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試探（八）
看到劉思捷的樣子，賈田不用想知道劉思捷可能想到了什麼事情，而且是那種比較嚴重的情況。於是他也一個心急，立馬問道：「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是嗎？」
「嗯，我先打個電話。」說罷，劉思捷拿著自己的手機，匆忙走出傳達室，接著他又走了幾步，在一個不會被人注意，而且看著似乎也比較安全的地方給俞帟霜打了電話。沒多久，俞帟霜就接通了電話，雖然劉思捷他們已經忙活好久了，但現在才早上八點不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還是睡意朦朧的樣子，「喂？」
「你還在睡覺吧？」劉思捷感受到俞帟霜的睡意是，心裡又在暗自懊悔，自己做得有些衝動了，「你繼續睡吧，我就是想跟你說，最近注意安全。」
「這個不是昨天就說過了嗎？說起來，你今天跟他們一起調查的對吧？」這裡俞帟霜說的是在晚上他們用手機聊天時提到的，這點之前並沒有刻意寫出來。
「嗯，我現在得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嗯。」
掛斷電話之後，劉思捷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要回去，而是放好自己的手機，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接著才轉身回去。
回到傳達室后，劉思捷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賈田就搶在他的前面大聲說道：「你的臉色很不好啊，出了啥問題沒有？」
「沒有，或者說還沒出問題。」劉思捷嘆口氣，「我的臉色很難看嗎？」
聞言，賈田似乎是為了再確認一下，眯著眼又仔細看了兩眼，「反正比剛才難看多了。」
「好吧。」劉思捷雖然想說他平時就是一副誰都欠他幾個錢的喪氣表情，但眼下他也懶得解釋了，「咱們接下來幹什麼？」
話題回到正軌上，賈田的神色也明顯一變，「我打算先把這裡的錄像複製下來，先找到裡面的第二段被刪除的錄像。」
「第二段。」劉思捷低聲重複一遍，瞬間開始思考著三個字眼代表了什麼含義。
為了省省劉思捷的精力，賈田馬上給劉思捷說出了字的想法：「操場上那個雨棚你也看到了要是站在里司令台遠一些的地方，就算是趴在雨棚上都有被發現的風險。而受害者死亡的時間大概是晚上的八點到九點半，而……」
「碎成那樣都能推測出死亡時間的嗎？」劉思捷下意識地問道，眼睛還有意識地睜大了一點。
被打斷對話的賈田也有些驚訝，他也下意識地回答道：「直接問他的室友不就好了？都是一個寢室的人，而且還住了起碼一年了，一個人的作息習慣總能清楚的吧？」
「嗯嗯，你繼續說。」劉思捷趕緊催促賈田繼續說，以便把這有些羞恥的一幕帶過去。
被劉思捷一催，賈田只得繼續說他的想法：「剛說到死亡時間了是吧，那個時間，操場上雖然人比較少了，但是這個時間也不是沒人，再加上有些人可能這個時候湊巧會到陽台上來，所以那個時候想要上雨棚，被人發現的危險太大了。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那天晚上兇手肯定需要另尋時間來完成對雨棚上裝置的布置。」
劉思捷馬上接著這個思路往下想，「那麼，可以選擇的時間其實也不是很多啊，現在的人基本都是熬夜到一兩天才睡覺的，不過陽台的話應該……咱們是不是還得走訪一下？」
「有這個必要，但我們不是非得挨個走訪才行，這方面我會讓校方出個通知幫忙調查的。」賈田答道，「要是真的讓我們這麼一個組的人挨個走訪整棟樓，那工作量太大了，還不如讓學校這邊趕緊收集一下，然後我們統一看一下。」
「所以，我們現在去找校長這樣的大人物？」
「嗯，等我把視頻下載完再走，這不下載完我不放心。」
……
好不容易等賈田下載完視頻，劉思捷他們立刻前往校長辦公室，不過到了門口的時候，劉思捷倒是沒好意思走進去，只能在外面等賈田。
很快，賈田就從校長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接著對劉思捷招招手，「走。」
