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不斷的變化

伴讀沒有品級，但有俸祿，是每個月十兩。但是，這只是表面的，如果遇上了出手闊綽的，還有額外的賞賜。不過，看看這個勤儉的，其實是吝嗇的朱由檢，額外的賞賜就不要指望了。而看他那得意的樣子，明顯的知道，自己家要多添一副碗筷，當然，還是三副，外加隱形的兩個，不能讓自己的兄弟和他帶過來小順子小吉子餓著不是，還有那替兩個打包的。其實，這是賠本的。

洗馬，這個是官，三品，每個月三十五兩。看著這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但是，你不要高興的過早，因為大明的官員俸祿，可不是真金白銀，是按照大米的價格來算的。現在，市面上大米是八錢銀子一石，也就是說毛玉龍可以每月領四十九石大米。這似乎也不少了。還是但是，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實質上明朝的這套俸祿制度，在實施的過程中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實施。表格中的大米只是表面上官員能夠拿到的，在實際發放過程中，出現了「折色」現象，即大米俸祿中的一部分，剩下的用紙鈔、布匹、絹等物品替代。

不幸的是，這些物品在明朝時期都在不斷貶值，官員們到手的實際收入不斷縮水。真正折算下來，也就是十八九兩。好在一個月，按照毛玉龍沒有其他馬夫啊，轎夫等等的開銷，十八九兩加伴讀十五兩，也有三十兩的收入，很不錯了。可是多了這信王的吃喝，多了他帶來的三個太監的開銷，而且還連吃帶拿，就不怎麼多了。而且明朝的俸祿發放根本就沒個準頭，不知道這個月發放不發放呢，誰說的准？

至於為什麼大家對這樣的俸祿還趨之若鶩，那是有灰色收入的。但毛玉龍沒有。因為還沒有太子，誰走動送禮給詹士府的洗馬？至於信王，拉倒吧，大家是一致憋著勁不讓他當上皇上呢，誰會燒這個冷灶？

「從明天開始，你得交伙食費了。」毛玉龍一臉沮喪的對朱由檢說。

「一個王爺，而且還是大明堂堂正正的親王，能吃你家一頓飯，那是給你臉了，別人想讓我去他家吃一頓，他還得不到這種面子呢。」

「我不要這個臉。」

「你現在是我的伴讀，也就是我的書童，這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

「我不要這份榮耀，你還是走吧。」

「你已經是詹士府的洗馬。」

「詹士府是為太子服務的，你是太子嗎？」

這個還真不敢回答，兄弟之間胡說也就算了，但真當著天下這麼說，那絕對說一場政治災難，朱由檢不傻。

「既然你不是太子，我就不是你的屬下，我幹什麼看你的臉色？」

朱由檢當時被氣的小臉煞白渾身顫抖了。

又杠上了，王承恩真拿自己這個哥哥沒有辦法。別人有這樣的機會還是求之不得呢，結果自己的這個哥哥，跟自己的這個王爺就好像天生有仇一樣。而自己的這個王爺歷來也不對任何人給個臉色，反倒對自己這個哥哥越懟他越上癮。自己的這個王爺簡直就是被虐狂，真的讓人沒法說。

兩個人就坐在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老娘端著一盤水果過來解了尷尬：「王爺，你不要怪罪他，他這個人就是給臉不要臉，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不會做別的東西，家常便飯還是可以的，只要你吃的習慣，你就在這吃。」

朱由檢立刻站起身，雙手接過老太太遞過來的水果，然後橫了一眼毛玉龍：「我現在就讓我的宮中主管曹化淳，劃出一筆銀子來做我的伙食費。我可說好了，這可是看在老太太的臉面上，要不我就吃死那個小氣鬼。」

當時毛玉龍大怒，一拍桌子豁然起身：「你吃我的喝我的，還說我是小氣鬼，你到底講不講道理？身為一個大明朝廷的堂堂王爺，如此欺壓剝削百姓，將來你當了皇帝還了得。」這話一出口，毛玉龍當時就後悔了，這真是被自己氣糊塗了。

好在滿院子里的人並沒有一個多想，就當他是氣話。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生氣，其實讓你當伴讀，是我哥哥的意思，你以為我願意呀，看著你就煩。至於詹士府洗馬，可能是我哥哥知道我總是上你這裡蹭吃蹭喝，不過是給你一份俸祿收入，你就是白拿著錢，你還當真了你。」

別人拿這個事情不當真，但是毛玉龍絕對拿這個事情當真，因為這裡透露出來的政治信息太強烈了。

按照原則來說，自己是一個穿越人士，知道歷史的走向，燒這個所謂的冷灶，走終南捷徑還正是求之不得呢。穿越人士也並不是一個個都是順風順水，也需要艱苦打拚的。之所以大部分人能夠成功，原因不過就是熟悉歷史的走向，順應潮流罷了。

自己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傢伙將來會成為皇帝，原則上應該抱緊他這個大腿。但這個傢伙的確性格上有缺陷，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現在毛玉龍的目標已經改變了，他準備在未來結束太學的學習之後，要被吏部的考公司分到地方去做官，自己直接選擇去東江鎮，直接幫助自己的伯父去。加上原先已經在江南布置下的經濟局面，徹底的改變東江鎮的狀況，最直接的參加戰爭，滅了滿清。絕對不參與朝堂的黨爭。因為黨爭這個東西，不管是誰勝利了，最終的結局都不會好。而在朝堂上和這個皇帝相處，結局也絕對不會好。歷史上就是這樣，到後期的時候，君臣敵對到已經達到了極限。官員們上朝，都要在自己家裡備好棺材，崇禎每一天，要不仗斃幾個官員，那簡直是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對於這麼難伺候的主，自己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所以懷著這個想法，毛玉龍是絕對越看這個崇禎越不順眼，根本就不想和他相處。

但是人就是這樣，尤其這個未來的崇禎皇帝，就是一個非常逆反的心態，毛玉龍這裡越不待見他，他卻越死乞白賴的蹬鼻子上臉，死乞白賴的非要粘上自己。而最要人命的卻是自己的這個老娘，母愛這個東西的確是太寬泛了，寬泛到泛濫的時候，簡直就一發不可收拾。

在自從王承恩說了這個小小的信王身世之後，娘就徹底的融化在了對這個小小變相孤兒的疼愛上，母性泛濫的一塌糊塗。現在在這個院子里，王成恩是娘的第一心肝寶貝，這小傢伙也的確會來事，哄著娘團團轉。然後就是這個讓人憎恨的朱由檢，對自己是冷鼻子冷臉，但轉過頭來對自己的老娘，就像一個哈巴狗一樣。結果在母性泛濫，和這個哈巴狗的雙重打擊之下，他就成了這個院子里的第2人，而自己這個親生的兒子和親生的小丫，幾乎被娘無視了，這天下還上哪裡去說理？

晚上自己抱怨的時候，娘還耐心的教導自己：「不管怎麼說，你和小丫是有娘的，那兩個孩子是真的可憐，你們就讓著他一點吧。」。

毛玉龍就只能捂著臉跑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看著才吃著拿著走的朱由檢的背影，毛玉龍咬牙切齒的下定決心：「好吧好吧，既然你是一個找虐型的人，那麼你就看看我這個小小的伴讀，怎麼虐待你。這時候不虐待你，還等什麼時候，以後可沒機會啦，這，真是時不我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