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正的男人

第十六章 真正的男人

一望無垠的廣闊大江上,一條長達千丈寬約百丈的巨舟停靠在江邊,不時有從雲川寒道趕來的人出現於此登上甲板,幾名身著劍服的冰劍門弟子看了一眼十萬大山的方向沉默不語。

「江師弟還是沒有出現嗎?」

聽到言子裕的聲音從甲板上傳來,立即有一名冰劍門弟子抱拳道:「回言師兄的話,江師弟直到都沒有露過面,想必現在應該還在十萬大山中遊盪,要不再多等他一日?」

「什麼,還要再等一日,誰知道雲川寒道會不會恰巧在一夜之間直接消失,絕不能為了一個人把我們所有人置於險地!」

「不錯,憑什麼要為了江煙雨那個傢伙讓我們大家都承受危險,難道在冰劍樓的眼中我們那麼多人的安危還比不上一名化丹境中期嗎?」

詭異的是這人的話一說出甲板上頓時變地寂靜無比,言子裕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臉色淡漠道:「你說對了,在我眼中你們這些人加起來也沒有江師弟一人重要,若不想被丟在這裡就老老實實地閉上嘴等上一天。」

幾名冰劍門弟子面露古怪之色,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溫文儒雅的言師兄發那麼大的火,心中不解的同時只得耐心等候,希望能在這裡看到有人從十萬大山的方向出來。

至於甲板上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並沒有誰出言去安撫,畢竟雲川寒道有背景有實力的世家子弟都已經走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一些散修亦或小家族中人,根本不值得與之多說什麼。

「好像又有人來了……」

有人望著江邊驚聲說道,下一刻所有人便看到一道白衣身影閑庭漫步般地從密林中走出,向著靈舟而來,幾步之間就走到了近前。

「江師弟,你沒事就好,十萬大山除了你應該沒有別人了吧?」

言子裕從甲板上一躍而下走上前問道,目光卻是不動聲色地在對方身上絲許血跡上一掃而過,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

「除了我應該沒有別的活人了吧。」

江煙雨不確定地開口說道,話音剛落陡然一道巨響聲從十萬大山方向傳來,甲板上的眾人臉色劇變,冰劍門的幾名外門弟子也是眼皮狂跳。

「此地不宜久留,江師弟,快上靈舟。」

言子裕並指射出數道劍氣斬斷纜繩,回過頭來卻看到江煙雨背頂舟首正試著將靈舟推出江邊,心中一震的同時立即走上前一掌轟出,兩人齊力而為。

「言師兄,我來助你!」

「江師弟,你一個人的力氣終究有限,就讓大傢伙一起幫忙!」

「不錯,所有人都下甲板,幫言師兄、江師弟一把!」

甲板上陸陸續續有數百道身影落在江邊齊力將靈舟推遠,從十萬大山方向傳來的巨響聲愈發接近,隱隱可以看到一隻生有九首,身軀高達千丈的巨獸一路橫推而來。

「竟然是蠻獸族中的九首靈杌,這種凶獸怎麼會藏在十萬大山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

眾人心中劇震的同時愈發瘋狂地將靈舟推出江邊,數百名神通者齊心發揮出的力量豈可小覷,不到數個呼吸的時間就將靈舟推出千丈遠,舟首升起一道靈帆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江邊。

看著只能站在江邊仰天怒吼的巨獸靈舟上的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言子裕卻是臉色大變,四下望去竟然沒有看到江煙雨的身影。

「言師兄,江師弟在這邊。」

言子裕立即走到舟首朝著江面上望去,一道白衣身影踏水而行,如履平地,竟然與靈舟齊頭並進,不是江煙雨又是誰。

他本來想見識一下真正的雲川寒道是什麼模樣,只是讓自己有些失望的是放眼望去全是逐漸化凍的冰面,好像靈舟到了哪那裡的寒道就變成江水,這讓江煙雨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

「江師弟,你身法雖好卻也不能長久滯留在江面,畢竟如今的雲川寒道已經恢復成原樣,江中那些被冰封數千年的蠻獸可是餓地都能把這艘靈舟吞下肚子。」

不等言子裕把話說完江煙雨便一個縱身跳到了甲板上,目光有些后怕地看著在眼中飛快流逝的江面,顯然不想剛剛脫離虎口又入狼窩。

「你剛才說寒江被冰封了數千年,這才形成了雲川寒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煙雨疑惑地看向言子裕,以他的理解能做到這種事情的或許只能是天災了,一般人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手筆,能將一條大江冰封數千年之久,阻擋住十萬大山無數蠻獸。

出乎他預料的是言子裕卻是苦笑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你好奇,就連四大皇朝、各大宗門也很不解,數千年前的寒江就好像一夜之間突然冰封。

詭異的是並沒有傷及到任何人,只是將十萬大山阻隔在了另一側,這麼做好像故意不想讓人族過多干涉一般,若非此刻恢復成了原狀,怕是根本沒有人會記起原來的寒江是什麼模樣。」

就在兩人交談的這片刻寒江已經徹底恢復成了一片平靜無波的水面,以元力催動的靈舟像是這片寒江唯一會動的事物,只是很快江面上便升起了一陣濃濃的白霧,隱隱從中傳來扑打浪花的聲音。

言子裕臉色微變,祭出一柄大旗站在舟首用力扇去,頓時狂風大作,硬生生地將江面上的白霧吹散,顯露出江中一道宛若小山的身影。

「不用擔心,只是一隻剛剛醒過來的白壑獸,只要不驚擾到它就不會被發現。」

果然和言子裕所說的那般江中那道巨大身影並沒有發現緩緩駛過的靈舟,僅僅只是扑打了幾下浪花便沉入江中消失不見,甲板上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江煙雨走上前看著對方手中的大旗不懷好意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法寶,竟然可以吹出那麼大的風,用來趕路倒是方便不少。」

