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離奇自愈1

第206章 離奇自愈1

1、

從邙山上下來,大家累得七仰八叉,但不敢耽擱。南村這地方缺醫少葯的,庄梅傷那麼重,雖說勉強止住血,也只保住一條命。

庄清把庄梅抱上車,景小滿是個好把式,就讓他來駕車,三人一溜煙朝偃師奔去。

偃師雖然沒洛陽那麼大,也是正兒八經的一座城邑,人口也多,可以在那裏找個醫師先做點處理。

蘇棄拉着嚴驂說:「我們也跟着去吧?你懂醫術,可以幫上忙。」

嚴驂撓撓頭說:「我就是個半吊子,不敢說深通。」

「總比我行吧?」二話不說,拉着嚴驂就走上大路。

馬車雖然快,但也不會一直跑,何況這一匹馬拉三個人,基本上就是走的。

朱英對李勢說:「你先回吳大夫那裏吧,我還有事。順便把徐老頭送回去。」他其實是想去平庄,告訴唐愚邙山上的閑雜人等都死光了,看他還有什麼指示。

徐東柳兩人也跟他告辭。

朱英很詫異,背着徐寬,把他倆悄悄拉到一邊:「你們不跟我們一起嗎?去找韓炳的老巢,還得靠你們呢。」

徐東柳說:「朱兄,我們現在還是逃犯啊!在這裏,還能吃好喝好,一旦進了洛陽城,那裏捕役多,那就不好說了。」

魯頃之說:「我們在大牢裏呆了一年多,也算是個名人,洛陽那些人,誰不認識啊?東躲西藏的,不如不去。本來跟着蘇侍衛,還不用怕。他現在顧不上我們,還是等他把我們這案子給銷了再說吧。」

「那你們可有去處?我們怎麼找你?」

「這樣吧,三天後,大概庄大夫蘇侍衛也應該回了,如果幫我們銷了案子,就到城東五里地,那有個小旅舍,到那找我們。」

關於這個韓炳,庄清和朱英,甚至蘇棄,都心照不宣,不想讓徐寬知道。只要徐家知道了,肯定會大打出手,韓炳手上的東西就會落到徐家手裏。

徐家會不會獻給姬絳,這另說,但庄清他們就沒機會了。

徐東柳雖不知他們到底什麼關係,但都是聰明人,心領神會,自然不會在徐寬面前提這個事情。

一撥人在南村分開,各自散去。

李勢送徐寬回去,兩人毫不熟悉,氣氛最是尷尬,好在都是豪爽之人,這麼走一路,也能無話找話。

「老爺子,你說,這個山神,真的是人嗎?」

徐寬說:「我也覺得匪夷所思,你看嚴驂跟她說話,明顯是個女子,是個人。可是,為什麼是長成這個樣子,那真是奇怪。」

「她是人,能聽懂我們說話,嚴驂那口音,帶點晉語,這女子完全能聽明白。她是天生的啞巴,還是得了病變啞的呢?」

「這個沒法猜。」

「她為什麼要殺庄姑娘呢?實在無法理解。她能從韓炳手下救出那女孩,說明心地良善,跟庄姑娘無冤無仇,這真是想不通的事情。」

徐寬緊鎖眉頭:「是啊,這幾天盡遇到怪事了。」

這事誰也想不通,悶聲走了一段,李勢又問:「老爺子,你那什麼書,都說了些啥?在山上念的那幾個古怪名字,除了元晶,我一個都聽不懂。」

「別說你,我也不明白。」

「那書是墨家的,但山神這幾句,應該不是很遠吧?總不能這女子,還活了幾百年?」

徐寬愁容滿面:「等我們以後抓到韓炳,必須問個明白。這次死了這麼多人,回去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家主交代。」

難怪庄清很喜歡李勢的聰明勁,這一路,不斷地套徐寬的話,雖然也沒套出什麼來。

走回洛陽,一天走不到家,他們沒走大路,從小路走回去。到了洛陽,徐家好好招待了李勢,還送了他些禮物,自然是笑納了。

蘇棄跟嚴驂,在後面追着庄清,雖然見不到,其實相隔也沒幾里路。兩人也算熟人,但蘇棄一心着急趕路,不大說話。

嚴驂見路上沒人的時候,故意跑得飛快,如燕子掠水,往前勁沖,然後在前面等他。

蘇棄一陣急跑,跑到他跟前,苦笑着:「嚴先生,你要是現在趕上去,還能跑到庄大夫前面。」

「那沒必要,驚擾百姓。」嚴驂瞄了他一眼,又說:「蘇侍衛,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能否賜教?」

「有事你直接說,不用這麼客氣。」

「你到底是哪頭的?」

啊?什麼意思?

