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試探（七）
看著這個勉強能稱之為裝置的東西，劉思捷看得有些出神。另一邊，賈田跟這邊的幾個正在忙活的警員打完招呼之後，便走過來道：「看出什麼花頭了嗎？」
「嗯，這個人還真敢做啊。」劉思捷用低沉的語氣答道，「這東西，想要把包順利拉到另一邊，還要一點運氣才行啊。」
「嗯，不過既然你也親眼見過了，那這些東西我們可就要哪去檢查一下了。」賈田這麼說道，看來他們這裡留著這麼一個現場，就是為了讓劉思捷能親眼看一下。
聞言，劉思捷點點頭，他看著另一邊的已經融化成一灘不忙液體的東西，深深地嘆口氣。他現在有點看不懂這個兇手做的事情到底有什麼樣的意圖了。從這個現場的布置來看，很顯然那個被融化的東西就是用以拉動包的裝置，但是這個裝置難道有什麼會暴露他身份的東西嗎？
這樣的想法，給了劉思捷一個思路，他轉頭對賈田問到：「那攤東西裡面，你們檢查過了嗎？」
「那必須的。」賈田答道，接著他還指著那個東西說到：「其實也沒什麼好檢查的，就是看一眼的事兒，裡面本來有的東西全部都被融化完了，我們昨天也只是採集了一些樣本送回去檢查而已。」
說到這裡，劉思捷才發現地上那些已經凝固的東西裡面，有一塊明顯被切掉的樣子。既然這東西已經送去檢驗了，劉思捷知道這邊只要靜待檢查報告就好，於是接著問到：「說到檢查，你們這邊應該已經檢查過監控記錄什麼的了吧？」
賈田立馬用理所應當的口吻答道：「那當然了，但是一無所獲，我們能檢查到的，就只有被害人進入操場后，再也沒有出來過。」
聽著賈田不是滋味的口氣，劉思捷心裡也稍稍有些低落，不過單憑這樣，還不足以確定鐘擺的人是不是真的對監控錄像做了手腳。於是他先用那次弒師案舉了例子后，向賈田追問道：「所以我想問的是，你們這邊有沒有可以還原錄像的技術？」
「我回頭問問看，平常的案子辦多了，忽然碰上這樣的案子還真有些記不起咱這有沒有這樣的技術了。」賈田有些尷尬地答道，接著他馬上撥打了一個電話。
趁著賈田在打電話的空檔，劉思捷也順便好好看看這個現場，他首先希望看到的就是這裡的腳印。腳印方面，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裡面也有一番學問。而柯南道爾在《福爾摩斯》系列中的第一篇《血字的研究》中，就寫下了這門學問的用處。
除此之外，《名偵探柯南》中，關於腳也有這麼個冷知識，那就是人的腳掌長度約等於這個人的小臂長度。
因此，一個人的腳印其實可以反應出很多東西來，為了節省時間和口舌，劉思捷乾脆就自己慢慢看。不過這個地方想要發現足跡實在是有點困難，畢竟這個地方的灰塵或者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看不懂是什麼玩意的東西已經佔據了這個雨棚太大的面積。
粗略地看下來，劉思捷也是無功而返。這時，賈田也打完了電話，對看著現場正入神的劉思捷問到：「怎麼樣，看出啥花頭來沒有？」
「沒，我想找點腳印，但是粗略一看，根本看不到啊。」劉思捷嘆口氣。
「這東西我們早就搞好了。」賈田的話語讓劉思捷不禁有些驚喜，「而且是把這裡的腳印收集全了才敢上來的，這兒這麼個環境，腳印本來就難留下，我們只好先收集了再說。」
「有就好，那麼，你問的結果怎麼樣？」
一提到這個，賈田臉上瞬間有了幾分笑意：「有，我叫他們馬上過來，檢查一下這裡的監控錄像有沒有被刪除過，要是能找回刪除的片段，那就更好了。」看樣子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姑且還算樂觀。
而劉思捷就沒那麼樂觀了，不過他也不悲觀看待，只是比較敷衍地回應一聲，接著又問到：「感覺我來這裡能幹的事情好像不是很多啊，要不你帶我去看看我們這裡現有的線索什麼的吧？」
「等他們忙完吧，應該快了。」賈田淡淡地答道，「還要等錄像的部分檢查完畢，之後我們就去局裡好了。」
「嗯。」
如賈田所說，這裡的幾名警員確實不用多久就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同時，來檢查錄像的人也早就通知了賈田。因此，賈田和劉思捷其實早就已經到了門口的傳達室，跟技術人員一起圍著這裡的電腦搗鼓。
而劉思捷呢，正好也抱著一個學習的態度，看看警方的人會用什麼樣的技術來回恢復這裡的監控錄像，這樣以後就算是又碰到鐘擺的人完這樣的小花招，劉思捷也有能力去應付。
