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古妖府
一座深不見底的巨坑邊緣，趕到這裡的姜冰筱幾人震撼不已地看著四周說不出話來，到底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動手才能將方圓數十里毀壞成這副狼藉模樣。
「這裡有被烈焰灼燒過的痕迹，動手的並不是陸師叔幾人，難道其他皇朝的人也知道十萬大山有上古妖府出世所以派來了強者？」
聽到姜離的低語聲三人面露凝重之色，看眼前這副景象出手之人的實力怕是已經達到了人皇境，在四大皇朝中這種級別的存在屈指可數。
若是其中一人真的出現在了十萬大山對他們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更不用說還極有可能不止一人，眼前這副慘烈的戰場連一絲血跡都未看到可見雙方勢均力敵。
「誰在那裡！」
姜離忽地轉過身來向著一側厲聲道，讓幾人沒想到的是從草叢中走出來的卻是一名手拎長劍的獸衣少年，面露無辜之色，不是江煙雨又是誰。
他本打算等這幾人離開了再出來察看一番，沒想到剛蹲下來就被發現了，不得已只得走了出來，心裡卻是在琢磨或許之前自己出手救人的時候對方便已經知曉了他的存在。
「哼，腿腳倒是利索地很竟然能跟上來！」
見是江煙雨姜離頓時不屑地冷哼一聲，倒是其他人並沒有多意外，姜冰筱更是輕笑道：「江師弟，最近十萬大山是否多了一些像我們這樣的生人？」
讓幾人失望的是江煙雨卻是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他可不記得十萬大山什麼時候多過什麼像姜離一樣無禮的傢伙，若是遇到過一定印象深刻。
沒有在意姜離冷漠的眼光，江煙雨抬起頭來向著身前這座深不見底的巨坑望去，竟然在百丈之下的土壁上看到了零星閃爍火焰，腦海中頓時想起鳳爺爺施展出的炎鳳真焰，暗道一聲該不會那麼巧吧。
「或許這座巨坑下有什麼東西，野小子，下去探一探，說不定是什麼大機緣，我就不與你相爭了。」
姜離似笑非笑地看著江煙雨道，一旁的姜冰筱面露不愉之色剛欲開口忽地看到對方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下面應該有什麼好東西，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江煙雨竟然真的順著土壁一躍而下，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巨坑之中，見此一幕姜離面露譏諷之色，果然是野小子沒有一點見識，他忽地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跟這種傢伙一般見識，簡直自降身份。
巨坑深處，一路向下跳落的江煙雨發現這座巨坑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深，只不過入口略有些狹窄而已，若非兩側有落腳的地方他絕對不會下來。
腳底傳來實感的同時江煙雨四下望去，這才看到在底部竟然有一條僅容一人可過的小道，不知道延伸向何處，給他一種莫名之感。
猶豫一瞬江煙雨還是沿著小道向著盡頭走去，不知道走了多遠整個人都要脫力時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抹光亮，臉色一喜當即快速趕去，數個呼吸后出現在一座巨大的山洞中。
山洞上空看不見絲毫亮光像是深埋地下，四周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陰寒之意江煙雨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有些懷疑鳳爺爺有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怎地連一點暖意都沒有。
向前踏出一步，江煙雨忽地感覺踩到了什麼，低下頭去便看到在面前竟然橫卧著一條數丈長的紫金相間的蛟龍，拳頭大小的金色眼眸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一瞬間江煙雨有種心跳驟停的窒息感，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一條活生生的蛟龍，還踩在了腳底下，這已經不是太歲頭上動土而是動腳了。
很快江煙雨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理說眼前這條紫金蛟龍散發出的氣息可以把自己輕易震成血霧，怎麼被他踩到現在都沒反應，莫非是自己今早吃的只是些野果沒什麼力氣？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江煙雨下意識地又踩了幾下，耳邊忽地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想不到這個地方除了我夜鴻還有第二個人能找來，而且還是個人族，現在能把你的腳從我身上拿開了嗎？」
紫金蛟龍口吐人言，聲音顯地很年輕，聽到這個名字江煙雨眼神一凝，他好像曾經聽石老怪跟自己提起過，見其這幅模樣紫色蛟龍緩緩抬起頭來俯視著戀戀不捨地收回腳的江煙雨。
「你認識我？」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小子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無意冒犯，前輩可以放我離去嗎？」
金色眼眸盯著江煙雨看了好一會，直到把後者看地全身都要發毛時紫色蛟龍忽地化作一名紫發飄逸的年輕男子，淡聲道：「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但這個地方既然來了就別想著走了，我有一事相求。」
不等江煙雨拒絕夜鴻便開口道：「讓我寄宿在你的體內，等我找到新的身體就自行離開，你若答應我贈你一樁大機緣。」
江煙雨這才看到眼前這名男子臉色蒼白地可怕，身上的氣息更是起伏不定，有神魂離體之相，心中頓時明白對方怕是活不長了，現在和自己這樣說話也只是勉強而已。
似是看出來江煙雨心中在想些什麼夜鴻輕笑道：「的確和你想的那樣，我神魂受了重創活不久了，但臨死之際把你困在這裡出不去卻是易如反掌，而且若是我想的話奪舍你這具身體重活也不是不可以。」
