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萬邦的基石
這個問題有點耳熟。
宋方回憶了一下，回答道：「宇宙不會回縮，會一直膨脹下去。」
「賓果~」
洛馬打了個響指。「答對了。」
宋方聳聳肩：「所以呢？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跟你當然沒關係了，但跟萬邦有關係。」洛馬說道，「雖然你出身窮鄉僻壤，但你應該也很清楚，萬邦是靠什麼聯繫起來的吧。」
「分子傳輸器、霍金驅動器，好像還有個主網什麼的。」宋方回答道。
洛馬點頭：「對。這三樣東西，分別實現了萬邦在物資、人員以及數據方面的聯通。
「宇宙的無限制擴張對這三個方面都有影響，尤其是分子傳輸器。按照我們的計算，宇宙再擴張萬分之三點八，便將超出目前的分子傳輸器的技術能力。
「屆時，分子傳輸器編織而成的網路將會被這股擴張之力氣扯碎。星球和星球之間將成為一座座孤島。飢荒、乾旱、能源危機，將會在無數的星球上蔓延，人類將遭遇自進軍太空以來最嚴重的災難，有可能將人類這個種族在宇宙中抹去。」
洛馬越說越嚴肅，一旁的凱瑟琳也一臉凝重地頻頻點頭。
哦，那還真是挺嚇人的。
宋方在心裡比了個狗頭。
「不是還有霍金驅動器么。分子傳輸搞不定了，還可以用貨運飛船拉貨嘛。」宋方說道，「幾百萬光年的距離，最多一兩個星期也就到了。跟分子傳輸器比是慢了點兒，可也不至於到死人的程度吧。」
洛馬扯扯嘴角：「霍金驅動器的造價是同運載量分子傳輸器的上千倍，如果不是因為分子傳輸器不能用在生物體上，霍金驅動器早就被分子傳輸器全面取代了。
「而且霍金驅動器為什麼能跑那麼快？它的原理，是相當於將前方的空間拉扯到自己面前，以實現快速越過漫長距離的目的。那你以為霍金驅動器是怎麼知道該把前頭的哪塊空間拉過來的？」
「分子傳輸器？」
「沒錯，就是這樣。」凱瑟琳接過話頭，回答宋方說，「霍金驅動器會向自己的航向前方發射一種特殊的粒子，以此測算自己當前的位置、被拉扯空間的各種參數等等。
「你知道，霍金驅動器本身的速度就很快了，一般的方法發射出的粒子，恐怕都沒它自己跑得快，所以它必須藉助分子傳輸器的相關技術。
「更具體的知識，我可以給你找個相關的專家來解釋。」
「暫時不用了。」宋方說，「那主網呢？不會也要藉助分子傳輸器吧。」
「很遺憾，需要。」
洛馬說道。「數據大多由電信號來表示。單靠電子自己移動，速度頂多達到光速，必須依靠分子傳輸器的助推，萬邦各星球之間才能正常通信。」
「我明白了。」宋方說，「萬邦這座帝國的基座就是分子傳輸器。一旦分子傳輸器完蛋了，萬邦也就完蛋了。」
「你能明白這嚴重性，那是再好不過的。」凱瑟琳說道，「所以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分子傳輸器構建的網路。」
「那你們可以去升級分子傳輸器的實現技術呀。」宋方聳肩，「這又跟我，還有所謂的『戒指底座』有什麼關係呢？」
「實現技術如果是那麼容易升級的，我們也就不來找你了。」洛馬說，「目前危機已經迫在眉睫，沒有時間給我們慢慢琢磨技術了。至少在萬邦的研究人員攻克技術難關之前，我們要保證萬邦的存活。」
宋方以目示意：所以呢？你們到底想怎樣啊？
洛馬十隻交叉，雙肘擱在桌子上：「回顧歷史，我們發現了一項被世人遺忘的技術，星球壓縮技術。它使用的是一種如今我們尚且不了解，但可以預見未來前景非常廣闊的能量，將星球壓縮成非常小的形態，甚至完全以數據的形式存儲起來，等到了位置合適的地方，可以再將星球恢復原來大小。
「這給了我們啟發：如果我們不能阻止宇宙膨脹，短時間內也無法升級分子傳輸器技術，那我們至少可以將星球的位置挪動一下，靠得近一點兒，如此一來，就算宇宙繼續膨脹下去，對萬邦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想法令我們欣喜若狂。然而很遺憾的是，隨著調查的深入，我們發現當年那名發現了該種神秘能量的研究員，宋遠山先生因為學術打壓，早早地離開了研究崗位，他的研究成果也逸散在了歷史長河中。我們只能憑藉史料中的隻言片語，推測他曾經製造出一台原型機，只是那台原型機是否還可以使用，如果可以使用那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這些我們都一概不知。
「宇宙浩瀚，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去哪兒找那台原型機。
「幸好，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給我們留下一扇窗的。我們發現了您，宋方先生。
「作為宋遠山先生的後裔，本來我們應該將您和您的父輩當做重點目標的，只可惜——抱歉，請不要嫌棄我說話直接——您的家族混得實在有點悲慘，所以我們一開始認為，就算那套可以拯救世界的裝置的確曾經在您家族手中，也早就被賣掉換麵包了。
「這種愚蠢的固有印象，一直持續到地球消失的那一天。
「請您仔細體會一下我們當時欣喜若狂的心情。只是那還只是一顆地球而已，對於那個系統，還有您本身，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我們心裡依然很沒底，所以我們只好將您發配到了我的死刑輪盤上。
「結果依然是喜人的。您通過了我們的試煉。
「因此我們誠摯地邀請您加入我們的計劃，為拯救世界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言罷，洛馬戰術後仰，睥睨著宋方。
「……」
宋方拿起刀叉。
切下一小塊彗星。
嚼嚼。
嗯。味道不錯。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洛馬皺起眉頭：「宋先生，我在等你的回應。」
「我在想我該怎麼回應。」
宋方一邊咀嚼一邊回答。「……能參與到拯救世界中，我受寵若驚。只不過……我本人對這件事，真的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