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青樓
「唐方？！」興王眾妾室子女均驚訝回頭！這是小十三？
十四年前興王十三子唐方暴亡疑案風雲一時，若不是在泰安帝與興王合力鎮壓下迅速風輕雲淡，指不定鬧出多大事端呢！眾人納悶之餘也都有些幸災樂禍，畢竟出事的是嫡次子。興王的位子在他們看來才是最重要的！他死了那搶奪王位爭霸賽就又少了一個強有力對手！
可是如今死去多年的小十三突然間又復活現身了，更是貴為晉王！眾人怎能不驚駭！
眾妾室中有三人臉色大變，不是像別人一般的羨慕嫉妒恨，而是實打實的大驚失色！聰明的她們電光火石間便明白了其中貓膩兒。十四年前泰安帝南巡，興王十三子暴亡。十四年後小十三奇迹般歸來，貴為晉王！要知道泰安帝當年就是以晉王之尊登基！這怎能不令她們驚駭！「他如果登基，那我們還怎麼跟唐羽小畜生搶奪王位！那可是他親大哥！」三人臉色迅速晴轉多雲再電閃雷鳴！她們的世界開始下雪！
三妾眼神迅速交織，兩人目露殺機，一人猶猶豫豫！
唐方眼中電光一閃，緊盯那聰明三人組。混元功大成的他，對別人氣機性質的改變最是敏感！
唐羽在一旁低聲道：「那是老三，老六，和老八的母親，父王的側妃。除了母妃，內府最尊貴的幾位夫人！」
「綠衣那個！」唐方問，這個待定！其他那兩位必須嚴控，她們突然間爆發出的殺機，太尖銳！
「老八的父親！」
「大哥，我要她們三個的具體資料，特別是老三，老六的母親！」唐方冷然道，無論前世今生，想要殺我！就得看你有多大本事！
「我那都有，回頭你著人來取！」
唐方默然點頭，這位外表風輕雲淡的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燈啊！轉念一想，唐方釋然，帝王家庭，一點心機城府沒有，那隻會讓人連骨頭帶肉一起吞了！
「當！」鐘聲響起。一隊禮樂隊步履輕盈且吹且奏，領先進來，然後散到主位兩旁立定，繼續奏樂。
唐方收回觀察眾人的目光，轉向正門處。
在眾內侍簇擁下，興王昂首闊步的走入殿內。眾人行禮，恭候他入席。興王坐定后，柔聲道：「沒外人，都坐吧！」眾人謝過，方才落座。自有宮女前來斟酒。
興王舉杯道：「我子唐方今日榮歸，孤十分高興！方兒為我大燕社稷，百姓安寧自幼出家於少林武當十四年，每日靜默佛經道典。雖然意義重大，但也實在苦了我兒了。今日歸來，方兒，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和父王說，父王當盡全力滿足你！」
眾人，不論真心不真心的，介於興王在場，都歡呼起來！轟然暢飲，氣氛轉暖。
興王忽然站了起來，目光轉冷道「我知你們內心疑惑為何十四年前我與皇兄要上演方兒暴亡的戲碼！我現在告訴你們：為了方兒的安全，犧牲，在所難免！我希望你們個別人把以前的陰謀詭計都收起來！方兒此次回來有重任在身，你們誰要是不顧大局，壞了大事！別怪我翻臉無情！！」
剛剛多雲轉晴的氣氛登時又冷下了來。
唐方下首一綠綢緞少婦聽這話內心有些憤恨，嬌媚地嘿然道：「王爺看您說的，關上門咱就都是一家人。這都一家人了，又怎會勾心鬥角，壞了十三爺的前程呢？」
唐方認得她，興王二側妃，老三唐連的母親，剛剛殺機最盛的便是她！哼哼，兩面三刀，咱們走著瞧！
興王道：「最好如此！」接著巡視中人，目光冷了下來，不悅道：「老三，老六，老八呢？」
三側妃互相推卸了一會，剛剛嘿笑著說話的二側妃起身道：「王爺忘了，他們三個前日到青城上香去了，算著時辰，最早也要今天晚些時候到。」
「哦，那我們開席吧！」說著坐下不再說話。
眾宮女上菜。
唐方趕了大半個月的路，吃了大半個月的灰。今天終於能好好吃一頓飯了，還是出自興王府御廚之手。當下他也不再客氣，悶頭開吃！興王與興王妃看了大為心疼，禁不住老淚縱橫，暗道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三側妃相視輕蔑一笑，倒是高看他了！一個山溝里出來的泥腿子，縱然有天大的後台，又能有多大出息！
