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比武（2）

清晨一早，岑臨便盯著兩個大黑眼圈來到學將閣，葉簫三人看了都不再言語。

「怎麼了？」南芷一見連忙一問，岑臨難得淡淡回答：「沒事。」如此簡短語言，如此平淡的語氣，這個岑彥似乎都不是以前的岑彥了，南芷自找沒趣，看著前方空缺的位置，心裡不知什麼滋味。

楚陌水無心聽著上面先生的教學，南芷與他的對話她是聽到的，卻是短短的兩個字，讓她也難得心煩，有時候她是看不得一個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她還是找他談談吧，可是.......如今的關係也不太好吧。

一到午休時刻，大家都去加緊練習了，因為下午便是比武之賽了。

唯獨岑臨倒在案上，似乎一睡不醒。

楚陌水輕輕的走過來，這幾天的相處她是很喜歡岑臨的，當然不是那種喜歡了，岑臨個性開朗，常常講笑話給她們聽，雖然偶然會冷場，但是也會逗得她們咯咯笑，他這樣子真是不習慣啊。

「岑臨。」她知道他沒有睡，於是輕輕叫喚。

換做他人，岑臨肯定裝睡，若是她，他就不好意思了。雖然心裡突然變好了一點，馬上抬起頭，卻看到楚陌水近距離的看著她，她的雙目，她的秀眉，她的高挺的鼻子，岑臨第一次看得清楚，稚嫩的臉立時紅透了。

楚陌水雖然很奇怪他的臉為什麼那麼紅，但還是主動問道：「出現什麼事了嗎？看你不開心的樣子。」

岑臨雙手輕輕摩擦，不知說什麼好，此舉定是害羞了。

「其實藏在心裡不好，你可以跟我說一下。」楚陌水保持友好的笑笑。

在鈺國，有幾個異性朋友是不大問題的，可在楓奕......這舉動怕是被旁人看見一定亂猜了。

「說實話，上次你幫我害得被先生批評是我的錯，我還來不及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據說你的父親大學士也來過了，我真是罪該萬死，我........」

說得無比語無倫次，楚陌水卻是沒笑，若是南芷，肯定笑話他，若是司徒羨魚，肯定罵他。

可她沒有，她是靜靜地再聽，連笑都是含蓄的，不帶一點諷刺，這一點他是很喜歡這樣的教養。

楚陌水道：「你是因為這個嗎？沒關係的，反正父親也沒有罵我啊，再說他還表揚你呢。」

「表揚我？」好不容易退去的紅又上來了，他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好像沒見過面吧。」

「就是他本來要找你聊聊，結果聽到你跟君先生的話，就跟我說你是個很有主見很有想法很棒的一個人，我父親可是很難得的誇獎別人呢。」

岑臨內心在滴血，沒錯！在滴血，真是開心了裂掉了滴血，以前唯一一個很認真的誇獎他的便是自己的老師岳亦瀧，他是罪心院唯一一個先生，卻在刑捕名錄中留下傳奇名聲。

當初，罪心院是很難上去的，實際上無人選，而他卻找上了自己，說：「我希望罪心院有一個有想法獨立的人，你就是了。」

那時岑彥還是十三歲的小孩，那時他正在幫老闆收錢，那時他就要維持自己的生計了。

從未被一個大人物誇獎的小小少年立時滿懷開心地答應了，由此他是憑藉先生的關係進入了罪心院，由此他就是一名罪心院唯一一個學生了，由此兩年後他就可以逐步升為暗捕神院的學生了。

就是因為岳亦瀧，岑臨才感到自己是有價值的。

岳亦瀧是十分有作為的一個人，對待自己唯一一個弟子，該嚴厲就嚴厲，該說笑就說笑，這讓岑臨及其喜歡。由此他的武功被他磨鍊的才那麼高。

在他認知里，楚隋一定是個大人物，本來陰鬱的臉瞬間笑開了花。

見他在想事情，楚陌水不願打擾，但時間過得太長了，於是在他眼前揮手，岑臨這才回神過來。

「謝謝你。」岑臨羞澀一笑。

楚陌水也只好笑笑。

「對了，你爹為什麼來找我？」本是一名默默無名的人，這樣子倒還是受寵若驚了。

楚陌水聽聞僵住了。

「我明白了，畢竟是我害了你嘛，說不定是來打我的。」岑臨笑笑，終於回到以前的模樣，楚陌水心裡感到欣慰，也不解釋，與他一起笑。

下午，便是比武之賽了。

「比什麼武啊，我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真不知道九陸同訓是幹嘛的？」端莊淑雅的慕煙已經氣急，坐在木凳上卻是依舊矜持。

雲渃汐亦是如此，無聲的拍這大腿，心裡肯定緊張死了。

而南芷則一臉平靜，這傢伙從來如此。

「陌水，你還沒比吧？」洛輕舞在自家丫鬟的攙扶下，極為悠閑地走來，看嘴臉像是來看戲的。

南芷看著她，姿色是挺好的，五官極為精緻，但看氣質卻是少了點什麼，若是作為男子，在楚陌水和洛輕舞之間選擇，自然是選擇洛輕舞，楚陌水氣質是清冷無比，遠觀而不可褻玩，不過若是眼光極好的人定會選楚陌水的。

再看看雲渃汐，像皇族裡的公主一樣，又看看慕煙，不管幹什麼都是一副貴族小姐的氣派，又看看自己，算了，只能專做小孩討她們喜歡了。

楚陌水一笑：「難得大熱天的，讓你跑來一趟。」

洛輕舞也是一笑：「我是自願來的，想見見陌水的真實力罷了。」說著走過去向自家哥哥問好。

慕煙見她走過去，不滿地問道：「她是誰啊？」

雲渃汐道：「洛家嫡女，洛曲悠的妹妹。」

慕煙只嗯了一下，顯然是極不喜歡她的。

「可是為什麼我感覺她好像在針對陌水姐姐啊。」南芷問道。

雲渃汐噓了一聲，雖然之前她對她是有些不解的，但聽了楚陌水的話，跟南芷也聊了幾句，南芷是自然熟，很快聊了很多，現下也覺得她很可愛，立馬摸摸她的頭，道：「話不能亂說，洛家勢力極大，作為嫡女自然是氣高了，加上你陌水姐姐那麼優秀。」最後一句南芷笑了，這句話她是很愛聽的。

她們不遠處的葉簫就沒有好事情了。

他的父親，葉氏家主葉驟突然來了。

「父親，你怎麼來了？」葉簫驚慌失措。

葉驟卻是眉開眼笑，說道：「路過學將閣，聽說有什麼比武之賽，就順便來看看我的兒子的武藝了，阿簫你可是練了十年的武了，雖然玄俠榜進不去，可現在顧雲輕他們也不在，這種小型比武還得給我拿個第一來，知道嗎？」說著說著，最後一句在葉簫的耳邊飄過。

於暖在一旁聽得驚訝，不由大叫：「十年！」

葉簫則紅了臉，面對父親，心中突然有莫名的壓力壓迫，對於楚陌水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打敗，但對於昨夜大開眼界的岑臨，那真的是沒有希望了，無助的痛苦蔓延了他全身。

他是嫡子，可未必代表討父親喜歡！

待葉驟四處轉悠時，方才仁看出葉簫的緊迫感，便想了個辦法，道：「葉兄，我有辦法可以不用進行比武之賽。」葉簫反應極快，問道：「什麼辦法？」方才仁這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