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危機暗伏
四月份，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時節。此刻江玉華正在一號展廳跑前跑后。王珊珊和幾個朋友一起來博物館參觀，「玉華，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嗯，你怎麼有空了，過來看我來了？」「對，看看你，另外主要是和朋友一起看展覽。」「好，無論是看我還是看展覽都熱烈歡迎。今天可是四大佛窟臨摩作品展覽的最後一天，再不來就沒機會了。」「對呀，前幾日很多朋友在看過了之後都覺得很震撼，大都在微信朋友圈、抖音視頻及個人微博上發照片和視頻。」「嗯！所以說知道的人是越來越多，這會兒來博物館參觀的人也是空前的多。」
正說話間，郭飛進來了，「王珊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你刮的風啊！」郭飛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她今日穿的是淺黃色短款小夾克，下面套了個淺綠小短裙，再配一雙白色小皮鞋，扎著斜馬尾看起來特顯青春陽光。他還在為了趙曉蘭的事難過，再怎麼說在一起也七年了，這七年來陪伴自己最長時間的也是她。算了，也許該開始一段新戀情了，免得徒增傷悲。
「今天的人多的跟煮餃子似的，都沒個下腳的地方。」王珊珊小嘴嘟囔著。「可不是嗎？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平均每小時近一萬人入場，數目幾乎超過了前幾日參觀人數的總和。」「這麼多，怪不得……」「要不我先陪你們去四號廳，那裡人少點。」「那麻煩你了，郭大哥。」「不客氣。」
江玉華看到王珊珊和她朋友一起跟著郭飛走了，便和同事們一起繼續埋頭工作。看護好展品、並把它歸位、解答一些觀眾的提問等。她們負責的是一號展廳——雲岡石窟臨摹展。裡面有釋迦摩尼佛祖生前事迹臨摹，有石窟最具代表作「露天大佛」的雕塑臨摹，還有各種數不勝數的飛天，菩薩，羅漢等。這些作品不同於真實的石窟遊覽，它們不怕強光，不懼過多的濕氣和二氧化碳等，觀眾們可以自由拍照，錄視頻。
江玉華最喜歡觀看雲岡石窟的那尊號稱外交官的露天大佛。她雕刻於一千五百多年前，她的圓潤的髮髻，寬闊的額頭，纖細的長眉，方直的鼻樑以及垂直的雙耳，都雕刻的極其自然。那充滿了無窮智慧的雙眼是那樣的安靜與祥和。江玉華覺得這尊佛像在端莊之中含著俊秀，在慈祥之中藏著莊嚴，在智慧之中流露著敦厚。讓人過目不忘。
中午，曲嘉陌來找江玉華去博物館餐廳吃飯，倆人打了倆個熱菜-土豆燉牛肉和宮保雞丁，倆個冷盤-拍黃瓜和伴三絲。以及足量的米飯。「玉華，快吃，一會涼了。」「哦。」「在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哪有，我就是想起那副釋迦牟尼的坐像雕塑，據說真實的比十三米還要高一些。不知親眼見到是什麼樣子？」「那還不簡單，忙完這陣子我帶你去看看。」
聽完后，江玉華沉默了，她更想和陸離一起去，可是能說嗎？她趕忙轉移話題，「嘉陌，你最喜歡哪一副？」曲嘉陌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我嘛，說不出來，覺得每一副都有它的特色。不過，我倒是想起了我奶奶最喜歡的那一副禪定佛。」「說具體點嘛。」「說來話長，吃完我再告訴你。」「切，吊人胃口。」
飯後，曲嘉陌拉著江玉華來到修復間，「玉華，外面太吵了，還是這裡安靜。中午吃飯時間人少，又有人值班，你別急著走，就在這裡聽我給你娓娓道來。」「知道了，快說吧！我等不及了。你奶奶一輩子都在敦煌研究院，她喜歡的一定是非常有特色的。」「對，這句話是說到點上了。我奶奶喜歡的那副雕塑比《蒙娜麗莎》更驚艷！它就是莫高窟第二百五十九窟的禪定佛，奶奶每次去都要多看他兩眼，他不光是嘴角和眼角在笑，眉毛似乎也動起來，鼻翼呼吸著似乎也在笑，肌肉也在笑，感覺他滿臉都散發著由內而外的一種喜悅。這就是禪悅。禪悅是古人對美的一種表現。古人對美有六個標準，其中最高的標準就叫氣韻生動。敦煌莫高窟的彩塑在這個上面表現得淋漓盡致，而這個像要比《蒙娜麗莎》早一千年！」
江玉華聽得入了迷，沒注意到曲嘉陌已經悄悄走到她身側。待她發現他時，他的吻已經輕輕的落下，落在她的額頭上。「不要再拒絕我，你知道為了照顧你的情緒，我已經忍了很久很久了。」
然後他雙臂將她攬入懷裡，緊緊的擁著她，接著雙唇迅速地貼在她的唇上。他調整好所有的氣息忘情地吻著她。可無論如何，他火熱的唇舌還是打不開她的那道封鎖。他吻著吻著泄氣了，停下來了，也認命了。算了，也許她也是喜歡自己的，不然跟她講話的時候，她不會用那種灼灼的眼神看著他。也許她只是不喜歡深層次的吻，僅此而已，那就遷就她吧……
江玉華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解釋清楚，「其實我每次一碰到不懂的知識，聽別人講解時都是那種熱切的眼神。」
江玉華久久才回過神來，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說：「嘉陌，你說的那個禪定佛我印象很深。她的微笑的確獨一無二。」
下午六點整壁畫展覽結束，觀眾已經全部散場。郭飛照例領著一隊保安負責各個展廳的清場工作。「大家都打起精神，一個犄角旮旯都不能放過。」眾人應答：「收到。」「小鄧負責一號展廳。小劉負責二號展廳，小吳負責三號展廳，小鄭負責四號展廳。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出了問題責任到人。」「收到。」
半個小時后，清場工作完美收官，接下來便是交接物品。提供臨摹作品的私人收藏家們依次把東西搬回去。也有部分是美術學院或者畫廊集體為單位的，博物館則負責派車送回。
邵運來從新星房地產的物業辦公室出來，正準備按指紋下班，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挂。」這是他專門為趙曉蘭設置的鈴聲。來不及多想，他趕忙接起。「運來，在幹嘛呢？」「剛下班。準備去麻……回家。」「那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當然了，做夢都想。」「去幫我辦件事，辦好了我讓你美夢成真。」「行，即便讓我下刀山都沒問題。」倆人足足聊了十分鐘，「都明白了嗎？」「嗯，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