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病
「呃……那個啊，被我媽媽給收了……」葉憐扯著書包帶子，聲音小的像蚊子，不敢抬頭對上周樂樂失望的眼神。
周樂樂往後一倒，放開了葉憐的書包，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沒想到憐憐的陣地也失守了，」然後雙手掩面，痛心疾首的吶喊著，「嗚嗚嗚我的漫畫該何去何從。」
葉憐的手拽著頭髮絲，頭皮的刺痛讓她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了一點清醒，「對不起……我今天賠你好不好。」
她不想失去周樂樂這個朋友，她不要回到以前的樣子。
患得患失的感覺讓葉憐打起了精神。
周樂樂明顯的感覺葉憐情緒不對，有點回到以前那樣唯唯諾諾的，不至於吧，「不用啦憐憐，漫畫而已，我只是感嘆憐憐以後也不能幫我藏漫畫了。」
然後她抓了抓頭髮，蓬鬆的短髮散的更開，一兩縷還翹起跨過了分界線到了另一邊，「憐憐不要在意嘛，你可是我的好朋友誒，漫畫算什麼。」
嘖，她真的不會安慰人，乾巴巴的語言不知道說著什麼，只能擔憂的看著葉憐。
葉憐聽後放鬆了腦子裡繃緊的弦，有點兒僵硬的手指動了動，勾起嘴角，「啊，樂樂不嫌棄我就好啦。」
「憐憐，你……」周樂樂皺著眉探過手去，想要摸摸葉憐的額頭，她的樣子太不對勁了。
雖然以前也是乾瘦，臉色不健康的蒼白，但沒有現在這樣，嘴巴連一點兒血色都沒有還起著皮，眼窩青黑，彷彿被掏空……
不像沒睡好的樣子。
葉憐沒動，早上的時候還好，只覺得有點頭重腳輕，快到中午，才覺得嚴重了一點兒，彷彿被扼住了喉嚨，呼吸都是急促的。
「唔。」周樂樂的手暖暖的，但是比起她自身溫度算得上涼，額頭一被貼上，葉憐忍不住的想要被觸碰的更多，好舒服。
「嗨呀，憐憐你發燒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么！」周樂樂摸到葉憐滾燙的額頭，能攤大餅了。
周樂樂沒有壓住自己的聲音，她的嚷嚷打斷了政治老師的講課。
「周樂樂，怎麼了？」劉老師本來站在講台上放著ppt，抬頭就看見周樂樂手足無措的樣子。
順著聲音內容想要去看葉憐，結果被凡單轉過去的身影遮的嚴嚴實實。只好走下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劉老師，葉憐發燒了，有點兒嚴重。」周樂樂止不住的擔憂，要是她不自己發現，葉憐這性子怕是能忍一天。
葉憐嗓子眼兒發乾，氣虛的說，「我沒事。」
「沒什麼事兒？還逞強，劉老師我想請個假，送她去校醫院看看。」周樂樂瞪了葉憐一眼，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整個人都成什麼樣了，還逞強！
「去吧，記得給班主任說一聲。」劉老師很爽快的就放人了。
周樂樂滿頭大汗的扶著葉憐到了校醫院，一路太不容易了。
葉憐坐著還好，站起來整個人就成一團軟泥，全身沒力氣的靠著周樂樂。
周樂樂半抱半扶的，好不容易把人運到了門口。要不是周樂樂力氣大，怕也是半抱不起八十來斤的葉憐。她自己也才八十來斤！
「呼，車老師！快來看看……」周樂樂喘著大氣喊著。
「嗯？周樂樂你又怎麼了？」溫柔的女聲穿過布簾傳入耳朵，隨即就是椅子推拉和腳步挪動的雜響。
「啊呀！這次不是我啦，是我朋友，燒的能當場做雞蛋灌餅了！」周樂樂看到車老師的身影，整個人都不覺的鬆了口氣，她真怕葉憐半路暈過去。
葉憐蒼白的臉已經初現端倪，泛紅，乍一看很健康，細看就是雙眼無神，燒上臉了。經驗豐富的車老師一把扶住她，「哎呀，我們一起扶她到床上躺著。」
……
