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陰謀

夜已過半，興王書房依舊亮著燈火。這位賢名卓著的大燕第一親王低著頭處理公文，臉色略微疲憊。

人人只道皇家好，可又有幾人能看到「皇」字背後所背負的重擔。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這份責任，有幾人能承擔的起？

唐方走進書房的時候，興王正準備著人填茶。唐方看著面前推擠如山的公文，心生敬意。哪個王八蛋說的皇親國戚都是些混吃等死的主？老子最鄙視你們這些喜歡以偏概全的人！回頭等老子當皇帝了定要讓人把這段記到史書里，讓這鞠躬盡瘁的小老頭子也能青史留名！

「回來了？天香閣好玩么？」興王見愣站在眼前的愛子，打趣道。

這老狐狸，道行還真高！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唐方登時滿頭大汗，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再去天香閣要飛著去，就不信你們這些秘諜能追得上小爺！他嘿嘿一笑，道：「父王您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哼哼！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興王問道。

「哦！是這樣的，孩兒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

「哦？請我幫忙？」興王失笑道：「那日見你自信滿滿的離去，連府內供奉都不領。我還以為你胸有成竹了呢？」

「嘿嘿，在您面前哪有我胸有成竹的地啊？姜還是老的辣，我這不還都得靠您幫忙指點么！這不，我剛得了點情報就來向您彙報了！」唐方笑嘻嘻的拍著馬屁，這事沒興王幫忙光靠自己瞎忙乎還真不太靠譜。

「少拍馬屁！」興王拿起盤子的里的紅棗搖打了下唐方，道：「什麼事，說吧。」

唐方接過紅棗扔進嘴裡，一路小跑到興王面前雙手支在桌子上道：「今個下午拜月教甄士隱來找我說他們的教主爭霸賽開幕在即，請參賽選手即刻到銀月灣報道。」

「恩，好事啊！」興王玩味兒地笑道。

唐方暈道：「以前他沒來我還沒覺得有什麼貓膩，當初也是覺得挺好玩的才答應他了！可是今個下午聽他的一席話，讓我覺得他沒憋好屁…！呃……Sorry，是沒憋好心眼！但是一時又想不出太多結論來，所以我這不找您來取取經，請您幫忙指點一下！畢竟您跟他是老交情了，再者您坐鎮四川這麼多年，有關拜月教的往來情報定然經過你手，您也算是拜月專家，所以……嘿嘿。」

「哼！人不大，眼光倒是挺毒！」興王大笑著坐直身體道：「先把你的結論和我說說，讓我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哦，那你稍等！」唐方回身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繼續道：「首先，我有幾個問題。」

「恩，說！」

「首先，拜月教這些年其實一直未曾遊離於朝廷外，朝廷的一些事都有他們的影子。」

「恩，算是吧，繼續。」

「其次，皇帝登基也有他們的份吧？」

興王作勢要抽唐方：「沒大沒小！皇兄是你什麼人？你怎麼能跟著叫皇帝？」

唐方一朵，納悶道：「那叫什麼？你是我正牌的爹哎！我不能也叫他爹吧！他是你大哥，難道叫皇伯伯？」日，有這詞么？

「叫父皇！記住了，我是你父王，他是你父皇！讓你回家認親已是皇恩浩蕩，你切不可寒了皇兄的心！」興王正色道。

「哦，知道了」媽的，也不怕我精神分裂，又問：「那到底是還是沒有啊！」

「恩，繼續！」興王模稜兩可。

皇家秘辛，父子倆心照不宣。唐方也刨根問底，繼續道：「那就哦了！雖然拜月教一直未曾遠離權力中心，但是他們所處的層流顯然不太高，起碼沒有武當、少林高！雖然他們把持的可能是某個秘密的要害部門，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自感功勞巨大，而眼前的權利已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口，但是介於某些規矩，現在的他們不敢要求更進一步。所以當甄士隱知道我的身份時，想都沒想就要拉我入伙！他們想借我上位！我敢打賭，拜月教這次這場教主爭霸賽只是走個過場，目的就是讓我進入拜月教，然後他們再多加籠絡。我估計到時美女啊，金錢啊之類的絕不會少的！嘿嘿……」說到這，唐方一陣怪笑，但抬頭見興王起身又要抽他，急忙退後繼續道：「甚至於將來我回到燕京權力中心，順利『登基』（壓低聲音）所需要的一些必要幫助，他們也會一併付出。恩……就像當年父皇一樣，但是又有些不一樣，因為我是拜月教教主！他們一定會有某些招式是我對拜月教產生歸屬感，這樣才能他們的投資具有保險性。恩，差不多就是這樣，總之就是一句話：他們是把我當潛力股，想借我這股東風，把他們吹進廟堂之上！」

「恩，不錯！」興王驚喜得連挑眉毛，他給唐方倒上茶，道：「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當然！」唐方大翻白眼，等你們來指點迷經，小媳婦都熬成老太婆了。

「好！好小子！有前途。」興王大聲稱讚，繼而又問道：「先說說如果真是這樣，你打算怎麼辦？」

「殺！殺光光！」唐方想都沒想就殺氣騰騰地說道：「太祖當年立下的規矩吧？破了太對不起老祖宗了。況且大逆不道，妄圖借皇家為自己牟利，甚至試圖操控皇帝。這等沒有上下尊卑，不講君臣倫常的亂臣賊子，留之何用？」

興王問道：「你不是想借他們東南抗倭么？殺光了你用誰啊？」

「哎呀**！」唐方狂暈，抓狂道：「父王，您就別跟我繞圈子猜謎語了，怎麼回事你老不心明鏡似的，咱爺倆在這逛什麼圈子啊！您快別浪費時間了！和我說說怎麼回事，然後再給我出出主意看怎麼樣才能把他們一窩端！再把卧底拜月教的我方人員名單給我一份，省著我到時候再傷了自己人。然後呢，您睡覺，我也會去誰覺。明天一大早咱們就開始顛覆魔教大作戰！好不好？」