「那個視頻，你打算什麼時候仔細看一下？」劉思捷馬上問到，在外面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而且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跟賈田的思路是一樣的。
「當然是馬上了。」
「我把我剛剛想到的簡單說一下，看看跟你的思路有沒有什麼出入。」劉思捷在得到了賈田的一聲肯定的輕哼后，馬上說到：「找到第二段被減掉的錄像后，就根據其他地方的監控來判斷，這個人是校外人員，還是學校裡面的人，這樣能更好地防範兇手的下一次行動。」
「跟我想的有些出入啊，不過我才進去這麼一會兒，也難怪你只能想到這裡。」賈田答道，他鋼筋進去的時間臉一分鐘都不到，整個對話的流程就是見面寒暄幾句，接著匆匆交代一下事情，最後立馬告辭。說是不到一分鐘，實際上臉半分鐘都不到。
而劉思捷這個人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悶聲悶氣的，暗地裡想了多少東西鬼才知道，「嗯，實際上我昨天晚上也想過，要不我們待會兒看錄像的時候再仔細說說吧？」
「可以啊。」賈田眉毛一挑，顯然是被劉思捷勾起了興趣，畢竟劉思捷可是跟著徐無齊混過一段時間的，既然之後有這個時間，那賈田可得好好給劉思捷做個質檢，「那咱們找個安穩地方就開始吧，正好也可以等一些檢查結果之類的東西出來。」
「嗯。」對於賈田的決定，劉思捷多少有些意外。這個案子的性質絕對是比較惡劣的，照理說賈田應該是得不放鬆任何時間來調查的，但是現在卻是一副要去打發時間的樣子。
不多時，劉思捷便帶著賈田來到了他們的教室，畢竟這幾天聽課，整棟教學樓幾乎見不到任何人。
在進教室之前，賈田就已經打開視頻開始觀看起來，並且把時間調整到了深夜的十一點，這是他比較保守的估計。
而劉思捷這邊，也開始將自己昨晚做的「功課」一五一十地將給賈田聽，「首先把兇手的身份分一下類好了。無非就是四種：住校生、走讀生、學校的職工、校外人員。這四個人群裡面，我認為兇手可能是校外人員。這四個人群在作案方面各有各的優勢劣勢，要詳細說的話肯定說不完的。
「而且我昨天晚上沒有任何線索嘛，所以我只能靠我對這個組織的了解和能推測出的東西來做出判斷。鐘擺這個組織，在下手的時候，在某種方面都會有些特備的原因，但是那個原因被他們放大到一種病態的程度了。」
接著劉思捷向賈田詢問了一下他知不知道關於鐘擺的案件的詳細情況，但賈田這個人只關注作案的手法。所以對鐘擺嗎幾個案件的隱情一概不知，劉思捷只好跟他講一下。
「就拿前些日子的弒師案來說，雖然那個學生是被他們誘導的，雖然他們用了一本幾乎沒有任何煽動性的書去誘導他，但那個學生殺人的理由也並不扭曲，僅僅只是因為自己的才能被輕視了而已。還有我最開始碰到的弒母案，也是因為自己的夢想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踐踏，最後這幾十年裡都渾渾噩噩后，才對自己的母親痛下殺手。
「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他們下手的規則，但是聽了這兩個例子之後你應該也能感覺到了，如果這個案件的受害者沒有在他們看來罪大惡極的地方，他們是不會下手的。比如說一個渣男和一個好男人放在一起比較，他們肯定會對渣男下手的。
「但是現在是數字時代，以他們這個組織的能力來說，可以說是有設備就能夠窺探別人的生活。所以想要了解一個人，我剛才提到的這四個人群都可以做到，而且住校生還要方便一點，但既然要晚上出去，他就免不了要瞞住自己的室友，除非整個寢室都是共犯或者晚上都睡得很死。
「而走讀生，他們出現在夜晚的學校本身就很可疑，他們大多數也是本地人，不過要是說一個喜歡健身的自己來學校的操場和健身房鍛煉倒也挺正常的。
「而校外人員，雖然是我覺得可能性最高的，但前提是他有能力駭進公安的系統篡改自己的信息，或者……有內應，這樣他就能在保安那裡登記別人的身份了。」
說到這裡，賈田忽然說道：「那麼昨天晚上你對兇手身份的分析結束之後，你得出了什麼結論呢？」
「結論啊，我覺得調查兇手的身份是件浪費時間的事情，雖然要是做到了確實能夠大大縮小我們需要調查的工作量，但是對方畢竟是鐘擺，我們沒被誘導到錯誤的調查方向就不錯了。」
「呵呵呵。」聽了這話，賈田忽然笑出聲來，「那你剛才講的這些不都是廢話嗎？」
「不全是，至少在他們的作案動機方面，我覺得我至少給你了一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