唐羽把她們三個的表情看在眼裡，也是輕蔑一笑，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唐方吃飽喝足，舒服至極的放下碗筷，接過小安子遞過的參茶漱口，又用濕巾擦了擦嘴，方才抬頭不好意思的對興王說：「孩兒一路走來，沒好好吃頓飯，讓父王見笑了！」
「哈哈，無妨！方兒如果吃的慣府里廚師的手藝，回頭便領回府幾個吧！」興王笑道。
「那多謝父王了！」不要是傻子，御廚啊！
晚飯過後，天色轉暗，興王走後，眾房紛紛起身離去。唐方苦著臉被唐羽帶走去參加什麼什麼布衣聚會！唐方想來，不過是一群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酸腐文人逐個裝逼的論壇。要是沒有唐羽他才沒興趣呢！有那時間還不如妓院的幹活！
但唐方很不幸，他大哥是其中一員，還是這裝逼犯論壇的頭子，佼佼者！
唐方無語凝噎。
華燈初上，入夜的成都更顯繁華。青樓酒肆，旗幡招展，玉宇瓊樓，笙歌一片。此時的成都應屬最鼎盛的時期。據唐羽說，全城不計軍隊，有近十萬戶，每戶有十多人至數百人不等，照此計算，這大城市竟然超過一百萬人了！唐方走馬觀花，迷離在這一派盛世絕景下。很難想象前世歷史上元軍或是再後來些的清軍入川后要怎麼樣才能殺得街上行人如幽魂，全城生者不足八萬！
老大，老二！你們逆天改命想來也有些好處！起碼避免了歷史慘劇的發生！
唐方二人車駕四周往來人群中有不少布衣打扮的青年來回遊走，精銳的眼神來回巡視。
這些人都是蜀王府侍衛，負責暗中保護晉王和世子。
馬車在一處極盡繁華的十字路口出拐進一個大院停下，腳夫小二忙上前伺候。
唐方下車，抬頭見竹林一片，林中人影攢動，歌舞漫回，煞是熱鬧。竹林旁凜立著一座華麗的樓閣，有四層來高，彩旗飄揚，燈籠高掛，光鮮明亮，富麗堂皇，還沒走近，便可以聽見男人們的歡笑聲和姑娘們的嬌笑。
唐羽笑道：「二弟且跟我來！」
「哦！」唐方跟上。我日！難道是高級妓院？唐方腳步有些飄，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大哥難道也是同道中人？唐方騷騷一笑。
「燕公子！您可有段時間沒來了！」媚聲響起，前方一氣質型少婦款款走出，魅惑的眼神讓唐方也有些動容！日，看來還真是高級妓院！
這媽媽桑的水平就是與前世唐方經歷過的高級風月場所相比也算是不遑多讓了！就這位少婦的臉蛋和身段來看，顯然此地檔次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唐羽淡然道：「家裡事忙，倒是冷落了孫小姐！」
那孫小姐顯是受過培訓，客套話一過，便笑熱情道：「燕公子客氣，來了就好！陳公子他們已經到了！公子請跟我來！」
唐羽點頭：「二弟請！」
那孫小姐聽唐羽的話，轉身玲瓏道：「這位公子是？」
「我家二弟！剛從外地回來！」
「原來是二公子！看二公子俊朗不凡的樣子，不知又要惹得多少姐妹落淚呢！」孫小姐說完還裝著拿出手絹擦淚，楚楚可憐的摸樣惹得過往客人目瞪渾圓，看那眼神都恨不得當場吃了這禍人的妖精！
「孫小姐謬讚了，我看孫小姐到時天生麗質，不知那家兄弟有福能的你芳心！」唐方調笑道，毫無生澀之感，
「公子真會說笑，像我這種拋頭露面的女子，哪家肯要！」話是自卑的話，卻不見孫小姐面上一絲自卑之色。反而聽得唐方的讚揚，眉開眼笑的成分居多！
唐方暗嘆這得老闆不一般！
眾人上行，一路無話。
雖然是夜幕初開，但來到這美名其曰天香坊的客人可是真不少，樓里處處鶯鶯燕燕的和客人笑鬧著，乳波臀浪耀人眼。唐方縱然是久經此道，但是這古代的青樓還是第一次來，況且自己也算是久曠之身，一時間東張西望，倒也頗覺稀奇。
一路走來，唐方暗嘆這天香坊的層流還真高，連院子里的姑娘們都一流姿色，那包房裡豈不都是天仙了？我日！嚮往間，唐方不由加快了腳步！
