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蘇琅歸來(六千字三章合一)

第五十四章 蘇琅歸來(六千字三章合一)

沒過幾天,蘇珏得到消息,說是陳浩在外面遇刺,差點沒丟掉半條命下去,這會兒還躺在屋裏呢!

陳家這回是真的亂套了,誰都說這是陳涵嫉妒自己的弟弟,悍然下了殺手。陳家內部的幾個長輩對陳涵也生出了不滿之心。

說實在的,只要才能相差距離不太明顯,一般的人家都會選擇嫡長子繼承家業,以免引起不滿,因此,陳家的長輩甚至去找過陳煒,提醒他,不要太過寵愛庶子,鬧出什麼家宅不寧的笑話來。

哪知道,這一次遇刺,簡直就是給他們臉上來了記重重的耳光!這般心胸狹窄,不能容人,那裏是能當家作主的,等他得了勢,豈不是家族中別人都不要活了!

事實上,陳涵也覺得非常委屈,雖然他很想教訓一下自己這個弟弟,可是,他的膽量還沒到殺人的地步。

不管如何,接受過標準的家族繼承人教育的他並不是真的那麼缺心眼,之前的舉止失措,不過是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的本能反應罷了,畢竟,他之前沒有受過任何挫折,加上身邊還有一堆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打着混水摸魚的主意的人。

陳家那邊為了陳浩遇刺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最終,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什麼,只聽說陳家有幾個子弟被遠遠發配了,估計這輩子是別指望有機會回來了。

而陳涵雖然沒有被處罰,不過,繼承人的位置已經是搖搖欲墜,這讓他更加敏感暴躁起來。

蘇珏只是去看過陳浩一次,並沒有過問這件事的意思,畢竟,他不過是個外人而已。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蘇琅來了信,說是朝廷點他做了洛陽的學政,過些天就會回來了。這讓徐夫人歡喜不已,剛接到信,就讓下人將正房收拾出來,等蘇琅他們夫妻回來就能入住。

一般而言,學政這樣的官職,除了要求才學與人品,還都要是皇帝信任的人才行。蘇琅能撈到這個差事,也實在是讓人意外。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一來,蘇琅乃是蘇門子弟,不論是家世才學還是人品,都是不容置喙的。蘇琅這麼多年在長安,雖說擔任的都是閑職,不過,卻也做了不少事情。

他才學即高,卻並不恃才自傲,為人很是溫和,不少士子登門求教,他也從不拒絕,幾年下來,不管是誰,提到蘇珏,不論是否真心,總要誇上一句:不愧是蘇家子弟,實在是叫人欽羨。如今名聲雖然還比不上當年的祖父蘇孝和,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了。

二來,河東這塊地方,世家之間盤根錯節,觸一發而動全身,就算是找別人過來做學政,也未必能從這裏的那些世家手裏討得好去,沒準還要把人給搭進去。

換了蘇琅就不一樣了,蘇家本就是洛陽望族,在這些世家中名聲頗佳。就算是秦李那樣的頂級世家,也得給蘇家三分顏面。而且,蘇琅雖說未必肯買皇帝的帳,可是,蘇家的人,天生傲骨,不會做出什麼徇私之事。

再加上朝中諸多勢力的角力博弈,最終,蘇琅就得了這個差事。

等到徐夫人念叨了第八十九遍怎麼還不回來的時候,下人過來傳話,說是大郎他們的馬車已經入了城了。

「母親一向可好?兒子不孝,讓母親擔心了!」蘇琅剛下了馬車,就看見自己的母親在在門前看着,心裏不禁一酸,趕緊和秦如煙疾步走來,就要跪下給徐夫人磕頭。

「好,娘在家裏,二郎也是孝順的,哪裏不好呢!快起來,一家人,哪來這麼多禮數!」徐夫人趕緊伸手去扶,臉上帶着笑容,不過,眼角已然是濕了,「快,讓娘看看!」

徐夫人上下打量了蘇琅一番,又看向一邊因為長途跋涉,臉色有些發白的秦如煙,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媳婦,虧了有你!」

「母親這話說的,兒媳實在是慚愧!」沒有身孕一直是秦如煙的一塊心病,在路上的時候就在憂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婆婆,這會兒聽到徐夫人這般說,她連忙擠出一個笑來推說不敢。

蘇珏這時候才插得上話,他規規矩矩地給蘇琅和秦如煙見了禮:「二郎見過大哥,見過嫂子!」

蘇琅看着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的蘇珏,心裏非常滿意,含笑道:「二郎看着也長大了,這兩年大哥不在家,多虧了二郎在家替我與你嫂子盡孝了!」

