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銀行

「幻靈閣？」張無為被驚醒，「那兒一定有很多靈氣！」張無為雙眼發光。

不刻，老不穀從電話亭里走出來了，他告訴傑里要去10883號Z999巷口。

什麼地方？張無為把腦子想疼了，也想不出後面的劇情......

「快點跟上來！傑里，我們要立刻去10883號Z999巷口！」老不穀在前方催促道。

10883號Z999巷口？光聽老不穀報地址，張無為就覺得是個遙遠的地方。

實際上，他們用了不到一會就到了。

正如老不穀所說，那是一個記憶銀行，就是他口中說的【幻靈閣】。

「幻靈閣到了。」老不穀提醒。

他們來到了一幢古里古怪的火紅樓房前，亮晶晶的鐵質大拱門旁，站着一個身穿猩紅鑲金制服、頭戴鮮紅色尖角帽的人。

「那是一隻迎賓精靈。」他們沿着一道雪白的石階往上走時，老不穀鎮定小聲地介紹。

這隻精靈大約比傑里矮一個頭，生著一張透著精明的雪白面孔，光禿禿的下巴，一頭碧綠色的頭髮飄蕩在空氣中。

它的手和腳都格外瘦長，樣子如同剛從田裏拔出來的新鮮白菜。

老不穀和傑里走進門時，迎賓精靈向他們鞠躬行禮，它們的嘴角皆掛着友好的笑容。

接着，他們就進入了第二道青銅大門。這扇青銅門上刻着如下的文字：

請進吧，親愛的客人，不過你要當心，無限貪婪會是什麼下場，一味索取和不勞而獲，必將受到最嚴厲的制裁，因此，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記憶銀行里取走，一份從來不屬於你的智慧，竊賊啊，你已經受到「正義理論閣」的警告，擔心招來的不是金手指，而是惡報。

「沒有人敢打幻靈閣的主意，傑里，想從這裏搶走和霍夫格一樣的智慧，你是瘋了吧？」老不穀看着傑里，「何況，那個老傢伙的東西壓根不適合你。」

「你父母一定不希望你捲入和那些人的鬥爭中。」老不穀補充說，他似乎有點生氣。

傑里不曾料到老不穀這次又看出了他的想法，來到魔法集鎮之前，他的確對霍夫格先生充滿了一絲崇拜之情。

而他總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夠成為和霍夫格一樣厲害的人物，要是能從這裏拿走和霍夫格一樣的智慧，豈不是......

「我只是覺得他特別厲害......」傑里滿臉通紅，嘟喃著小聲跟不穀解釋。

「這些都不重要，即使你想得到他的智慧，你也絕不能靠硬搶。」老不穀帶着他往前走。

他的語聲逐漸嚴肅，「這裏的每一份記憶財富都設有自己的密碼，靠偷靠搶是絕不可能的。」

老不穀頓了頓，「記憶櫃里保存着主人們留下的智慧，嗯，對，智慧，天賦，情商，靈力，還有第十感，一些存在於大腦中的財富。」

「什麼是第十感？」傑里眼睛一亮。

他的驚訝一如張無為眼裏的精光：「靈力？」

張無為捏住耳朵，想從他們嘴裏打聽到有關靈氣的蛛絲馬跡，傾聽不穀繼續說：

「第十感是魔法師的最高覺醒，它可以讓你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不過我從來沒見過有誰具備這種天賦。」

不穀強調：「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傑里，晚上七點前，我們必須趕得上天賦測驗，這對你今後學習魔法有着重要的指導意義，三年才舉行一次呢！」

這時，他們看到了一個古老的櫃枱。

「你好啊，」老不穀對一個正在認真看賬目的精靈說，「我們要從卡西小爾的記憶櫃里取走一些記憶財富。」

「您有記憶主人的密碼嗎？」

「有。」老不穀說，重新思考了一遍，「我想我應該記得，嗯，對，密碼，沒錯，應該是......」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對着桌上的一根金色羽毛念了一句咒語。

很快，見到羽毛飄了起來，在空中寫了一串金色大字：7015號記憶財富櫃。

「通過，」精靈兩隻凸凸的眼睛不斷地打量著傑里，目光里對他充滿著好奇，「我親自帶你去7015號地下記憶財富櫃。」

精靈話畢，老不穀的臉上隨即露出笑容。

「對了，我叫蘭博。蘭花的蘭，博學的博。」精靈補充了一句自我介紹。

「7015號記憶財富櫃里藏着是什麼東西？」傑里悄悄地問老不穀。

「現在我不能告訴你。」老不穀神神秘秘地說，他咳嗽了一聲，「老波克多信任我，這是我的職責。傑里，別再有那麼多問題了，我們得趕時間。」

「老波克是誰？」傑里又問。

「霍格萊斯的校長。」老不穀脫口而出，他好像說漏了嘴，看見傑里在那裏笑，馬上又轉變了語氣。

他認真說道：「我們去7015號記憶財富櫃，去取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

蘭博一路哼著歌，興奮的給他們引路，打開了進入地下記憶銀行的大門。

很快，一道狹窄的大理石走廊出現在他們眼前，走廊的石壁上掛着幾個長壽火盆把前方的道路照得十分明亮。

他們漸入地下室，空氣開始熱起來。

傑里抵不住咳嗽了幾聲，他太難受了。

他們跟着蘭博在地下走廊里走了好幾圈，左轉，右轉，反覆地左轉，右轉，彷彿在走一個極其複雜的迷宮。

張無為被他們轉暈了，心中暗暗叫苦。

傑里忍不住叫出了聲，他快受不住了。

精靈蘭博沒有因為他製造了噪音而回頭瞪他，它在前面專註地引路。

對蘭博來說，彷彿此刻沒有任何事可以打擾到它，因為它在做一筆賺錢的生意。

不一會，聽見蘭博說道：「到了！7015號記憶財富櫃。」

「開戶人——卡西小爾，記憶財富內容——母親瀨亞女士的印象，父親卡西小爾的印象，兩套變形術，一套隱身術，一套整蠱術，一份恐懼。」

傑里十分驚訝，小聲問老不穀：「什麼是恐懼？」

老不穀似乎也很驚訝，他停頓了兩秒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對卡西·小爾留給傑里·小爾的記憶財富的具體內容並非完全清楚。