孫小姐唐方兄弟二人在頂樓一間名曰水月軒的包房門口停下。推門，但不進入，顯示出良好的職業素養，唐羽拿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遞給孫小姐，孫小姐躬身應謝退下。唐羽引唐方步入軒內。小安子與唐羽的起居舍人小李子在門口恭候。
小安子站在門口，看著樓內過往色男騷女，神情有些不自然，小李子見狀笑道：「多來幾次便習慣了！咱們做奴才的，只要主子高興，咱們怎麼樣都成！」
小安子感激一笑，心下釋然，神態間也放鬆了不少。
唐羽步進軒內道：「你們倒是逍遙自在，不等我便開席了！」
唐方隨在唐羽身後進入，這軒廳極是寬廣，四壁均開著窗戶，窗上翠綠的藤蘿密布，附以白色紗簾。晚風吹過，猶如仙境。室內僅有幾張竹席，竹几，有三個人在竹席上盤膝而坐，皆是披頭散髮，青袍大袖。唐方估計這就是唐羽的裝逼俱樂部成員！三人身旁各有一絕色佳人相伴，斟茶倒酒，甚是周到。
一個三旬上下，一襲白袍的文士正撫弄一具古琴，腦袋身子隨著音律的高低起伏也作高低起伏狀，卷狂瘋癲之意讓唐方想起了後世那些玩搖滾的！聞得唐羽之言，只是挑眉示意，並沒有停止發瘋之意。
另一側舉杯飲酒的青年，看上與與唐羽年紀相仿，墨綠長袍一襲，頭髮雖然凌亂，但為散開的髮髻卻隱隱有些道髻味道。道士？唐方暗想。
靠窗藍衣青年見唐羽進來，淡笑起身道：「布衣終於來了！我等久候無聊，遂各自找些樂子。倒是讓你抓到把柄數落我們了！」清婉一笑，雙眸清澈如水。
唐方心裡大急，心說完了完了，今晚非露餡不可！看著就是吟詩作對的高手，我這三字經都背不明白的山寨貨色哪能和他們比啊！
正想著，唐羽與軒內眾人寒暄完畢，轉身介紹道：「這是我家弟燕十三，今日剛剛遠行歸來，我帶他欣賞一下我蜀地的繁華盛景！」
「哦？這便是你家那天縱之才？」撫琴狂顛男笑道：「倒是真如你一般俊朗不凡，只是為何叫燕十三啊？和你燕布衣一樣，端得詭異！」
「這……」唐羽一時語塞，他化名燕布衣與這群蜀中狂士相交就是不想摻入身世的因素，影響與在場諸人相交莫逆的感覺。今天聽這撫琴狂顛男懷疑的話語，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如何解釋了。
「兄台這詭異從何說起，交友貴知心，名頭不過一虛號，當得何用！兄台莫要著相了！」唐方笑道，他賭的就是這些蜀中狂士的狂字，風流不羈，瀟洒淡然！
「哈！小友說的在理，是為兄的著相了！來！快快入座！」說著伸手引唐方兄弟入座，揮手對身邊女子吩咐道：「去，再找兩個姐妹來陪酒！」
唐羽鬆了一口氣，與唐方共同入席。
待眾人坐定，那撫琴癲狂男笑道：「今晚這天香坊花魁胭脂姑娘獻唱！我等定要好好捧場！哈哈」轉頭對唐羽又道：「布衣你很久沒來了，定然不知道這胭脂姑娘的厲害！這位花魁剛來不久，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驚世之技，今晚你定要好好見識見識！十三你不是詩才驚世么，待會定要拿出來炫亮一番，如果能得胭脂姑娘欽賴，說不定這入幕之賓也不無可能！聽說這位花魁還是個清倌人呢！」
他身邊侍酒姑娘嗲聲嗲氣的哼道：「公子好偏心哦！你與我等姐妹在一起，怎麼還要關心胭脂妹妹！」
撫琴癲狂男哈哈大笑道：「小蹄子，別慌，公子我只是聽聽胭脂姑娘的小曲，你吃這些飛醋幹嗎？」
藍衣青年身邊的妖冶女子道：「馮公子，今晚不僅是你！呶，你看，還有興王府的三公子，六公子和八公子，還有其他好多公子來捧場，諸位公子想要做胭脂妹妹的入幕之賓，怕是有些難度！」
聽到興王府三個字，屋內眾人有些色變。
唐方，唐羽迅速交換眼色，不是去青城上香了么？這麼快就趕回來了？哼哼！唐方知道與側房諸子的第一次交鋒估計就在今晚了！也不知道那個花魁胭脂是不是記憶里那個極品小蘿莉！如果是，那這家青樓的背後，問題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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