大哥跑來。此刻的邵掌門面臉的泥灰，看來雖已是一派之助，邵掌門許多事還是親力親為。邵林崖問道：「大哥，現在城中什麼情況。」邵林峰道:「有人見一道光射入城中便是火光衝天。我和柳生掌門趕到時，城中已是這般狼藉。」
邵林崖將自己在城外見到的情形說予他的兄長。邵林峰聽聞面色一變。他急忙召來一個弟子道：「你快去把柳生掌門和吳大叔叫來。快！」
邵林崖看著自己大哥略有些發狠的眼睛道：「大哥，你知道其中緣由？這白龍為何會現身於此。」
邵林峰狠狠道：「五百年的大劫原來是真的。我一直以為是傳說。」邵林崖疑惑道：「大劫？」邵林峰點頭道：「白龍江城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先等吳大叔和柳生掌門過來，我把此事說明。」
寒小雪盯著邵林崖又轉而看著秦真和小小。她只是苦笑著。從為朦星月開鋒到現在，自己所經歷的似乎都是最艱難的事情。美麗的女子摸了摸腰間的刀晃了晃腦袋，她目色堅定地看向前方。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自己同大家所要面對的事好似又要成為自己的一件使命了。
一旁的小小和秦真目光很平靜。他們與寒小雪目光相融。彼此已經心領神會。寒小雪長處一口氣，心嘆知己難尋，上天卻同時給了她兩個。忽然他又意識到什麼，目光轉向邵林崖。輕聲道：「不對，是三個。」
不一會，柳生夢之助和吳文灝兩人便來到邵林峰身邊。柳生夢之助問道：「邵掌門我們來了。事態緊急，你這麼急召一定是要事。」邵林峰捨去所有的客套，他看著吳文灝和邵林崖道：「白龍江里的龍又出來作怪了。我剛算了算時間，剛好五百年。」
吳文灝和柳生夢之助同時臉色大變。柳生夢之助問道：「邵掌門你確定嗎？那只是一個傳說，我雖然從先人留下的筆記里留下的內容很真實。」
吳文灝也道：「是啊，大少爺你沒開玩笑吧。這個我一直以為是先人杜撰的。而且那麼多年江中有龍也只是神話。」
邵林崖此刻插話道：「要是我就是看你那條白龍從江里冒出頭。然後朝著城裡噴出光柱，接著城裡火光四溢，哀嚎不斷，你們會相信嗎？」
吳文灝詫異得看著邵林崖問道：「二少爺，這是開玩笑，你真的看到了？」
邵林崖將自己與寒小雪等人一起在城外所經歷的一切描述一番。吳文灝眉頭皺得更深。他嘆氣道：「江起千丈浪，白龍雲上走。噬遍瓮中人，百載安平兮。這是老李之前提過的詩句。吳文灝又道出了後面兩句。
寒小雪問道：「這詩句代表了什麼？」小小說道：「噬遍瓮中人，難道這白龍是要吃人？」
吳文灝無奈道：「傳說似乎是真的。相傳這白龍江之所以叫白龍江就是因為江里住著條白色的長龍。它就是白龍江里的神。保著白龍江城風調雨順。」
邵林崖問道：「風調雨順？如今這幅情形還是風調雨順？」
柳生夢之助說道：「白龍江城處在白龍江幾條支流匯聚之地。這邊的江流是最為湍急。白龍江城的江面卻未有如此狂風巨浪。這絕非尋常之事。第二，白龍江城附近皆是懸崖峭壁。東西又有兩座大雪山處在入風之處。這上天入地困龍勢的風水卻令白龍江城春有百花齊放。夏有艷陽高照，秋有涼風氣爽，冬有白雪飄零絲毫沒有亂了一絲四季規矩。」
秦真道：「我剛來此處是有觀過當地風水。雖非大凶之地卻絕不是安身立命的絕佳之地。或許真有神明保佑才能保著白龍江城太平無事。」
吳文灝道：「現在看來是有神明。然卻是一尊邪神啊。」
邵林峰點頭道：「吳叔說的是。先人傳下的白龍江的傳說都有描寫過這條白龍。可所有故事片段中描述的都是白龍的種種作惡。」
邵林崖看著吳文灝問道：「吳叔，我想聽你解釋下那詩的第三第四句。」
吳文灝道：「二少爺細心。這第三第四句才是真正可怖的地方。千年前，白龍也是興風作浪。白龍江城的人死了許多。人們無力抵抗白龍，於是他們與白龍定下契約。白龍提出一個很可怕的要求。便是每五百年要吃掉白龍江城的年輕男女各一百人。如此便可保白龍江城五百年太平。之後每五百年都是如此。」
小小大喊道：「要吃兩百個人？這龍是神還是妖啊。難道就沒人管嗎？」
吳文灝嘆道：「當然有人管。當年人們祈求上蒼庇佑。據說天上曾經出現過一條黑龍。這條黑龍應該就是來懲戒那白龍的。可是相傳兩龍在天上都了十幾日。最終黑龍敗退連尾巴都被咬去了半截。自此白龍江上再也沒有奈何白龍的威脅。人們無奈只能選出兩百位男女獻身白龍。」
寒小雪急道：「兩百個人就這麼白白被吃了？那他們的親人不會傷心欲絕嗎！」
吳文灝道：「自然是。每到這一刻至親分離，誰都是痛不欲絕。但是天命，誰又能改變。」
邵林峰道：「這五百年又輪到我們這一代。奇怪的是上個五百年並沒有白龍並沒有前來索取貢品。我們都當白龍已經離去不會再出現。」
柳生夢之助道：「這次難道又要兩百個人嗎？」
眾人片刻沉默。
就在此刻，烏雲壓頂。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白龍江城的上空。伴著一股腥臭的氣息。一條白龍從雲里探出頭。隨即便是一聲巨大的龍吟。
如同末日審，整個白龍江城如臨地獄。城裡的百姓抬頭看著望去，如果被一個巨大的手掌遮蔽了一切。
寒小雪看著白龍的眼睛，詭異的綠色透出一股子邪惡。只聽得一聲狂笑。巨龍竟然開口說話了。它道：「你們這群愚昧的人類，好日子過了太久。居然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龍的聲音貫穿整個白龍江城，深深刺入每一個人的耳膜。
白龍繼續道：「明日午時前，我要看到男女各兩百人站在白龍江畔。否則我要江這白龍江城變成廢墟。而你們都將成為我的盤中餐。啊哈哈哈。」
「四百個人。」老李驚呼道。
吳文灝道：「不是只要兩百人嘛？難道他要把前一個五百年的那一次也算入？」
片刻，白龍將腦袋收入烏雲中。烏雲像是活著一般迅速散去。天空又呈現出一片晴空。
只是這抹晴空下沒有一個人再有歡愉的神情。各個都是面如死灰。城裡的百姓人心惶惶。許多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絕大部分的人更本就不知道這個傳說的存在。他們還以為是天公發怒了。有人直接跪在地上拚命磕頭。有的人則跑回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逃離白龍江城。有人慌了神直接坐在地上發著呆。
邵林崖對邵林峰道：「大哥，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嗎。」
邵林峰眼神堅定。他的弟弟也早就看出兄長的心思。柳生夢之助看向邵林峰道：「邵掌門你的想法和我一樣吧。」邵林峰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這些白龍江城的父老之前。」柳生夢之助道：「果然沒看錯你，絕對不能再讓千年前的悲劇發生了。」
邵林崖道：「明天午時之前。時間有點趕呀。」
吳文灝微笑著看著邵林崖道：「只要二少爺沒有失去信心。白龍江城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