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競爭機制引進來
競爭機制引進來
第二天早上，我從昨天晚上周素琳幹事送來的高三年級和補習班的課程表，瞬息之間，發現大禮堂補習班的物理課，已經不再是上學期的陳波（陳田仁）老師擔任了。而是由旁邊的補二班上物理課的教研室的李奕斌老師代上。
頓時之間，我突然感到有點奇怪。要知道，在兵書上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名言：「臨陣換將，乃兵家之大忌也！」。此時，我總是感到此事，實在是有點過於突然，一時之間，內心裏總是有些想不通……
現在，距離1981年高考的預考，已經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如此「任務繁重，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如果再調換任課老師的話，一時之間，怎麼讓學生能夠在短期內適應呢……
但是，我仔仔細細地一想，像如此「臨陣換將」，一定是經過了領導的深思熟慮和權衡利弊其中的得失之後，才會下定決心大膽調換的。
當然，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至於老師的工作調換，這都是屬於上級領導部門的職責範圍內的事情，而自己作為一個班主任，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當然是無權過問了。
想着，想着，真是有點讓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時，卻讓我突然之間，想起了這樣的一件讓人深思的事情……
記得，就是在上學期的段考之後，具體負責補習班工作的梁健英主任，他曾經在我的面前，偷偷地對我說過：
「負責教育的李培剛副縣.長，曾向我反映過一件事，他說：『根據縣.委、縣政.府大院內在大禮堂補習班學生反映，擔任數、理、化的老師，上課最好的是數學和化學，最差是物理。其它各學科，一般還算不錯……」
記得，我當時曾經是這樣地回答梁健英主任的：
「梁主任，我在上學期初，曾經抽時間親自聽過各個上過大禮堂補習班老師的課。我從中就發現，在上物理課的時候，課堂總是最嘈雜的，甚至連我坐在後面都聽不到……」
說到這裏，我本着實事求是的原則，曾在陳波面前誠懇地告誡他說道：
「後來，我曾經多次向陳波老師反映過，告訴他板書的字體，一定要寫得公整和盡量地大些，課堂上講話的聲音，也要盡量宏亮點，速度相對要慢些，特別是，對一些學生難懂的問題，儘可能要講得深入淺出些……」
後來，我從期末考試的成績，跟旁邊的補二班進行比較，我從中發現，在數理化三科中，兩個班在高分層的學生人數，又是大禮堂補習班的物理這科最少。此時，我心裏就已經知道，物理在教學上是有值得加以改進的地方了。
似乎是又過了十多天以後，在當高一、高二年級回校開學上課的時候，聽說陳波老師，他已經被調到了城廂中學任教去了。
在這裏，我要說說陳波老師，關於我從別人口中所知道的一些簡單情況。
其實，他是一個「文.革」前，就在桂林廣西師範學院物理系本科畢業生。六十年代初，就分配到了我縣下面的鄉鎮初中任教。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年過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了。
也許，是由於其它種種說不清楚的原因，至今，他還仍然是孤身一人。
到了進入「改革開放」的八十年代，特別是，自從恢復高考以後，一時之間，他便被選擇到了重點高中博中任教。
要知道，當年能夠找到一個是「文.革」前的大學本科畢業的老教師，讓他擔任應屆畢業班和補習班的課程的話，那簡直是如獲至寶了。
頓時之間，陳波老師被調出學校的「臨陣換將」的新聞，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在學校的老師當中，迅速地傳開了，瞬息之間，就如同平靜的湖面上，引起了一陣陣的波瀾，人們在暗地裏，正在紛紛揚揚地議論開了。
其實，他們所議論的主要焦點，就是下面的幾個方面。
一方面，普遍都認為，重點高中博中所用的人，必須是深受學生歡迎的，如果要是學生不歡迎，就是他有多高的學歷也不行。因為學生不歡迎的老師，學生怎麼能將功課學好。學校自然不敢使用了。
當然，跟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似乎矛盾。但是，在當時升學壓力如此大的情況下，學校領導定然會將不合格的老師調離出去，再重新物色一些素質高且能力強的老師進來從教。這是一個很正常不過的現象；
另一方面，不少老師（當然包括自己在內）在暗地裏議論中，深深受到觸動。總是感到有種「危機感」在逼着自己要認真地將教學工作做好。要不然的話，到時候，就是有多大的靠山和後台，也會保不住你在博中繼續呆下去的。
我從後來的八十年代中，曾經親眼目睹有好幾個老師，是因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都被先後從博中調離出去了。有的甚至調到了下面的鄉鎮高中去。
當然，這種「淘汰制」的競爭機制引進到學校，也是受到「改革開放」的影響不無關係的……
有詩嘆曰：
臨陣換將本不該，升學壓力將人害；
眾人議論危機感，競爭機制引進來。
開學后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一。我們大禮堂補習班的老師和學生嚴格按照教導處編排課程表順序在上課。
此時，大禮堂補習班來校人數，不僅全部到齊，還多挿進了三個新生。其中，一個是陳宗禮老師的侄女陳雪玲。