「對不起，蘭博先生，我想問一下，」老不穀有所猶豫，「除了這些東西，就沒有別的嗎？」

精靈蘭博捏了捏尖長的鼻子，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按理說是不會出錯的，沒有人可以不需要密碼竊取走卡西·小爾的記憶櫃里的東西，我是說，這裏未曾少了什麼。」

「但是，我覺得這裏一定少了什麼。」老不穀質疑道，他用嚴肅的目光審視着蘭博。

「事實是在你們進來之前，確實沒有人動過卡西小爾先生留給傑里小爾先生的東西，我們精靈內部也沒有誰會做這種盜竊的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否則有一天我就會變成整個魔法集鎮最醜陋的菜牙豬。」

「你多久才來這裏檢查一次，看看裏面是否有東西損壞？我是說，有沒有人沒按規矩進來過，而沒被你們發現？」老不穀仍質疑。

「大概十年一次吧！」精靈蘭博說，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

從他們的談話中，張無為已經明白，在這個超級安全秘密的地下記憶銀行里，毫無疑問會存放着一些與眾不同的、神秘的東西。

不過，通過老不穀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對卡西·小爾留給傑里的東西不太滿意，或者他覺得少了一些更神秘、更貴重、更為與眾不同的東西。

到底會是什麼？和傑里·小爾一樣，張無為的心底也發出了許多疑問。

「傑里，把身子湊過去看看，柜子裏是什麼東西？」張無為的低聲傳進傑里的耳朵。

傑里湊過去想看看那個發光的柜子裏保存着的記憶財富是什麼樣。

當他即將看到櫃內的情況時，精靈蘭博忽然「砰」地一下迅速把櫃門關上了。

張無為掃興地暗罵一聲。

「先生，你不該探頭探腦。」精靈蘭博的臉色都變了。

「我想知道這些東西該怎麼用？兩套變形術，一套隱身術......」傑里努力解釋。

「我只負責把它們都注入你的大腦里，」精靈蘭博皺了皺眉，「你跟着我來吧！」

蘭博說完，示意老不穀在外面等候。

傑里跟老不穀打了聲招呼，跟着精靈蘭博走進了一間密室。

「爬進記憶睡袋裏去吧！」精靈蘭博提醒說，「閉上你的眼睛，什麼也不要做。」

傑里鑽進了密室內的一個大睡袋裏，合上了他的雙眼。

「睡個好覺吧！」

蘭博精靈的聲音小了下去。

「醒來以後，就會增加新的記憶了。」

傑里逐漸進入了夢鄉......

「你睡覺的樣子當真難以描述。」

張無為等得有些急了，他看見了一道光，發現自己也進入了傑里的夢境裏，他感到十分意外，他從未見過合體之術有這個功能，如今，莫非是合體之境的功能發生了變異？

暮色降臨了，一圈黑色的濃煙在一座海灣上空繚繞，肆虐的海風把岸邊的樹木吹得咔噠直響。

「嘩啦——」

海浪拍擊焦岩的聲音把傑里驚醒過來。

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海岸邊。

海浪漫過了他的胸口，他的全身濕透了。

海浪把一些沙土衝到了他的臉上，他挪動了一下手臂，用衣角隨手擦了一擦。

他坐了起來，渾身無力，彷彿被施了魔咒一般，難受之極。

這時，蒼穹之上出現了一個黑點。

遠看時是黑色，近看時，卻發現它在透明和黑色間忽隱忽現。

——隱約像是一架巨型的貓頭鷹形狀的飛行器。

傑里從地上跳起，向那不明飛行物體消失的方向狂奔。

他衝進了海水裏，過了一會，一股燙腳的熱氣從水面下「騰騰」冒出，他才意識到一場災難來臨！

他驚恐地往回狂奔，滾燙的海潮從他身後拍到時，他跑上了岸，海水濺在了沙土裏。

「救救我！」

他聽見身後有個聲音在呼喚。

一個老婦人高舉著雙臂向他求救，她的臉慢慢地往海面沉下去。

海水宛如燒開了的沸水，慢慢由暗藍色變成了赤紅色。

很快，淹沒了老婦人的鼻樑、眼睛，最後只剩下兩隻向空中亂抓的手掌。

「嘶——」

不刻，老婦人完全沉入海水裏，消失了。

傑里感到一陣眩暈，張無為鼻里哼了一聲，用棍子把他敲暈了。

「做個夢還沒完沒了了！」

張無為用他的神奇鼻到處嗅着，在傑里的夢境裏飄蕩，他看見了天空中的那架貓頭鷹飛行器。

心裏產生了一股擔憂——他認出了那架飛行器，東方妮的貓頭鷹飛艇？

「妮子不會真的跳下來了吧？」

突然間，腳下一軟，張無為的身形化作了一縷輕煙，消失在傑里的夢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