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凱瑟琳和洛馬紛紛露出超乎意料的神情。
「宋方小朋友，你確實說的是『沒有興趣』嗎？」
洛馬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一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的感覺。從他對宋方稱呼的變化也能看出來在他心裡宋方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你丫就是個小崽子，趕緊照著我說的做了就行了。
凱瑟琳的態度就明顯沒那麼頤指氣使。她焦急地說：「我也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宋方。如果我們不能抓緊這最後的機會採取行動，這個世界就會被毀滅。無論是你們居住的美麗的花園，還是這歡樂的遊樂園、精緻的餐廳，都將不復存在。這些你真的忍心么？會有大批大批因此死去，你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么？」
宋方順著凱瑟琳手指曾經指向的方向，望向窗外。
晶瑩剔透的落地窗外，衣著靚麗的年輕男女們結伴而行，孩子在快樂地奔跑。
「看見了嗎？宋方？」
凱瑟琳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如果我們不能得到那個東西，這一切都會消失，你，我，都會成為背負億萬人類生命的罪人。宋方，你能承擔嗎？」
「確實，億萬人的生命壓在肩膀上，聽著是挺沉的。」
宋方看著窗外說道。
凱瑟琳面色一松。「那麼……」
「但實際看來，好像也沒多沉重。」宋方繼續說道，「你們看，外面那些人，他們同樣背負著很多血債，不也活得挺滋潤的么？」
凱瑟琳剛剛綻放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你什麼意思？」
宋方轉過來，正對著凱瑟琳說道，那張稍顯稚嫩的臉上有一股說不清的疲憊：「還記得吧，凱瑟琳，我來自地球。地球被折騰成什麼樣了，你身為以地球為課題的研究人員，不會不清楚吧。
「外面的一切是很美好，但這些所有的美好，都建立在上百個、上千個地球的凋敝之上，建立在無數礦工的血淚之上。
「如果說此時在陽光下歡笑的人有億萬個，那麼那些吃不飽穿不暖，不能命享常人之壽的人數，大概要再加一個零吧。」
宋方站了起來。「抱歉，凱瑟琳，我其實不討厭萬邦，但我討厭這個未來。為它續命，非我所願。」
宋方掏了掏口袋，取出一枚金幣，放到桌上。
這是他從變種人副本中拷貝過來的。離開這個副本前，宋方不僅帶走了一份青山綠水，也沒打算赤條條的來兩袖清風地走。憑他魔變公司初始股東，以及X戰警聯合創始人的身份，搞點黃金不在話下。
即使在星際時代，黃金之類的貴金屬也是硬通貨。別的宋方不敢保證，買下一座凱瑟琳安排他住的那麼大的花園，他還是做得到的。
「宋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洛馬出聲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宋方。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對宋方的稱呼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宋方站住腳：「你是想說，我現在還是個死囚犯，所以說話做事不能太飄了？」
洛馬朝他挑挑眉：你知道就好。
「呵呵。」
宋方說，「我的罪名是什麼來著？謀殺地球？還是謀殺丹？用不用我把被我『謀殺』的人請出來，讓你們瞅一眼？」
「……」
洛馬和凱瑟琳頓時一滯。
洛馬緩了下神：「即使你能將這兩樣都還回來，也無法證明你無罪。」
「哦，那萬邦要是沒了，我還有沒有罪？」
宋方特真誠地反問，把洛馬噎得幾乎不能呼吸。
好容易緩過來，洛馬撕掉了自己紳士的偽裝，惡狠狠地說：「那麼卡羅爾呢？她的罪名也能撐到萬邦結束么？」
「哦，這確實是個問題。」
宋方搔搔下巴。「如果卡羅爾在你們手上，對我來說，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困擾吧……如果你們沒忘記一件事的話。」
宋方攤手：「我跟她其實並不熟好嗎。我姓宋，又不姓安特衛普。」
「……」
洛馬咬咬牙，對著手腕的某種通信器說了一句：「把她帶過來。」
完了之後，洛馬眯起眼睛，看著依然沒什麼反應的宋方，胸有成竹地說：「熟或不熟，咱們還是等她到了再說吧。到時候我希望宋先生您依然能如此刻一般淡定。」
宋方哦了一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洛馬從胸有成竹，到略感疑惑，再到如坐針氈。
而宋方全程的心率可能都沒過八十。
畢竟就在洛馬的屁股剛接觸他和凱瑟琳旁邊的椅子前，他剛跟卡羅爾通過心靈溝通能力取得聯繫，並且得知卡羅爾等人已經擺脫了對方的控制。
所以當洛馬忍不住敲打手腕的通信器，卻得不到任何反應時，宋方由衷地問一句：「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而後，宋方步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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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陣輾轉，宋方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旅館做落腳點。
出於對被跟蹤的擔心，他沒有去找卡羅爾。反正通過心靈交流兩人也可以溝通，見不見面都一樣。
【抱歉，我替你們擅作主張了。】
在腦子裡，宋方對卡羅爾說道。
有小球在手，宋方可以證明自己的謀殺罪名不成立，但卡羅爾他們想要洗去安特衛普家族的流放犯身份，則要困難許多。
【不用向我們道歉，搬運星球是你的能力，你有權力做決定。】
卡羅爾一如既往的溫柔。【而且我跟你一樣，也很不喜歡萬邦。如果宇宙的擴張力真的能將萬扯碎，那就證明萬邦是宇宙也看不下去的毒瘤。扯碎它，可以讓我們重獲自由。】
躺在陳舊的床單上，宋方呼出一口濁氣。
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能夠清除死囚的身份，那樣行動起來要方便許多。
所以之前被凱瑟琳在宇宙中劫持時，他才會乖乖聽從凱瑟琳的安排，以協助凱瑟琳的研究為代價，換取死囚身份的抹除。
說白了，他一直都有跟別人魚死網破的能力，只是之前代價太大，沒有必要。而在得知凱瑟琳的研究目的是為了給萬邦續命之後，他覺得有必要了。
忽然，宋方感覺到了什麼。
隨後，凱瑟琳的聲音在他腦子裡響起：【宋方，咱們可以談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