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漠的像個殺手

「這個……可能是混熟了？」葉憐搖了搖頭，不再繼續看凡單。

傷眼睛。

要是周樂樂醒了看見凡單這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怕是又要打到他懷疑人生了。

然後桌子底下的腿就被捏了一下，葉憐差點兒沒蹦起來。

一隻謎之右手伸出來，揮舞著寫了字的小紙條。

葉憐：「……」

不惜裝睡也要聽八卦，周樂樂真是好樣的。

接過紙條：酷愛，繼續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扭曲的字體表現了周樂樂如何艱難才能不動聲色的寫下它，又或者是克制了怎樣的八卦之魂才沒有暴露自己沒睡。

葉憐再次搖了搖頭，大方的在紙條上寫下四個字：轉回去了。

然後塞進了不斷揮舞的爪子里。

就看見周樂樂把深埋臂彎的頭拔了出來，憋的緋紅的臉側過來，一臉哀怨的看著葉憐。

葉憐回了個口型：快睡吧。

然後手伸過去合上了她『死不瞑目』的眼睛。

反正學習都被打斷了，葉憐乾脆把卷子放到壘起的書上，拿下午要上的數學書壓住，椅子往後退了一點，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兒。

劉信子的行為就像是一個信號，下午葉憐陸陸續續的收到了一大堆零食。都是早上圍在葉憐身邊聽她講題的同學。

有沒有誠意的道歉她不知道，反正周樂樂和肌肉小橙子幾個吃零食吃的可歡了。

葉憐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頭疼。她一下午都被格嘰格嘰咀嚼東西的聲音包圍了，從四面八方傳來。

今天是葉憐感受到善意最多的一天，也是被死亡凝視最多的時候。

張恬楓和楊柳兇狠的眼神彷彿要穿過十幾個腦袋把她射穿一樣。

葉憐每次剛被人道歉，抬頭就能看見兩人其中必有一個看著她，眼裡的憤恨狠辣為生平之最。

把掉下來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就和她過不去了。以前好欺負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不過，現在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像只耗子在貓的遊戲里被恐懼、威脅所支配了。

總之今天是她上高中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她要早早的回家去，也準備一些回禮。

葉憐抿了抿嘴巴，加快了做作業的速度。

臨近放學，「憐憐，今天下午去買臭豆腐么？」周樂樂有一搭沒一搭的抄著語文。

周樂樂終於憋不住了，放下筆，不想寫了。她晚上還有兩節晚自習，這是住校生獨有的待遇，所以她一點兒也不趕作業，真的。

扭頭捧著臉滿含期待的看著葉憐。

葉憐…葉憐無話可說。看著她，彷彿看著一個無底洞。

不提她今天帶了的一堆零食，就全是同學們給的零食也能夠普通人吃一星期了吧！

現在竟然還不滿足的要吃臭豆腐。

周樂樂彷彿看懂葉憐的神情，無比嬌羞的捂著臉，「討厭，別這樣看著人家嘛，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然後小指頭翹起來，假裝不經意的指著前面。

葉憐：「……」

我竟無言以對。

感情自習課格嘰格嘰的最響的不是你是吧。

葉憐面無表情，甚至是沒有感情的拒絕了周樂樂的邀請。

周樂樂一下子就跟被抽了骨頭似的，癱在椅子上，撅著嘴，「哼，壞憐憐，都不陪人家。」

然後跟表演變臉似的，又坐起來，大力戳了戳肌肉的後背。

等他齜牙咧嘴的轉過頭來，還沒喊出來你幹啥的時候。

周樂樂跟剛剛葉憐一樣面無表情甚至沒有感情的說：「放學不約。」

凡單：「……」

行行行，你是姑奶奶。

整的像是幹什麼非法勾當一樣，牙疼。然後轉回去如法炮製的拒絕了張澄城。

「唉，感覺自己被掏空，人生失去了樂趣。」周樂樂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脖子後面，四十五度憂傷望著天……花板。

葉憐實在看不下去了，內心的罪惡一層一層疊加，怎麼可以這樣對樂樂呢？

於是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樂樂，我是要今晚回去做小餅乾明天分給大家，所以要早早回去，抱歉呀，你們去吃吧，不用管……」

