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會還手的
「不要過來……」葉憐的勇氣似乎戛然而止。
圍過來的兩人給了她莫大的壓力，劉海已經濕成一綹一綹的。
「打了我就想求饒？」楊柳拿著手裡的刀一步步靠近。
張恬楓越來越近的臉讓葉憐幾欲作嘔，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葉憐閉上眼，剩下的全是本能，手握成拳，向右揮去，一招一式，全是葉曦用過的。
只聽到肉體和骨骼的碰撞聲，等到葉憐睜開眼，就看見楊柳倒在地上，張恬楓捂著被楊柳撞到的頭，看著她的眼神，眼裡的惡毒都要溢出來了。
葉憐眼裡的兩汪終於兜不住了，大滴大滴往下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楊柳說不出話，她被打懵了，葉憐那一拳頭揮在她的臉上，頭偏了，重心不穩的向張恬楓倒去，又啪的一下兩個人的腦袋撞到了一塊。
她怎麼敢？！
楊柳的惡意再也藏不住了，連樓梯下來的腳步噠噠聲也沒聽到。
就在她抓住葉憐衣領的一瞬間，「你們在幹什麼？」
如同平地驚雷，爭執的三個人都僵住了。
方天陽抱著實驗器材，繞到葉憐和楊柳中間，「你拿著刀想幹什麼？」
楊柳縮了縮手，僵著臉揚起一抹笑說，「葉憐說她劉海長了想讓我幫她修一修。沒想幹什麼……」
然後遞了個眼神威脅葉憐，葉憐不吭聲，只低下了頭。
方天陽見狀嘆了口氣，厲聲說，「自習課不在教室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回去！待會我回教室沒見到你們就自己去找班主任解釋吧！」
然後看也不看三人，快步離開。
楊柳只得陰惻惻的瞪了一眼葉憐，「算你好運，給我等著！」
就和張恬楓一起離開了。
葉憐呆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捏了捏，肉肉的，還是她的手啊。
回到教室，張恬楓和楊柳早已坐下，周樂樂也回來了，興奮的拿著八十五分的小測驗卷子對著肌肉揮斥方遒，口沫橫飛。
葉憐路上買了瓶冰可樂，拿袖子包著捂在腫了的臉上。
痕迹依然在，但是好歹沒有更腫了。
視線搜尋著方天陽的蹤跡，沒有。他還沒有回教室。
太好了，葉憐不知道待會兒怎麼面對他，又一次替自己解了圍，明明不喜歡自己，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自己解圍，真是個好人。
葉憐斂下了神色，回到座位上，「憐憐你回來啦，怎麼樣？我給你說，熊良又誇我了，嘖嘖死地中海越來越順眼了。」
周樂樂搖頭晃腦，臉上的興奮無以復加。
「別人熊老師還沒地中海呢。」凡單翻了個白眼。
「管你屁事，就你話多。」周樂樂哼哼出聲，「憐憐，你怎麼買瓶可樂呀，我記得你從不喝？」
周樂樂伸手去摸，又飛快的收了回來，嘶…
「好冷，都快入冬了，你還買冰的？」周樂樂還沒意識到不對勁。
「我看看…」凡單伸手去拿，沒有遮擋的巴掌印一下就刺痛了兩人的眼睛。
「誰幹的？！」周樂樂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凡單手上的青筋都出來了，「不知道女神是我罩的么，是誰，女神你說，我去收拾她！」
葉憐搖了搖頭，低聲說，「我已經收拾過了。」
「就你還收拾別人？」周樂樂也搖了搖頭，葉憐還手？這說服力能讓她直播倒立拉稀。
葉憐指了指楊柳頭上腫著的大包，然後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周樂樂和凡單同時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不太相信。
周樂樂張大了嘴比口型：真的是你做的？
葉憐看的好笑，不停顫抖的身體在這一刻得到了平靜，也回了個口型：是我做的。
到放學周樂樂也沒緩過神來。
「小妹妹，你要剪什麼樣？」理髮師是個年輕小姐姐，巧克力色的梨花燙顯得整個人都很溫柔。
「給我修一修就好，大概剪到下巴邊，不用打薄。」周樂樂撥拉了兩下頭髮，轉過去，「憐憐你呢？」
「我想要那種乾淨利落的短髮，大概齊耳？」葉憐遲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理髮師小姐姐拿帕子的手頓了頓，走回來，把葉憐的頭髮攏在一起，露出清秀的臉龐。
「剪太短了不好看，你五官這麼乖巧，那位妹妹的髮型就很適合你呢，我給你拉直，一樣的乾淨利落。」
周樂樂點頭如搗蒜，大力贊同小姐姐說的話。
內心瘋狂cue葉憐，千萬別想不開啊啊啊啊啊啊啊…
葉憐也不懂，就順著點了點頭。
周樂樂剪了是自然而然的內扣，二次元劉海，加上肉肉的臉，可愛到隨時都想讓人捏一捏。
葉憐的頭髮被拉的直直的，帶著一種機械般的乾淨利落，和以前大不相同。斜劉海，大方的露出了眼睛和一點點眉毛。尖尖的瓜子臉完美的凸現了出來。
葉憐甩了甩頭，太不習慣了，像是多年的枷鎖終於被衝破了。
「憐憐你這樣真好看！」周樂樂捏著葉憐給她的最後一包牛肉乾，嘴巴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說。
葉憐聞言，眼睛都亮了，「你也很可愛！」
腳步停留在校門口，葉憐揮了揮手，看著周樂樂回到學校，才挪動步子回家。
不知道回去怎麼和媽媽交代呢。
結果是陳園加班，直到她睡著都沒有見到陳園的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
葉憐咬著烤好的麵包，面前的純牛奶還散發著熱氣，陳園收拾好廚房出來，看到葉憐的新髮型。
沉默了好一會兒，連帶著葉憐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良久，她開口了，「好看，在哪兒剪的？」葉憐這才放下了吊了一晚上的石頭。
「學校門口。」
「嗯，快吃飯，牛奶涼了就要拉肚子了。」陳園催促著，把熱牛奶塞到了葉憐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