言子裕一眼就看出江煙雨心中在想些什麼,一揮手大旗化作巴掌大小落在後者手中,「這是從鎮江關守將借來的玄元控水旗,可以操控寒江江面上的大霧,戰船行軍時專門用來隱匿行蹤。」

聽到對方這麼說江煙雨立即試著揮舞了幾下,果然發現江面上升起一團大霧將靈舟籠罩在其中,與水面融為一體,若不細看的話難以發現這是一艘疾行於江面上的巨舟。

將玄元控水旗還給言子裕,江煙雨開口問道:「鎮江關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嗎?」

「非也,鎮江關是大雲皇朝數千年前耗費巨力建造用以抵擋十萬大山以及寒江中無數蠻獸的雄關,尋常人一旦接近那裡便會被當成其他皇朝的姦細轟殺至渣。

我們師兄弟幾人的任務是把你們送進鎮江關的一條水路,順著那裡會直通大雲皇朝的領地,不會進入鎮江關的要地。」

江煙雨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他要去的地方是什麼了,心懷期待的同時忽地好奇問道:「這麼說你把我們送到大雲皇朝後就要回冰劍門了,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言子裕臉色一怔,隨即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冰劍門乃大雲皇朝的護國宗門,只要你一天待在雲州我冰劍門便可以隨時找到你。

頓了頓,言子裕正色道:「其實若是你想的話可以直接與我上靈珏山,想必以你的資質宗門長老會破格收你為外門弟子。」

讓他頗為無奈的是江煙雨根本想都沒想便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不會和你去冰劍門的,既然你隨時都可以找得到我又何必在意天涯海角,什麼時候我手癢想打架了直接喊你不就行了。」

還有一句話江煙雨並沒有說出來,只要他想的話把楊宏志給自己的那枚雲夢令拿出來就可以直接成為冰劍門的真傳弟子,區區外門弟子根本不稀罕。

當然前提那枚雲夢令的確是這個用法,不然天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非但沒有一步登天反而得罪了冰劍門,那才是投機取巧不成反被打。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江煙雨忽地蹙眉問道,從剛剛開始在他耳旁便有一陣低沉的聲音回蕩不絕,好像萬千鍾樂齊鳴,四下望去卻發現江面上什麼都沒有,起初自己還以為是錯覺,眼下卻是振聾發聵起來。

「我也聽到了,看樣子是有人對剛剛恢復成原樣的寒江頗有興趣,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過來了。」

言子裕臉色有些冷,玄元控水旗再次取出化作丈許,用力揮舞出的同時江面上吹起一陣狂風,下一刻千丈之外的江面上憑空出現一艘萬丈巨舟,像是一隻猙獰巨獸緩緩駛來。

與靈舟不同的是這艘巨舟不僅體積大了十倍不止,舟身更是刻有無數繁冗複雜的陣紋,先前眾人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

除此之外讓所有人感到無語的是臨到近前才發現這艘巨舟兩側竟然雕刻著幾幅不堪入目的畫像,似乎是那些陣紋的緣故,這些畫像更顯幾分靈動,好似一對對男女互相交-媾,老少皆有。

「我去,這是什麼鬼東西,看地老子好生反胃,真想一巴掌拍到江裡面去。」

「沒想到有人會在船上刻這種東西,還真是興趣獨特啊,怪不得躲起來不敢見人。」

「我怎麼覺得有人在那艘船上做苟且之事,聲音都傳到我的耳朵裡面去了。」

甲板上原本正覺無趣的眾人立即被眼前這艘處處透露著詭異的巨舟吸引住紛紛議論,言子裕臉色一變剛欲喝止便看到那幾人當場身首異處,猩紅的血跡染紅了甲板。

「污言穢語,髒了本公子的耳朵,該殺。」

不知何時一道紫衣身影出現在舟首與兩人並排而立,看著甲板上惶恐萬分的眾人語氣輕飄飄道,皺著眉頭甩去袖口上沾染的血跡。

江煙雨臉色微變,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對方胸前的兩團飽滿,目光含有困惑之色,顯然沒搞懂那句「公子」是從何而來。

「紫雲妖,這些都是我冰劍門要送到雲州的人,你憑什麼出手殺人!」

言子裕面露怒容,上前一步擋在紫衣身影面前,江煙雨收回目光便將烏角重戟握在了手中,隨時準備在對方身上砸出個血窟窿,到時候再確認一下是男是女。

「憑什麼?冰劍門的楚雲霄都不會這麼和我說話,你又是什麼東西?」

紫雲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兩人,目光掃到江煙雨手中的烏角重戟眼前頓時一亮,隨即卻又黯淡下去,失望道:「竟然只是一件上品靈器,真是白糟蹋了這麼多的烏角犀。」

不等言子裕開口紫雲妖忽地一個閃身出現在其身旁,伸手就朝著對方喉嚨擒去,似乎想要直接將其捏碎,下一刻卻是被一截戟尖硬生生擋下,耳邊響起一道淡漠聲:「想要殺我朋友,先從我身體上跨過去再說。」

「你是什麼人,冰劍門什麼時候出了你這麼一個小子?」

紫雲妖眼神驚疑不定地看著江煙雨,確信對方僅僅只是化丹境中期后心中愈發驚駭,他竟然連一個化丹境中期何時動了身都沒察覺出來,自己什麼時候變地這麼遲鈍了?

江煙雨愣了愣,目光在對方那張比女人還要女人的臉上掃過,忽地一本正經地開口道:「我是男人。」

想了想,又加重了幾分語氣,「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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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主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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