「我看你跟庄清他們走得那麼近,反而有事瞞着周國這邊。」

「我有什麼事瞞着?」

「韓炳手上有關於元晶和神兵是很多秘密,徐家找韓炳起碼有半年了,那齊國兩個竊賊明明知道韓炳在洛陽城外的落腳點,為什麼你不告訴他?」

蘇棄笑道:「大家都沒提啊?我也忘了。」

嚴驂微微一笑:「庄清朱英,經常跟你遞眼色,你以為我看不到?」

蘇棄喃喃道:「你也沒說啊?你跟周國更熟,出入宮廷就像回家一樣,你也沒提。」

嚴驂哈哈笑道:「我跟周國是朋友,你可是人家的臣子,我可以想說就說,你知而不言,就是不忠了。」

蘇棄苦笑道:「老頭,什麼忠不忠的,就算要賣人情,我直接跟周國的人說就好了,幹嘛還要讓徐家知道?再說,這徐寬是忠於徐格,他們跟太子絳的關係,也是以利而不以義,會不會告訴太子絳,也難說呢。」

嚴驂呵呵一笑,不再言語。

蘇棄沒放過他,也質疑道:「那你是哪頭的?你肯定不是太子絳這頭的。」

嚴驂說:「那是自然,如果要細究起來,我算是天子這頭的。你在宮裏那麼久,也知道天子和周公一直是貌合神離。天子活得太久了,沒人當他回事,他也很苦悶。」

「大王虛位,幾百年了,早就沒權了。有啥好苦悶的?」

「蘇侍衛,說實話,你跟庄清走那麼近,是為了庄梅姑娘吧?」

蘇棄臉一紅,不肯回答。

「嚴先生,唐愚先生我身上也有元晶之力,可我沒什麼感覺,你怎麼看?」

嚴驂停下腳步,抓住他一隻手,在路邊盤膝而坐。讓蘇棄閉眼,不要想事情,讓心情平復。

摸了一會兒,嚴驂說:「唐愚說得對,你身上確實有元晶之氣在流動,還挺強。唐愚感知元晶的法子跟我不一樣,我的跟人家把脈差不多,他是要用藥水擦眼睛。」

蘇棄說:「我聽庄清說,他也得了些葯。」

「沒用,我就試過,沒用。我聽他說,他能看到人身上有一圈紫光,但我用了他的藥水,啥也看不到。」

「哦,為什麼呢?」

「我現在好像想明白了些事情,每個人跟元晶有感應的人,都有不同的能力。比如我,我能通過把脈感知到元晶之力。當然,我的速度也比常人快。」

蘇棄喃喃道:「可我沒什麼能力啊?」

「那就非我所知了。」

「我倒是有個跟庄梅差不多,就是睡覺比較少。這個算嗎?」

嚴驂笑道:「我吃得還多呢,不知算不算。走吧,走吧。」

兩人起身,繼續追趕庄清。南村到偃師,要走上一天。到了偃師,也不知庄清是直接去找醫者,還是先住店,滿大街亂撞,一路打聽。

現在,且說說庄清。

庄梅在邙山上,眾人輪流背她下來,基本上是昏昏沉沉的,到了南村上了車,這一路顛簸,終於把她給顛醒了。

她微微張開眼睛,看到庄清那着急的臉,強顏一笑:「我們這是去哪?」

庄清見她醒了,心裏一喜,忙說:「先帶你去偃師看看,那兒近。」

「為什麼她會突然襲擊我?」

「這些都是被世人拋棄的可憐人,心可能都瘋了。」

「不可能,她能把小英救下來,還知道穿衣,襲擊我的時候,還知道隱藏,這些都說明她並非瘋子。」

庄清沉默不語。

「這個,我也不知怎麼說。」

庄梅閉上眼,輕聲說:「你們都不知道,她看我的時候,那眼睛裏充滿了憤怒。那種感覺,好像是,仇人。」

景小滿趕着車,插嘴說:「你們都沒見過面,哪來的仇?庄大夫說的對,她就是個得了怪病,被趕出來的女人,心裏肯定不正常。」

他現在恢復了理智,扭頭對庄梅說:「我也是嚇的,以為真是山神,磕了那麼多個頭。」

庄梅睜開眼睛,輕聲說:「不,她看我的眼神,你們不理解。」

忽然,車碾到一塊石頭,劇烈簸了下,觸動了傷口,庄梅「呀——」地喊了聲,眉毛都豎了起來。

庄清忙喊:「你趕車小心點。」

景小滿無奈地說:「庄大夫,這車哪有不顛的?何況這路上石頭多,就算不跑,也顛得很。。這又沒有褥子,要不墊點什麼?」

庄清看這路上,哪找墊的?只好把庄梅輕輕扶起來,躺自己大腿上。但這並不能減輕顛簸。而且,被他扶起來,傷口更痛。

庄梅咬着牙,強忍着,知他關心自己,不想再讓他擔心。

看到她額頭上滿是汗,嘴唇也變白,庄清心裏充滿內疚。

「我不該讓你跟着來的,從小到大就拗不過你,這下知道痛了吧?」

庄梅不肯認錯,哼了句:死不了。

然後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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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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