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不就是有難同當嗎
我一回頭，就看見林彎彎從容不迫地從隊伍中站了出來，聲音清脆：「教官！我發現我剛剛好像也是同手同腳，我和她一起練吧！」
她說著指了指我。
教官可能也是看我一直糾正不過來，點頭應允了。
林彎彎看著教官點頭，眉飛色舞就朝我奔過來，好像，這並不是一種懲罰。
剛剛還窘迫不安的我，因為林彎彎的出現，突然覺得心安了很多。
「正步走！」教官一聲哨響，林彎彎陪著我一起走起來，我跟隨著她的步伐，這一遍，居然真的沒有再出錯，在教官的口令下，我們來回走了一遍。
背對教官走的時候我看著林彎彎對我扮鬼臉，我忍不住悄悄問她：「你為什麼要陪我一起呀？」
林彎彎對我眨了眨眼睛，說了一句話，突然讓我特別感動。
他們一定都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友情是多麼難能可貴，很多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都是有所企圖的，越長大，身邊的朋友也越少。
那天，林彎彎的短髮被汗水浸濕粘在額頭，她笑起來的模樣，依舊像天空中那一抹彎月，乾淨，透明。
她對我說：「因為你李筆筆是我林彎彎的好朋友！」
這種感覺，很多年都不曾有過了，有福同享的朋友很多，卻沒有幾個人能陪你有難同當。
我有些感動，不禁伸出手，偷偷握住了林彎彎的手，她愣了一下，然後也緊緊握住了我。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就已經認定我這個朋友了，或者是在第一次見面，我們倆被當成染髮的壞學生，在主席台上罰站，也或許是在米線店，我們一起聊未來。
我想，原因並不重要了。
我們一時沉浸在這種感動中時，竟然忘了現在是在挨罰了。
「你們倆逛街呢？」教官沉著臉，盯著我們握住的手，朝我們呵斥道。
我們嚇得一激靈，趕緊回過神來，回到了隊伍中，但我們的手，依然悄悄地拉在一起。
上午的軍訓終於過去，飯點一到，我立刻拉著林彎彎就往食堂奔去，「你不知道我肚子早就咕咕叫個不停了！」
人群攢動的食堂，林彎彎擠過人群，吃力地將兩個空餐盤遞給我。
我們明明已經狂奔了，最後還是排在了長長的隊伍後面。
食堂里香味四溢，一群餓狼般的同學高高舉著裝滿美食的餐盤，在擁擠的人群里奮力尋找著位子。
我想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學校食堂吃過飯了，別人不是說，外賣可以吃一輩子，但是食堂，你只能吃三年。
長大后，我常常會想念起以前學校食堂里的土豆紅燒肉，還有砂鍋飯，餛飩…還有那時候一起吃飯的人。
「啊！終於到我們了！」林彎彎碰了碰我的手臂，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著打飯的食堂阿姨正拿著大勺，戴著口罩，拿過我們的餐盤，飛快地看了我們一眼，「吃什麼？」
紅燒肉，糖醋排骨，雞腿，魚香茄子，青椒土豆絲…全都熱氣騰騰。
我看著口水直流，盯著食堂阿姨打菜的手。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啊！我的紅燒肉！阿姨，你手別抖啊！」我眼睜睜地看著阿姨手一抖，掉下去一大塊紅燒肉。
我撇了撇嘴，學校食堂真的都一樣呢，食堂阿姨抖三抖。
端著餐盤，我們好不容易擠出排隊的人群，找到一個空位繼續坐了下來。
林彎彎把餐盤裡的糖醋排骨給我夾了一塊，「多吃點！」
我滿足地吃著肉，朝她一笑。
我時不時抬頭，看著周圍的同學都在歡聲笑語地吃著飯，那一刻，有種說不出來的開心。
「同學！沒有位置了，擠擠坐呀！」
一個熟悉而欠扁的聲音突然響起。
胡萊一邊把餐盤放在我們這一桌，一邊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林彎彎旁邊，「實在沒位置了！」
「誰允許你坐下了？」林彎彎瞪著他。
胡萊做了一個鬼臉，「許諾！這兒！」
胡萊突然朝站起來招了招手，然後指了指我旁邊的位置。
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這樣坐在了我旁邊，
「哎，許諾，晚上繼續？」
「來啊！誰怕誰！」
「你們晚上…」林彎彎咬著筷子有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盯著他倆，「幹什麼了？」
「想什麼呢！」胡萊立刻打斷了她，「我們是干大事的人！英雄聯盟知不知道？」
「切！沒興趣！」林彎彎撇撇嘴。
「那你們女生玩什麼？」胡萊好奇地看著林彎彎。
「嗯…植物大戰殭屍啊！」林彎彎想了想回答，「你呢筆筆？」
我認真地想了想，「跑跑卡丁車！」
「這個許諾也愛玩，還玩得超級好！」胡萊戳了戳許諾，「是不是！」
「我以為學霸都不玩遊戲的呢。」我看著許諾傻笑著。
「這貨腦子好使！天天玩遊戲都能考第一！」胡萊搶先說。
「吃你的飯！」許諾白了他一眼，「每次都搶我的話！」
林彎彎低頭悄悄跟我說，「我們一定要和這位學霸搞好關係，以後考試可就不愁了！」
「別以為我沒聽啊！」胡萊抬頭看著林彎彎，「我成績也不差，要不和我搞好關係也行！」
「滾蛋！」
兩人吵吵鬧鬧，我想著，開學典禮的事，還有上午跑步的事還是應該和許諾說一聲謝謝。
我轉過頭，奇怪了，以前那個如此厚臉皮的我哪兒去了。
不管了，以前不會這樣做，現在可不一樣了。
我把旁邊一瓶沒開的可樂慢慢推到了許諾面前，「那個…許諾，開學典禮上的事情，謝謝你啦！」
「不客氣…換做是別人…」
我以為他要說，換做是別人也會幫。誰知道，他下一句話讓我有種像把盤子摔在他臉上的衝動。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收拾好餐盤，居然轉身就走了。
「哎！你怎麼走了，你等等我！」胡萊將最後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后，端著餐盤追了上去。
「你幹嘛走那麼快？」
林彎彎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你倆剛剛說什麼呢？」
我氣呼呼地看著許諾的背影，真是高冷又毒舌的學霸。
他看了我一眼，面不改色地說：「換做是別人，我可能不會幫，我實在是怕你再打一個噴嚏，鼻涕就直接飛到我衣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