「大哥說的哪裏話,難道我不是母親的兒子么?」蘇珏笑道,「大哥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進屋梳洗一番吧!」

「二郎說的是,咱們啊,都別在門口站着了,快進屋,有話進屋慢慢說!」徐夫人因為兒子的歸來,容光煥發,走路都要生風了。

蘇琅忙上前扶住徐夫人的手臂,秦如煙也很知機地攙住了她另一隻手,蘇珏緊跟在後面,一起向屋裏行去。

蘇琅夫妻和徐夫人蘇珏一起進了後院,而一干下人自然開始將蘇琅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搬進正房,對着冊子收拾齊當。

而蘇琅和秦如煙也已經接過丫環們送過來的熱面巾擦過臉,坐到了屋裏一起敘話。

「怎地沒看見徐先生?」蘇琅轉頭看看四周,沒有見到徐子安,不禁問道。

「你表叔祖前兒個收到他老友的一封信,然後便出門了,用不了多久,也該回來了!」徐夫人笑道。

蘇琅點點頭,笑道:「兒子如今初次擔任學政,正想有個長輩在一邊提點一二,不過徐先生一向淡泊,到時候,母親可一定要幫兒子多說幾句好話!」

「你這孩子,說出這種見外的話來,真是該打!徐先生好歹也是你表叔祖,哪有不幫着你的道理,若我去說,他反而會覺得你沒有誠意呢!」徐夫人嗔道。

蘇琅趕緊討饒:「母親說的是,是兒子想差了!」

徐夫人點點頭,又問道:「大郎這次回洛陽任職,任期多久啊?」

知道母親是捨不得自己,蘇琅安慰道:「一任學政是三年,以後兒子就在家常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徐夫人喜動顏色,「長安雖然好,終究不是咱們自己家!正好啊,你們這次回來,娘給你們好好調理一番,到時候給娘生個胖孫子!」

徐夫人想孫子想了很久了,這次蘇琅他們夫妻回來,還不天天盯着啊!

聽到徐夫人這話,蘇琅和秦如煙都有些尷尬,他們這幾年不是沒有努力,可是就是沒有消息,還能怎麼辦呢。

說了這麼長時間話,因為兒子的歸來亢奮了很多天的徐夫人終於覺得累了,蘇琅見了,趕緊說道:「母親休息吧,兒子先告退了!」

秦如煙也趕緊說道:「母親,兒媳也告退了!」

蘇珏自然也沒有繼續待着的道理,一起告退了。

出了門,蘇珏看着蘇琅和秦如煙,笑道:「大哥大嫂一路辛苦,還是回院子好好梳洗一番,弟弟也先回去了!」

「也好,二郎你回去吧,改日咱們兄弟再敘!」蘇琅笑了起來。

「那弟弟就先告辭了!」

蘇琅也和秦如煙一起,往正房行去。

第二天,蘇琅早早地就去了衙門,與前任學政交割,又見了洛陽這邊的幾個主官,一起吃了一頓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一連幾天,蘇琅在家的時間屈指可數,壓根沒多少機會和蘇珏聯繫一下兄弟感情。

畢竟,學政這個官職牽涉到的地方比較多,不管是誰,想要參加科舉,都要拿到郡守和學政的推薦證明,因此,蘇琅做了學政,不管是哪個世家,為了自家的子弟,總要過來跟蘇琅多多溝通一番的。

至於怎麼溝通,一般而言,無非就是酒宴茶會什麼的。每日裏帶着酒氣回來的蘇琅在面對了一群老狐狸之後,不得不再要面對自己母親心疼的嘮叨,除了感動之外,心裏着實有些無奈。

蘇珏也不能只等著蘇琅有空,他也有自己的交際圈子。

「二郎,聽父親說,這一任學政是你大哥?」秦子恆消息一項靈通,很快找上門來,問道。

「是啊!」蘇珏無所謂道。

秦子恆有些為蘇珏憂慮:「過三年,你也快要加冠了,既然是你大哥做學政,到時候鐵定要避嫌,難不成,你要去參加科考,還要再等三年不成?」

「這話怎麼說的!」蘇珏搖搖頭,「論起來,咱們這一輩,還有不少都是蘇家的姻親呢!若是都避嫌,那到時候有怎麼算呢?何況,外舉不避嫌,內舉不避親,若是真的把我專門撇開,沒準人家反而要說大哥虛偽呢!」

「那倒也是,以你的才學,不說整個大靖,起碼洛陽這邊,咱們這一輩裏面,還沒聽說有比你強的!」秦子恆笑道,「若你都不能被舉薦,那還能有誰呢?不過,你還是做另一手準備吧,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