剩下的話淹沒在周樂樂熱情似火的目光里，她一把勾住葉憐的脖子，「憐憐啊～我們是好朋友吧？」

葉憐被看的頭皮一緊，但是堅定的說，「是的呀。」

「唔，那憐憐我可以去你家做客么？」周樂樂笑眯眯的看著葉憐，完全忘記了自己上次在葉憐家連口水都不敢喝就跑回來了的樣子。

「可以，但你不是住校生么？」葉憐瞬間放下心，剛剛的氣氛還以為要為什麼大事獻身呢。

「嗨呀，一個電話的事兒～」

於是，下午放學的路上多了兩個『拉拉扯扯』的背影，遠遠的還能聽到周樂樂喊的「沖鴨！」

『啪嗒』暖黃的燈光一下就把冷清的屋子照亮了，玄關處伸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

「阿姨不在家吧？」周樂樂又變得一副畏手畏腳的樣子。

「安心啦，媽媽這幾天加班，晚上十一二點才回來，我們早就睡啦。」葉憐沒有換鞋，只把書包放到沙發上。

冰箱里放著鮮牛奶，水果，更多的就沒有了。

「唔，沒有雞蛋了，淡奶油，黃油還有……」然後提起廚櫃里的麵粉袋子掂了掂，「啊，麵粉也不多了。」

轉過頭對著一臉好奇不停觀察的周樂樂說「樂樂，我們去逛超市吧！」

「哦，好。」

這會兒剛到六點，超市裡買菜的人特別多，特別是挽著手的小情侶，撒著嬌，這個也要那個也要，推著手推車就是走不動路。

愣是在深秋里把兩個人堵的出了汗。「媽呀，超市每天都這麼多人么。」周樂樂推著車，妄圖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路來。

但是左推右推就是找不到見縫插推車的機會。

「也不是，剛好趕上點了，晚上八點那會兒人會更多。樂樂沒有逛過超市么？」葉憐拉著推車後退。

「沒，商場上面逛的不少，這負一樓的超市還真沒逛過。唉唉唉，我們好不容易擠進來了，推出來幹嘛？」周樂樂被葉憐拉著遠離了推車大軍。同時也遠離了買菜的區域。

葉憐笑著舉了舉剛拿的籃子，「我們用這個好了，方便一點。」

周樂樂眼前一亮，「嗨呀，這樣就不用跟車擠了。」也拿了一個籃子。

這下就方便多了，很快就買齊了晚飯要用的菜還有做餅乾的材料。

同時收穫的還有一堆周樂樂夾的娃娃。

二十來個幣，兩幣一局。周樂樂夾了七八個娃娃上來。

周圍圍了好些小孩子看，吵著鬧著也要玩兒。

還有一個玩了十幾個幣一個都沒夾起來的小朋友，看著周樂樂身上到處掛著的娃娃，都饞哭了。

可惜鐵石心腸的周樂樂一個都不給，昂著頭跟著葉憐回家。

那麼多小朋友呢，給一個小朋友其它的小朋友肯定都要圍著要，說不定最後還要倒欠幾個。

路上，周樂樂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憐憐我給你說啊，我這都不算厲害的，我騰也哥玩兒夾娃娃才厲害呢，那準頭，碰上好位置了，一次夾兩都不是事兒。」周樂樂一口一個騰也哥，驕傲的尾巴都要上天了。

「厲害，可惜不能拍巴巴掌。」葉憐笑著捧場。

「騰也學長是你哥哥么？」葉憐的內心充滿了好奇，她生性敏感，第一次書店就覺得這兩人非常親近。

周樂樂就像被掐住了嗓子，嘰嘰喳喳的話頭停住了，葉憐偏頭一看，得，臉都紅成關公了。

半晌，才聽到周樂樂扭扭捏捏的說，「不是啦，是……是鄰居家的哥哥，我哥哥在國際班那邊兒……」

所以你為什麼臉紅成這樣？

又過了一會兒，周樂樂更小小聲的說：「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憐憐是自己好朋友，不應該瞞著她，於是，「騰也哥也是我未婚夫啦。」

葉憐一邊「哦」的附和了一聲，一邊按著電梯。

周樂樂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個驚天大秘密葉憐竟然只哦了一聲！

「你，你就不說些什麼？我沒有騙你啊。」周樂樂很想抓著葉憐的肩膀前後搖擺，可惜手裡的兩小袋食材不允許她這麼做。

「咳。」葉憐把手握成拳頭，擋了擋嘴邊的笑意，「我早就感覺到了你們倆不對勁了。特別是食堂吃飯那一次。」

周樂樂拉著李騰也撒嬌的樣子，像極了愛情。

周樂樂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麼明顯么？！」

被周樂樂的反應可愛到了，葉憐按不下去的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還好啦，不明顯，只是我太敏感啦。好啦到啦。」

家裡依然和離開時一樣冷清。不同的是多了大呼小叫精力充沛的周樂樂，更有人情味了。

玄關處放置的幾個玩偶好像在排排坐著說歡迎回家。

吃飽喝足的周樂樂斜躺在沙發上，像只慵懶的貓被順乖了毛。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肚皮看電視劇。

窗外的黑暗籠罩著整個城市，卻漏過了溫馨的小家。

「真好，我以後也想和憐憐回家。」周樂樂雙手比個喇叭朝著廚房大聲的喊著。

葉憐擦乾手出來，笑眯眯的說，「吃完了就學習吧，我記得你作業還沒寫完是吧？」

落在周樂樂的眼裡，說出這話的葉憐像個冷漠的殺手。

必殺技——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