時間過去將近二十分鐘，隨著綠色的進度條到達另一端，這次恢復的工作也到了收尾環節。這裡得另外提一下，之前還有一個檢查是否有錄像被人為編輯的過程。當他們看到這次檢查的結果時，雖然確確實實的找到了一個錄像，但這裡的每個人看到那個錄像的名字是，都楞了一下。
從那個文件的圖標可以看出來，這就是一個錄像，但是這個錄像的名字卻不是正常的監控錄像該有的名字，而是簡潔又似乎暗藏了某個意思的三個字：不是你。
技術人員轉頭看了看賈田，感受到他的動作，賈田也對上了他的視線，接著十分果斷地命令到：「打開看看。」
「嗯。」接著，這份文件就被打開了。經過短暫的夾在，這個視頻馬上就被播放出來。
畫面中，有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人，這個面具劉思捷很熟悉，就是Y之前和他見面的時候會戴著的那種，一時間，劉思捷甚至以為這是Y親自錄像並且放在這裡的。
不過這個想法瞬間就被這個人的生意打碎了，視頻開始一秒后，這個人說話了，他的嗓音跟Y的嗓音差遠了，語氣說是差遠了，其實應該說是這人直接變聲了，音調高得有些奇怪，「你們不用找了，跟我殺人的時候有關的所有錄像，我都已經刪得乾乾淨淨的了，就算再怎麼回恢復也是沒用的。另外，我想問你一句，你猜，下一個受害者是誰呢？」最後一個音符落地的瞬間，這個視屏也隨之結束。
「把它複製下來，我們帶回去慢慢看。」賈田馬上說到，看完了這個視屏，在場的人都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畫面里的人用極不穩定的語氣說出的那番話，顯然是在說，馬上就要有下一個受害者了。
但是從這也能馬上推測出，這個人絕對是將自己的一系列殺人計劃全都計劃好了才開始進行的。不過這令劉思捷有些疑惑，如果這些人是在徐無齊離開之後就開始策劃，那麼這實行的速度未免有太快了。
可眼下有個明顯更加吸引他去思考的東西，那就是剛才視頻里那個人說的話。雖然音調著實有些難聽，但裡面的內容劉思捷卻一直都有在認真聽著。有一個地方，讓他很疑惑，為什麼，這個人一開始的時候，說了「你們」，但在最後一句話中，他只用了「你」。
另外，配合最後一句話來看，這個視頻的名字似乎為了給他們一點安全感似的。
將心裡的疑惑說給賈田聽，賈田也有些恍然，「我說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呢，原來是這兩句話。嗯，他前後忽然換了一個詞，這裡面貓膩不小啊。」
「我感覺這句話就是講給徐無齊聽的。」劉思捷馬上道。
「哦？說說看，怎麼個感覺法。」
應賈田的要求，劉思捷馬上答道：「第一句的『你們』，我覺得不用多想，就是指我們，否則他不會說後面的這段話。而後面的『你』從數量上看是一個人，但又是有別於我們的另一個人。但是他為什麼要對這個幾乎只有我們能看到的錄像對另一個人說這句話。
「就說明這個人有能力查到這段視頻。在我印象里，跟鐘擺組織有關，而且有能力引起他們的注意，有能力追查到這段視頻的一個人，那就只有徐無齊了。」
「嗯，有理有據，這傢伙的可能性確實很大。」賈田微微點頭，接著順勢問道：「那你對這個視頻的名字怎麼看？」
略微思忖，劉思捷答道：「我覺得應該是有兩種意思吧……不對，只有一種意思，他的意思其實應該是『這段視頻不是給你們看的』。但是為了給我們一種錯覺，他特意去掉了好多東西。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那就暫時這麼看吧，不過我感覺咱也不會有別的想法了。」看到技術人員已經把視頻複製下來，賈田跟他客套一番后，便告別了那個人，接著做了個深呼吸，轉頭對劉思捷道：「走吧，咱去局裡看看，要是有機會的話，應該還能帶你開個會。」
「我覺得還是先通知學校這裡吧，既然兇手已經這麼問了，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不論下一個受害者是不是我，對這裡的學生而言，都是一種……」忽然，劉思捷的話戛然而止，他無神的雙眼中似乎看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讓他驚駭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