不管怎麼樣,秦子恆總是在為他考慮,蘇珏還是謝過了他。

秦子恆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生在咱們這樣的人家,固然錦衣玉食,幾乎是前程無憂,可是,這其中又有多少無奈啊!」

蘇珏淡淡一笑:「得到什麼,必然也要付出什麼!同等的條件下,咱們首先要比別人有着更好的前途!不過,自然,我們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秦子恆也是一笑:「雖說是這樣,有的時候,心裏難免也有些彆扭啊!」

「有什麼好彆扭的!」蘇珏看他一眼。

秦子恆忽然問道:「阿珏,你說到時候你得了舉薦的名額,知道的人自然不會說你,但是肯定有人背後要說你大哥徇私,你不過是仗着你大哥做了學政,要不然未必能被選得上什麼的,你會不會生氣啊?」

蘇珏搖搖頭:「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見秦子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蘇珏失笑道:「若我不是生在蘇家,只是貧寒出身,那麼,我再怎麼聰明,或許這輩子連書都讀不起,又哪來什麼才學!若學政不是我大哥,我也未必能得到機會!你也知道蘇家在朝中的尷尬,若是今上派來一個跟蘇家不對付的,就算我才高八斗,也未必能得到舉薦!」

蘇珏很快下了結論:「所以說,我本來就佔了家族和大哥的光,那些人說的話也沒什麼錯啊!」

秦子恆很是佩服地豎起大拇指:「阿珏,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寵辱不驚了,難怪父親他們總是跟我說,要我跟你學學呢!要是哪個敢跟我說這樣的混帳話,我非把他們的頭打破不可!」

「行了不過是假設而已,還有三年時間呢,想得太多幹什麼?」蘇珏轉移了話題,問道,「說起來,你三哥去了北邊這麼長時間,可有什麼消息回來?」

「不知道,三哥到今天也不過捎了一次信回來,還在信裏面抱怨,說是軍中每日裏就是訓練什麼的,一直都沒機會跟胡人交戰呢!」秦子恆搖搖頭,顯得有些幸災樂禍,「當初走的時候還說要砍多少胡人的頭,立下多少軍功呢,哪知道,到今天,什麼都沒撈到!」

蘇珏若有所思,胡人少有挑釁,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想的,估計又是想要多多積累力量,等著自身強大了,再和大靖打一場吧!

秦子恆一向是個神經大條的,很少回去多考慮其中的事情,在一邊說道:「說起來,阿珏你實在是不夠意思!你和陳浩那小子弄出來的什麼炎冰釀,居然沒告訴我一聲,好歹讓我賺點小錢零花也行啊!」

蘇珏撇撇嘴,沒好氣道:「告訴你,然後你再告訴你父親他們,到時候,秦家佔大頭,我只能喝點湯?起碼跟陳家合作,我才是大頭!」

「哎呀,阿珏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秦子恆也知道蘇珏說的沒錯,不過,還是嬉皮笑臉道,「不管怎麼說,這次是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麼着,你也要替我也想個賺錢的法子才行!」

「你又不是陳浩那小子,他是不得不出頭,不過,如今也付出了代價,到現在,還天天在喝葯呢!」蘇珏白了他一眼,「難不成,你也想要在床上多躺躺?」

「那還是算了吧!」秦子恆不過是開個玩笑,也不是真的想要做什麼生意,說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縮了縮脖子,笑道,「不過,陳浩那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聽說,雖說陳家老爺子將之前的事情壓了下去,不過,陳涵已經失了大半人心,陳浩很有機會呢!」

說到這裏,秦子恆皺起了眉頭,湊到蘇珏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那陳涵沒那麼蠢,之前的事情,不會是陳浩自己做的吧!弄個苦肉計,把陳涵那小子幹掉?陳家那邊,本來也沒有哪一條家規說是一定要嫡長子繼承家業的,都說什麼能者居之!沒了陳涵,不不就只剩下他了么?」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陳浩那小子,素來很有心機。要不然,陳浩帶了那麼幾個人出門,遇上了好幾個喬裝的刺客,雖說身邊人也死了幾個,不過自己受的傷看着嚇人,其實卻是沒有性命危險,這裏面的確是有問題啊!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要渾水摸魚,故意做成這樣的效果,明面上是嫁禍陳涵,其實再一深想,你又會覺得這是陳浩使得苦肉計。等到將這兩人都幹掉了,自然是暗中的那一位得利。

估計陳煒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這般考量吧!不過,心裏面大概對自己的幾個兒子都要生出忌憚之心了!