新生的坐位安排，我是按照所訂出的規矩嚴格執行的。新生是絕對不能安插到前面的，因為坐位表己經編印好了。毫無疑問，只能暫時坐在後面了。
就這樣，大家秩序井然地上了一個星期課後，一切學習和生活紀律，都迅速走上了正軌。霎那之間，當我看到這種可喜的情況，情不自禁令我當班主任的，感到很是高興和開心。
記得，在星期日的下午，我午睡起床以後，一時之間，似乎覺得閑着沒事幹感到很無聊。就決定到教工第二宿舍找補習班老師聊聊天，交交心。也好讓星期天過得有意義一點。
要知道，經過十天寒假回家過春節，此時他們一定還留在學校不會回家去的。畢竟，離開老家才一星期，怎麼那麼又要往老家跑呢。
走出房門，突然看見飯桌上還擺放着家長送來的年粽子。儘管，已經拿了不少到師範爸媽處。但一時之間，還是吃不完的。
此時，心裏便想，何不趁這個機會，拿些年粽子到他們那裏，也讓他們好好地品嘗和分享。反正，吃了這麼久的年粽子，孩子們都快要吃膩了……
我到了第二教工宿舍樓上，此時，他們幾個正好在盧道達老師的房間里，正興味盎然地擺開象棋盤，正在廝殺得難分難解。
於是，我便把手中拿着的年粽子，往台上一放，還高聲地說道：
「不要再走棋啰，大家都一起集中精神，煎年粽子吃吧……」
話音剛落，他們全都用眼睛往我這裏望了望后，個個都臉帶笑容地又埋起頭來繼續走棋。似乎，此時在大家的心目中，都多少有點捨不得放棄這盤即將分出勝負的一盤象棋。
於是，我就乾脆走上前去揍個熱鬧。等待我細心地觀看了片刻雙方棋盤的態勢。
頓時之間，我發現紅方似乎是想來個「卧糟馬」，置黑方主將於死地。
俗話說得好，真是「旁觀者清」，一點不假。此時，我從旁這麼一點撥，黑方馬上醒悟地用「炮頂住了紅方的馬腳」后，紅方想獲勝的企圖就不再得逞。
就這樣，雙方塵戰了十多回合以後，紅方才塵埃落定地將黑方的主將置之死地而後快，從而獲勝……
有詩讚曰：
勞逸結合度周末，知己相聚好快活；
走棋廝殺互不讓，旁觀者清將被殺。
「大家一起煎年粽子吃啊，不再繼續走棋了……」
突然之間，我一聲令下，大家聽了后，就迅速地收好象棋盤和象棋子。然後，也不用一一安排工作，他們就自覺地七手八腳地各人干各人的。
「喂，你拿來年粽子太少，我那裏還有些學生家長拿來的年粽子，也一起煎了它，好讓大家放開肚皮能一塊吃個痛快……」
頓時之間，身為補二班班主任的李宏謀老師，也自告奮勇地迅速地返回他的房間里，馬上將年粽子拿了出來。
此時，大家馬上動起手來，生火的生火；剝粽子葉的剝粽子葉；煎粽子的煎粽子，個個都忙個不停……
「我書架上還有包上等的好茶葉，一直都沒有機會泡茶飲，今天我親手負責燒開水泡茶……」
此時，在我們中年紀最大的盧道達老師，突然之間，他竟然想起吃年粽子少不了好茶。
就這樣，「眾人拾柴火焰高」，不到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大家齊心協力地就將年粽子煎好了三大碟，擺放在辦公桌上。。
於是，大家一塊興趣盎然地團團圍坐在走象棋的辦公桌上，一邊慢慢地品茶；一邊細心地品嘗剛剛才煎好的香噴噴的年粽子，心裏真是好不快樂和開心。
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其實，我們這幾個知己者一塊品茶，它也如同飲酒一般，真夠開心和快樂。因此，大家一邊飲茶吃年粽；一邊就你一言，我一語地正在滔滔不絕、也何不畏懼地聊起天來……
但是，此時，我們所聊談的話題，其實是包羅萬象，五花八門。
其中，有國內外近期發生的重大事件；有學校最近所發生的不少新聞；也還有春節回鄉看見和聽到的眾多社會上議論的奇談怪論……
甚至，連自己家裏和與跟自己切身利益有關的問題，全都何不畏懼扯東拉西地聊談起來。真是成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局面。當然，這其中也有些是「指名道姓」的……
學校發生的新聞中，陳波老師的突然調動，就是眾多議論的話題之一。
其中，最焦點的問題，是領導聽到一些人議論，就馬上調動。但，是否是代表絕大多數學生的意見呢？是否又跟其本人交談過，或深入去聽過幾節課後，發現問題跟其本人交換過意見嗎……
這些問題都要認真考慮好。要不然的話，這種「偏聽偏信」和「道聽途說」，就馬上「中途換將」是不可取的做法，並將會後犯無窮……
大家說到這裏的時候，盧道達老師似乎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良久后，他便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說句心裏話，我是去年暑假，才從廣東清平調回博白的。我在那裏的縣教研室多年，是負責數學教研工作的。但從來很少上過課，更談不上指導過高考了。因此，回來后，就將我分配到博中，還擔任畢業班的數學課……」
頓時之間，當他說到這裏，似乎心中感到有愧地不說了。但想了又想，還是掏心窩地繼續說道：
「由於諸多原因，學生意見很大，自己也力不從心。我跟領導反映后，想上個普通班級算了。最後，我想了好幾個晚上，後來才慢慢想通了。準備下學期申請調回那卜教初中算了。我有自知之明，不能老在這裏誤人子弟呀……」
一時之間，他講得言辭懇切，我們大家反而同情起他來……
此時，林教頭又說到家裏分田到戶的時候，由於家裏的勞動力少，五個人的田地共有四畝多，如何辦好啊……
說着，說着，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在此「裝窮叫苦」罷了，誰也想不到有好的辦好去解決……
正是：
走棋品茶吃年粽，聊天交心身輕鬆；
傾訴各自心裏話，談論多數是為公。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