「臭小子，沒有一點耐心！」興王笑罵道：「氣勢你猜的也差不多了，大體情況也就如你所說的一樣。當年太祖開國立廟，少林，武當，拜月三派出力最大，所以得以被封護國三教。只是當時拜月教張開山教主世外高人，於世俗權力爭鬥沒有一點興趣，所以太祖霸業完成，他便掛印而去。後來太祖多方打探，方才得知他於青海銀月灣置總舵廣寒宮，遂派人去請。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終於，張開山向太祖妥協，領命為大燕組建皇家密探。哦，這也就是秘營的前身。後來，為防拜月教以權謀私，太祖將秘營一分為二，拜月家只負責訓練，而密探的指揮權和一干檔案資料則交回朝廷。太祖龍馭歸天後，這個慣例也就流了下來，一直到今天。可是並不是每個拜月教主都如張開山真人那般瀟洒，視權利如糞土。在張真人後，基本上每一代拜月教主都在努力嘗試在此進入我朝中心。所以每一次龍子奪嫡，都會摻雜進他們的身影。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他們已然成功了許多，雖然朝上沒有太多他們的人，可是大燕的地方體制，卻遭到了他們的大規模侵襲。軍中很多將領，皆是出身拜月教！此次他們找上你，看來是想一舉踏進燕京城了。」

「你們就沒有措施？」唐方懷疑道。

興王一笑，道：「這不是有你么！」

「擺脫，我還是個孩子嘢！你們怎麼忍心使用童工呢？」這老流氓，撒謊都不眨眼睛！就不信你們沒措施！竟讓我當先鋒做試探！當炮灰！我日！唐方心裡大罵。

「哼哼！你還算孩子？孩子有去逛妓院的么？」

「這不是受你真傳么？嘿嘿！」唐方賊笑著反駁道。

「哼哼！你還差得遠呢！」興王傲然笑道，又問：「你打算如何處理？」

「先派兵把銀月灣圍上，到時候再借用您的卧底裡應外合破了它，不聽話的，管殺不管埋！等理順了總壇那些老鳥，地上分舵就小菜一碟了。然後再把拜月教骨幹主力全部拉到東南，放到軍隊這大熔爐里鍛煉一下，給徹徹底底的改造成愛國愛黨愛皇帝的人民的好兒子，大燕的好榜樣！」唐方激動的起身站在椅子上揮舞著手臂，心潮澎湃道。

興王不屑道：「派兵？你當拜月教教眾都是傻子么？」

「所以才需要您出馬幫我想想主意怎麼名正言順的圍了他們么？」唐方坐回椅子上笑道。

「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興王笑著抬手輕拍唐方的腦袋。

唐方見笑。

「把皇兄的令牌給我！」興王伸手。

「哦！」唐方忙從懷裡拿出令牌遞了過去。

興王道：「我大燕西疆與蠻夷接壤處儘是些山野連綿的無人地帶，沒人清楚具體的邊界在哪？我會吩咐邊關守將故意炮製幾起意外衝突，然後借口增兵青海。但是人數卻有限，時間也不能太長，否則造成邊境緊張，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你要儘快，知道么？」

「知道！」唐方點頭笑嘻嘻的誇獎道：「父王您真是老謀深算，老奸巨猾，這種無恥的招都想得出來！」

「滾！沒大沒小的！」興王莞爾。

「咦？您還不睡啊？」唐方問道。

「恩，還有些公文，處理完了再睡！」見唐方要走，興王坐回椅子重新拿起公文，頭都沒抬道。

「哦！」唐方小跑過來，諂媚的笑道：「孩兒幫您按按摩！」說著，左右手運氣內力沿著興王脖頸自下而上來回遊走，幫助興王舒筋解乏。

興王舒服得直哼哼，連道：「恩，沒想打你還有這一手！」

「那是啊！孩兒我十項全能王！」唐方緊拍馬屁。

「說吧，又有什麼事。」

「嘿嘿。」唐方心虛一笑，道：「父王真是慧眼如炬啊！孩兒。。沒錢了！」

「沒錢？」興王抬頭，一臉狐疑道：「你前幾天不是剛剛贏了幾千兩銀子么？還連帶個家奴！你會沒錢？」

「那才幾個錢啊！孩兒的計劃已經開始了，但是眼睛的那位父皇不給撥款，這年頭沒錢誰肯給你賣命啊，你以為他們都是元軍那種小**啊！」唐方急道。

興王恍然：「這樣啊，那待會你去找陳吉祥，讓他從內庫給你撥十萬兩銀子先用著，不夠再跟我說！」

「好嘞！那我先走了！」目的達成，也不按摩了，唐方直接跑了出去！

「這混賬小子！」興王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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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閣。

「小姐，甄先生走了。」譚大猛躬身道。

絕代芳華的胭脂站立窗邊眺望窗外景色，天上一輪明月恍然間變成了唐方，她霞飛雙頰，捂臉大糗：「這登徒子！」

「小姐？小姐？」譚大猛喚道，最近這為姑奶奶是怎麼了？

「啊？怎麼了？」胭脂才發覺譚大猛的存在。

「甄先生走了。」

「恩？他去見過唐方了？」

「是！」

「那唐方已經知道咱們的身份了？」

「這個，應該已經知道了！」

「好了，知道了。你走吧！」

「那，屬下告退！」

「……」

胭脂猛然狠磋面前盆景：「小淫賊！登徒子！大壞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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