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徒亂人意

藍榕曉的話，讓林景承機械僵硬的直起了身子。他看著藍榕曉含著淚也含著深情的說道：

「我林景承也是個經歷過風花雪月，百媚千紅的人。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我覺得是歸宿。只有你藍榕曉，讓我想把我所有的愛都安放在你身上。可是你卻不見得願意珍惜！藍榕曉既然你不肯縱著我這一次，那我就縱著你一回。今天的我失了資格，不敢奢求什麼，所以我可以依著你離開。但是他日我自由時，無論你在哪兒，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要回到我身邊來。陪我朝朝暮暮，給我生兒育女。」

林景承說完這些話后，本想瀟洒的摔門離開的。可是他終究是因為不捨得而難以瀟洒的轉身。他張開雙臂把藍榕曉緊緊抱在了懷裡。

「榕曉，我承認是我負了你。來日當我自由時，你可以肆意折磨我，你今日的痛也可以對著我肆意發泄。我自是甘心承受，毫無怨言。可是……我只請求你當我不顧你的意願要回你時，你不要恨我！榕曉我是真心愛著你的。」

林景承說完這些后逼迫自己轉身離開。天知道他今夜有多想留下來。去做榕曉心目中那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可是他知道，此時的他是沒有任何資格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與其失去尊嚴的苦苦哀求，還不如抓緊時間讓一切塵埃落定。然後以不容抗拒的姿態把自己深愛的女人擁入懷中。

「林景承，從今天起，我藍榕曉和你一別兩寬，各自生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藍榕曉不喜歡欲斷不斷。

「我發誓我是不會在原地等你！」

在林景承關上門的那刻，他清晰的聽到了這句讓他膽戰心驚的誓言。從此這句話成了林景承的鞭策，他之後所有的行為都帶了拚命的架勢和意味。因為他被這句話嚇住了。他知道他必須要快，太慢真的會來不及的。

此時和他一樣心驚膽戰的還有楚景天。經過一審被判死刑的楚景天，回到看守所后不久就得知了藍榕曉替他上訴的消息，並且山城新聞里大張旗鼓的播放著藍榕曉在法院門口接受採訪時的片段。

藍榕曉煽動又似有所指的言辭，在楚景天耳邊不斷迴響。於是楚景天開始坐立不安了。他很擔心她，不知道她這樣為自己，會遭遇什麼！林家在山城的權威在普通人眼裡似乎是不能挑釁的。

所以當藍榕曉再次探視約見楚景天時，擔心的睡不著覺的楚景天，毫不猶豫的隨警察來到了會客室。

此時藍榕曉就坐在會客桌后，冷冷的看著楚景天。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似乎能凍住了楚景天的舌頭。讓他即便有千言萬語，也不知如何開口。於是楚景天默默的坐在了藍榕曉的對面。

好在藍榕曉不想保持沉默，她諷刺的一笑后說道：

「楚景天，你終於肯見我了。怎麼？一審判決讓你清醒了？知道配合律師的重要性了？」

「我不想讓你做我的代理律師，請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楚景天心裡堵的厲害。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可是再多關心的話，他都要咽下去，也只能咽下去。因為他早已經失去了關心藍榕曉的資格。

「楚景天，我和林景承的婚約解除了！你高興嗎？」藍榕曉看著楚景天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楚景天整個人瞬時就有了一種繃緊感。坦白說楚景天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覺得他應該不高興。他此時是真心盼著榕曉好的。

林景承在山城應該是所有父母眼睛里的乘龍快婿，應該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金玉良緣。榕曉失去了這樣的歸宿，他應該不高興的。可是他此時聽到榕曉解除婚約的消息后，他心裡頭有擔憂，有心疼，還有一絲壓制不住的慶幸和喜悅。可就是沒有一絲遺憾，惋惜和難過。

他慶幸什麼呢？喜悅什麼呢？楚景天為他此時心裡產生的這絲慶幸和喜悅而感到羞愧！他能聽到他心裡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在罵他自己：

楚景天啊楚景天，你這個樣子可真無恥！

「楚景天，我知道你厭惡我，恨我。縱然我覺得自己很冤枉。」藍榕曉說道這裡自嘲的苦苦一笑，繼續說道：

「當然，我知道你認為我遭遇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那麼既然我已經受到了報應，那麼此時的你解氣了沒有？我的婚約解除了，我電視台的節目也被通知暫時停播了。你也知道我擅長代理經濟案件，但是之後在山城，恐怕任何企業都沒勇氣在林家的怒火下，再找我代理任何案件了。所以我的婚姻事業就此一片泥濘！那麼你解氣了沒有？」

「榕曉……我……」楚景天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些什麼。

「如果你解氣了，那麼請你把我當成普通的代理律師，配合我，打贏這場官司。我是在眾多媒體記者的面前得罪的林家，誇下的海口。我不想裡子丟了，再丟了面子。楚景天，等打贏這場官司，我欠你們楚家的情義，我也就還清了。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藍榕曉還不至於借著這件事纏上你！這件官司結束后我與你自當老死不相往來。你看如何？」藍榕曉的話裡帶著深深的不耐煩。

楚景天的心痛的都有點麻木了。他好想對著藍榕曉痞痞的一笑，說一句「為了老死不相往來，我依你的意思了」。可是他在藍榕曉面前卻再也裝不出痞痞的樣子了。

「楚景天，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答應了！那麼接下來你爽快的回答關於本案的問題就好。既然我們相看兩厭，那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藍榕曉說完打開了筆記本。

「第一個問題，你在案發的一個星期前去林景衍所在的公寓去幹什麼了？」藍榕曉問道。

楚景天整了整神色，終於不再保持緘默的開口說道：

「我去給22層樓的一個喜歡非法改賽車的顧客，去送非法改車的圖紙！我們在樓上討論了有半個小時。我也是在一審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人和林景衍住隔壁。這種事太巧合了，我覺得這個顧客不可能站出來給我作證。所以庭審的時候我什麼也沒說。」楚景天不是傻的，他在法庭上看到藍榕曉的一刻，他心裡就是有各種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