「前輩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晚輩定當義不容辭！」
幾乎拍著胸脯的江煙雨信誓旦旦地說道，心中卻是苦不堪言，他可不覺得對方是在和自己說假話，若是眼前這條龍想要奪舍他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換言之與其耍小聰明和對方拐彎抹角還不如直接老老實實地答應為好，這也是石老怪曾幾何時親口對他說的，想不到眼下真的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
「你很不錯，放心，我寄宿在你的體內會施展秘法，不會對你身體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對你日後的修鍊還會有益處。」
夜鴻輕輕頷首側過身子抬手輕揮，山洞中頓時升起一抹光亮，江煙雨只感覺視線一陣模糊繼而眼前浮現出一道白玉石門，三丈高一丈長，石門上點綴著繁冗複雜的紋絡，看一眼都覺得頭痛難忍。
「這座上古妖府我十四年前便發現了，一直在此等待開啟的時機，只可惜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辦法，你既然能找到這裡來或許便是與此有緣，我贈你的大機緣便在這扇石門后，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迹吧！」
江煙雨翻了翻白眼頓時明白過來眼前這家活竟然是將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送給了他，而且無論他有沒有辦法打開這扇石門對方都算是說到做到將機緣送給了自己。
暗嘆一聲狡猾的江煙雨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打量起這扇白玉石門，如果夜鴻沒有騙自己的話眼前這扇石門后便是姜冰筱先前提起過的上古妖府。
想到對方想要找的妖府竟然被他先行找到，江煙雨心中除了幾分好奇便全無想法，畢竟自己身為人族得到妖族的東西又不能如何，想到這點心中的苦悶之意愈發濃郁。
一旁的夜鴻臉色平靜，他很想知道江煙雨是否真的可以打開這扇讓自己苦等了十四年的石門，若是連區區一介人族都能得到這座妖府，他即便寄宿在其體內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當然即便對方不能打開他也只有寄宿在對方體內這一種選擇，橫豎如此不如在沉睡之前了卻心中的這個執念，反正無論如何對自己而言都沒有損失。
數個時辰后，一籌莫展的江煙雨偷偷看了一眼夜鴻所在的方向，發現對方輕笑著望向自己時只得繼續轉過身來在石門上裝作出一副摸索什麼的樣子。
心裡卻是在腹誹這傢伙的臉色怎麼看起來非但沒有要死了的模樣反而越來越好了一些，腦海中突然閃過「迴光返照」四個字時再次轉過身去，果然發現夜鴻的臉色比起一開始還要蒼白，雙腿隱隱都要站不穩了。
「不用在意我，你待會只需放開心神，我撐不住的時候自會寄宿到你的體內。」
江煙雨答應一聲轉過身來目光在白玉石門上掃視，忽地定格在右側的紋絡上，不知為何看著這些紋絡自己竟然有種熟悉之感，片刻后猛地想起這些紋絡和十萬大山的山脈幾乎一模一樣。
「既然這座上古妖府埋在十萬大山地底之下，那為何至今為止都沒有被鳳爺爺他們發現，難道說能夠依靠龍脈自己隱匿嗎？」
心中暗自猜測的江煙雨在其中一道與十萬大山龍脈重合的紋絡上輕輕一劃，下一刻白玉石門轟然做些緩緩向兩邊打開。
「竟然真的被他打開了，我夜鴻縱橫妖域到頭來竟然連一名人族都比不上，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死後也沒面子，要不要滅了這小子？」
夜鴻面露不可置信之色，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暗道氣運如此，目光投向白玉石門后，那是一間恢宏無比的石殿，石殿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石台，上面只有兩個玉盒。
「你去將那兩個玉盒收起，看看都是一些什麼物什。」
同樣沒想到自己能打開石門的江煙雨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走上前拿起其中一個玉盒，打開來發現只是一枚白色的石頭，巴掌大小，通體晶瑩，紋絡分明，握在手中絲毫感受不到重量，比起羽毛還要輕幾分。
「好石，你將它收起，日後定會用得上它，說不定這是你的氣運。」
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江煙雨只得將白石塞到懷中，轉而打開另一個玉盒，裡面是一張畫像，施展開來畫像上卻是空白一片，比起剛才那塊石頭還要有所不如。
夜鴻眉頭皺了皺目光在石殿掃視一圈，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上古妖府中竟然只有區區一石一畫，而且那畫以他的眼光也覺得和普通白紙沒什麼區別。
剛欲說些什麼忽地臉色一白，一縷紫光從其眉心溢出，化作一條不足一尺長的紫金蛟龍，身體則是隨風飄散，化為一縷煙沙。
「罷了罷了，既然妖府的主人只留這兩件便強求不來，你放開心神讓我寄宿至體內，如若不然我只能神魂俱散。」
江煙雨看了看懷中的一石一畫便閉上雙眼放開心神，下一刻只感覺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充斥在全身上下，尚未弄明白是什麼腦海中便響起一道如釋重負的聲音。
「你是我見過最爽快的人族，我可不想剛剛寄宿在這裡就去找下一個身體，這是一門修鍊功法，你記下潛心修鍊，保全自己，對我而言也可以省不少力氣。
只是有一點你需要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這門功法，連名字都不行，不然你和我都活不了，我變成這幅模樣便和這門功法脫不了關係。」
夜鴻的聲音漸漸消散，那種古怪的感覺也徹底消失，江煙雨搖了搖頭便發現不知何時腦海中多出了數千蠅頭小字，下意識地念出聲來。
「九轉真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