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寧死不屈

天邊一道閃電掠過，映照亮了那少女淡漠的眉眼。柳如霜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結界，風聲呼嘯，她站在那裏，遺世而獨立。

「你是突破不了的！整個東荒大陸都沒有人能夠做到突破這個結界，即便你是天元大陸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這道結界你也突破不了。」

身邊的人的呼喊聲柳如霜彷彿根本聽不到一樣。她只是安靜地站在結界前——世人皆言，只要能夠突破這道結界，就能夠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柳如霜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臉上明顯還有着得意，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聲音忍不住放大了些。

「柳如霜，你放棄吧。你是天才又怎麼樣，即便你是醫毒雙修百年難得一見的東荒戰神，如今不是也淪落到了這一步？眼下你們全族皆滅，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吧，如果你肯跪下磕頭道歉，或許我還會考慮放你一馬！柳如霜，你再天才又如何，沒有強勢的家族，你註定只會是一顆轉瞬即逝的流星的！」

站在結界前的少女唇角微微上揚，卻是露出了一絲絲譏諷的笑容。

「想讓我跪下來求你？下輩子吧！」

然後柳如霜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向那道縫隙投身而去，轉身的剎那，柳如霜看見那個男人驚慌失措的表情，心裏頭卻閃現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的痛快！之前她過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為了苦苦維護那個從根子已經腐爛的家族，她四處征戰，最後卻是家族為了苟延殘喘，將她作為禮物，獻給了敵對勢力！若不是她臨時突破才逃出來，只怕她就要淪落成為奴隸，此後永遠不得見天日了。

眼下家族依然已經滅亡，她願意放下一切，闖一次這結界！死又若何，她已經無所畏懼，但是倘若真的有來世，她定然要恣意而活，再也不要為了任何人而勉強自己！

柳如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她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投身進入了那道結界之縫隙！

……

天武大陸，晉國帝都。

「小姐，你醒一醒啊小姐……」

柳如霜是被隱約哭泣聲喚醒的，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她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

這是地獄？如果這是地獄，豈不是有些太吵鬧了些？

柳如霜皺了皺眉頭，她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吵鬧的感覺，頭依然在疼，柳如霜皺着眉頭爬起身，卻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很破爛，牆角堆了稻草，還有蜘蛛網，顯示著這裏的破敗。

這是什麼鬼地方。

「小姐……」

柳如霜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恍惚，眼前出現的是一張清秀可人的臉龐，只是此時此刻臉上多了一絲絲的欣喜，她湊上來，語氣裏頭透著關切。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擔心死了。」

柳如霜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女孩她很陌生，她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孩。但是她看上去似乎跟自己很熟悉，難不成——自己當成突破了結界，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成？

「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京城啊……小姐你怎麼了？」

這個清秀的侍女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柳如霜，顯然有些吃驚的模樣，柳如霜眨了眨眼睛，心裏頭還是一團亂糟糟的，那個生得很清秀的女孩子看着柳如霜，拍了拍胸口，然後扶柳如霜坐了起來。

「夫人喊您過去，她終於肯放小姐你出去了，小姐我先幫你梳妝打扮一下吧。」

這女孩子從隨身的小籃子裏頭掏出了一塊鏡子遞給了柳如霜。

柳如霜拿起鏡子，她這才仔細端詳起了自己的面容，這一看，讓柳如霜有些發愣。這張臉跟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樣，但是柳如霜卻一眼就看出來了，鏡子裏頭的人並不是原本的自己。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是她從十五歲開始就為了維持家族而南征北戰，久經風霜，怎麼會有這般嬌嫩的肌膚？鏡子裏頭的這張臉，好似十五歲之前的自己一樣。

柳如霜微微皺眉，她想到了之前自己為了求得一線生機，寧死不肯落入敵人之手，投身進入了結界縫隙之中——難道說，自己當真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獲得了新生不成？

一念及此，柳如霜不動聲色，卻是淡淡的跟這少女聊了幾句。她心思縝密，三下兩下就從這少女口中把自己的身份摸得一清二楚。

原來她現在也叫柳如霜，是天武大陸京城柳家的庶出三小姐，而且，從這個叫做燕兒的侍女的描述看，自己現在的處境，似乎不怎麼妙啊。

因為執意不肯答應夫人安排的婚事，而被關在了柴房裏頭。

「小姐，等會兒見了夫人，你千萬不能再那麼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我知道京城裏頭人人都不想嫁給永王爺，可是夫人既然發話了，你跟夫人對着干是沒有好下場的。小姐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你在莊子裏頭的親生娘親想一想，若是小姐你除了什麼意外，她可是真的無依無靠，沒法活下去了呀。」

這個小侍女伶牙俐齒，說話速度又快，柳如霜在心裏頭過了一遍，突然抬起頭，開口問道：

「永王爺？」

「是啊，永王爺是皇上的第三子，生下來就行動不便，是個……是個……」

這個小姑娘顯然不太敢說，倒是柳如霜挑了挑眉頭，接話道：「是個殘廢？」

這個小侍女明顯嚇了一跳，她捂著嘴，表情很驚恐的樣子。

「小姐，你可別這麼說……其實永王爺，他……他也挺好的。畢竟他不管怎麼樣，都還是個王爺，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就這麼嫁給永王爺，可是，可是真的沒辦法了小姐。」

柳如霜眯了眯眼睛，計上心來。

「誰說我不甘心。夫人是吧，我這就去見她。」

開玩笑，如果留在這裏，反而容易被看出破綻。嫁給這個什麼殘廢的王爺，她到時候直接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世界之大，豈不是任憑她馳騁？比留在這裏，跟什麼狗屁夫人鬥氣好一萬倍，這筆賬，柳如霜覺得自己還是算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