不過,這也是陳家的事情,外人最多心裏想想罷了,可不能隨便亂說。蘇珏嘆道:「你倒是能想,不過,即使真的是陳浩做的,那又怎麼樣呢?好歹陳浩跟咱們關係不錯,總比陳煒強些!」

秦子恆咕噥起來:「萬一真的是那小子自己做的,也實在是太陰了點,萬一哪天陰到咱們頭上來,那可就不好了!」

「行了啦,陳家自己都不多說,咱們在這裏胡思亂想有什麼用!」蘇珏瞪了他一眼,「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多念幾本書呢!雖說你有你父親的蔭庇,可是,若是自己沒多少才學,光靠着家族也是久長不了的,你父親那一支,將來總要你自己支撐門戶的啊!」

秦子恆依舊是滿臉不在乎的模樣:「唉,你也是知道我的,向來不怎麼喜歡念書,而且,做官又不是做學問,你看那楊昀,倒是念了一肚子的書,前兩年還中了明經科的進士,結果不過是做個芝麻大的小官,也老是鬧笑話!」

「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做官的!何況,他現在不是做得挺不錯嘛!」蘇珏覺得大概秦家這兩兄弟對自己的姐夫楊昀的成見這輩子都不會消失了,楊昀不過是外放做官,最初上任的時候有些不通俗物罷了,哪裏就像他說的,總是鬧笑話了。

秦子恆也不接話,只是東張西望,不肯繼續這個話題了。

蘇珏看他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不過,卻依然還保持着一些孩子氣,忽然覺得有些羨慕。

相比較於他自己,雖然看着是一副粉嫩小正太的模樣,其實,他的心早就老得掉渣了。哪怕經常在徐夫人身邊扮成承歡膝下的小孩子,終究,他已經回不到那樣肆無忌憚、飛揚跋扈的青蔥歲月了。

正有些怔忡間,壓根沒發現他走神的秦子恆湊了過來,低聲道:「阿珏,上次你送給三哥的那摺疊弩還有嗎?也送我一具吧!」

蘇珏回過神來,看着秦子恆閃亮的眼睛,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你三哥是要去戰場上,我才送他一具,專門拿來防身的,你要著幹什麼?」

秦子恆振振有詞道:「就算我不用上戰場,也未必沒有危險嘛!你看陳浩那小子,不過被他家老爺子誇了兩句,就惹來了殺身之禍,我也是要防身的!」這會兒,他不說陳浩太陰,做的什麼苦肉計了。

蘇珏故作為難道:「你也見過那摺疊弩的,也該知道,那玩意製造不易,光為了弩弓上的弓弦,我家的那些鐵匠就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花了多少時間,光煉廢掉的就不知道多少了!能送你三哥一具已經是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了,你還想再要一具,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秦子恆腆著臉道:「三哥是三哥,我是我嘛!說起來,我們兩個也就是堂兄弟而已,將來也不是住在一起的!而且,阿珏,我才不信你手裏頭沒有私藏呢,你就送一具給我嘛!最多,最多我請你去洛陽最好的青樓玩一趟嘛!」

蘇珏有些哭笑不得,洛陽最好的青樓,虧他說的出口!而且,這兩樣能相提並論嗎?不過,蘇珏本來也就是像逗一下他罷了,於是便說道:「行啦行啦,你比我還大呢,居然還擺出一副小孩子撒嬌的模樣,也不知羞!算了,我自己還留了一具,送你了,不過,不許隨便告訴別人,而且,下不為例!」

秦子恆一下子得瑟起來,秦子寧臨走前恨不得將那具摺疊弩當媳婦抱着不撒手,還老是在他面前顯擺,他追在後面想要玩一次都不肯,實在是太可惡了!

這回,自己也有一具了,等到秦子寧回來,看他還怎麼在自己面前炫耀!

心裏這樣想着,儘管弩弓還沒到手,秦子恆已經傻笑起來,渾然沒有半點秦家四少爺的氣度。

「行了,口水都要留下來了!」蘇珏沒好氣道。

秦子恆趕緊回過神來,正想多多恭維蘇珏一番,看看能不能再撈點好處,結果就聽蘇珏說道:「記住了,洛陽最好的青樓!」

秦子恆傻了眼:「不會吧,你真要去?」

「既然是你請客,那是自然!」蘇珏毫不猶豫。

秦子恆頓時憂慮起自己的私房來,那種地方可不便宜,即使只是讓當紅花魁唱個曲,也要近百兩的纏頭才行,算了,為了那具弩弓,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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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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