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10）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甚至讓墨雪和森忘記了驚訝。回過神來的時候，晴朗的天空已經變得雷聲滾滾，慘白的閃電密密麻麻的從天空不住的向下劈來。無數巨大飛行生物的黑影紛紛從地面掠過，但抬起頭，卻只能看到濃濃的黑雲。

突然，原本是城牆的方向出現了一個更為偉岸的高牆，它和白水關的格雷沃特城牆一模一樣，卻蒼老許多。它的上方結滿巨大的蔓藤。兩個女孩被這突然出現的城牆奪去了注意力，等她們終於將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時，卻發現周圍的環境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變了。所有的其他建築全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廣闊的大平原。大平原的每一塊地面都鋪滿了折斷、生鏽的兵器，鋪的有整整一層樓高。四面八方傳來無數拔劍聲、喊殺聲，殺聲陣陣，卻又不知道從何處傳來。

地面上發出咔咔的響聲，有人踩著地面上破碎的兵刃向著兩個女孩接近。不多久，那人就出現在了她們的視線中。是一個女孩，她的頭髮似乎有數千年沒有修剪，長長的的拖在地面上，如河流般淌過整個平原。她的臉上零星布著幾塊魚鱗似的鱗片，眼睛是鮮血一般的暗紅。

她一步步向著森和墨雪靠近。墨雪警覺的後退了幾步，她也停了下來，張開嘴，發出讓整個空間震動的巨大響聲：

「三百年前，世界上最偉大的劍士和魔法師來到白水關，向我求教殺死神明的方法。」

明明是從一個女孩的口中說出，那聲音卻居然是一個男聲。在墨雪和森的驚訝之中，那個女孩繼續用這樣的聲音說道：

「那位劍士的絕妙劍術讓我這樣一個神明都感到欽佩。我被囚禁在白水關數千年，經歷無數的戰爭，見過無數的勇士。他的劍術與其他所有凡人都不在一個次元，已經接近神的領域。」

「你是……古蘭蒂扎爾？」森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女孩的聲音一轉，變成了尖細的女聲：「在那古老的時光中，人們供奉我時，確曾以這個名字來稱呼我，不過已經過去幾千年了。從我被我的敵人囚禁在白水關后，凡人漸漸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所以，如今你可以用任意的名字來稱呼我。」

回答完森的問題，女孩的聲音又變成了一個蒼老的男聲：

「是的，幾千年，我被我的仇敵囚禁了幾千年！為了報負它，我將殺死神明的方法傳授給了那個魔法師，然後又為那個劍士鑄造了兩把足以殺死神明的劍。」

墨雪終於忍不住發問了：「你是說……以津真天和業原抄？」

「以津真天，在我們的語言中意為『待到何時』。」她的聲音又變成了一個稚嫩而甜膩的女孩：「如今，魔法師的一族已經在這個世界消失，唯有那個劍士的劍術代代相傳到了現在。剛剛，你們成功向我展示了你們所傳承的『獨妙劍』的劍術。雖然不及三百年前你們的始祖，但依然有資格持有以津真天和業原抄。」

墨雪的敵意絲毫不減：「為什麼要和我們說這些？這可是足以殺死神明的劍，能殺死你的仇敵，也能殺死你！」

「她大概是想和你說，你絕不可能打敗她。」森在一旁說道。「如果殺死一個神明需要一個得授殺死神明方法的魔法師和一個持有兩把可以殺死神明的劍的劍士，那我們目前只滿足了一半的條件。她是想告訴你，魔法師一族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即便你繼續持有這兩把劍，對於她也不是威脅。」

「虛張聲勢！」墨雪喝道，「關於你的事情在我們流派中代代相傳，所以你騙不了我。幾千年前，當你被你的仇敵擊敗時，你半數的力量已經被奪走，被用於鑄造另一把劍。如今的你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神明。而且你現在還在讓你的人四處為你收集力量，想必你剩餘的一半力量也沒有完全恢復吧！你既然敢出現在我的面前，就要做好在這裡被我擊敗的準備！」

說著，墨雪從森手中奪過兩把劍。她右手持以津真天，左手持業原抄，全力殺向眼前的那個女孩：「你只提到獨妙劍，想必你是不知道吧。獨妙劍並非我們一派最強的劍術。就讓你看看在三百年的演變中進化出來的、劍術的究極！」

說著，墨雪向前劃出一劍。那一劍平平無奇，就像是連劍術都沒學過人的隨空一劃。在一旁的森完全看不出這一劍厲害在哪裡。與此同時，只聽前方那個女孩說了一句：「不自量力。」在森聽來，這只是輕輕的一聲。但在墨雪聽來，這個聲音卻向炸彈一樣在她的腦袋中爆炸，她立刻站立不穩，竟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那個女孩的眼神投向了森。森注意到她的雙瞳比之前更為血紅。

「看來還是你比較聰明一些。」那個女孩用雄厚的男聲說道。

「她跟我提過一些你的事情。但我不感興趣。統治世界的是神明也好，是惡魔也罷，對於被世界拋棄的人而言並沒什麼區別。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你是想問我，你的哥哥在哪裡。」那個女孩打斷了森的話，彷彿已經看穿了森的全部心事。

「你知道？」

「我知道。我不僅知道他在哪裡，還知道他現在被人施加了一種古老的精神控制魔法，比白水關的魔法更為強大。我知道解除魔法的方法。而且我知道你需要這個知識。我知道你已經意識到我將提出的要求，我也知道你會同意它。」

「你的要求……是想讓我幫你做事？」

「我從不需要凡人的幫助。但你很幸運，對你的哥哥施加魔法的人跟我的仇敵有著極大的聯繫，何況你是劍之一族的後人，是我古老的盟友。這是你的機會，加入我。我將改寫這整個世界，而在嶄新的世界中，你將坐在我的右席。」

森撩開擋住自己一隻眼睛的頭髮，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孩。

「只要能救出哥哥，我答應你的要求。只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那個女孩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墨雪：「你想要我放過這個凡人？沒有問題。」

「那就好。她雖然很討厭……但也不是非常讓人討厭。」

森放下撩起頭髮的手，甩了甩頭，讓自己的一隻眼睛重新隱匿在了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