另一邊葉憐離開的教室，劉老師花了好些力氣才讓課堂稍稍安靜下來，重新講課，直到下課，都還有些鬧轟轟的，氣的拖了兩分鐘堂。
「恬楓，你說那葉憐是不是故意裝病？」楊柳佔了張恬楓前邊的椅子，轉過來趴在張恬楓的桌子上。
「嗤，說不定真燒傻了唄，看周樂樂那死丫頭著急的樣子。」張恬楓把頭扭過去，拿著小鏡子塗了塗口紅。
啵，雙唇自然的碰了一下，印出飽滿的唇形。
「誒，恬楓，蔚然，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楊柳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
「我…就不去了吧，課間這麼短，我還想上個廁所。」說完黃蔚然就猛的站起來，椅子順著她的力氣往後退，砰的一聲撞上後面的桌子。
「啊！」張恬楓正打算用第二隻口紅疊塗一下，被這麼一嚇，直接畫出去了，「你幹什麼呀！這麼大火氣，誰招你惹你啦？」
張恬楓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黃蔚然咬了咬牙，「我又不是故意的！」然後推開楊柳就出去了。
楊柳被推的一踉蹌，「她怎麼了，大姨媽來了？」
「誰知道啊，神經病唄。」張恬楓又翻了一個白眼，拿著衛生紙小心翼翼的擦走多餘的口紅。
但是沒有卸妝水，怎樣擦都有紅印，一氣之下，站起來踢了黃蔚然的椅子一腳，「賤東西！」
「他們這是吵架了？」最後邊兒的肌肉看的目瞪口呆，聽不到對話，但是看得到動靜。於是小聲逼逼，想和張澄城求證。
張澄城眼皮子都懶得翻，從鼻子里哼出一個氣音算是回應。
肌肉不管他怎麼回應，看戲他就得勁，自己捧場。
「那恬楓，我們去不去？」楊柳縮了縮腦袋，硬著頭皮想要岔開這尷尬的氣氛。
張恬楓陰著臉，一張一合的嘴巴像是吐著信子的蛇，擇人而噬，「去，怎麼不去，沒道理我不痛快她還躺的好好的。」
此時此刻躺著的葉憐打了退燒針，躺了半節課。
「憐憐我要回去了，你在這兒躺著，中午我給你帶粥過來。」下節課熊良的，才和他緩和一點兒師生關係，周樂樂不敢再觸霉頭。
「嗯吶，快去吧。」葉憐把被子往臉上堆了堆，只露了對眼睛出來。
「那我走了，順便給你請假。車老師不在，我把門給鎖上，免得別人打擾你，等著，還有一節課我就過來找你了。」
周樂樂站起來壓了壓被子，確認沒有透風的地方，才拍拍手，滿意的走了。
走到半路……
嗨呀糟了，食堂中午不賣粥啊！
張恬楓怒氣沖沖的過去，卻吃了個閉門羹。
「怎麼回事！不是發燒了在校醫室么？怎麼門關了！」捋了捋有點亂的空氣劉海，張恬楓恨恨的看了眼門。
「呃……可能直接回家了？」楊柳欲哭無淚。
她也不想承受張恬楓的怒火。
「算她走運，逃過一劫。」然後踹了一腳門，轉身離開，「死人啊，走了，還看。」
楊柳不敢吭聲，只能默默跟上。
中午。
周樂樂是住校生，她的校園卡中午不能出校門，只能拜託走讀生的肌肉了。
肌肉屁股越發疼，並不想動，他的抽屜里早已備好了自熱米飯。
但是為了女神，他！勇敢的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路，拍了拍正要出校門吃飯的朋友，「兄弟，早點回來，幫哥們帶個粥，謝了啊。」男生的幫忙就是拍拍肩膀的事。
「謝什麼，那我出去了。」問也不問一口答應就出門了。
肌肉回頭沖著周樂樂比了一個ok的手勢。哥就是如此的機智！
周樂樂敷衍的拍了拍手掌。
拿著老班簽好的假條，收拾好葉憐的書包，去醫務室了臨走之前，「醫務室不遠，為了你的女神，你挪一挪你的尊臀，把粥送過來啊，我在門口等你。」
周樂樂見到肌肉的時候，他苦著臉，提了三份粥。
「你買這麼多粥幹嘛？」
「那啥，咳，走的時候沒說是帶給葉憐的，他們以為我要，所以就……」肌肉尷尬的摳了摳腦殼。
那哥們的原話是：單子，我不知道你要啥口味的，所以皮蛋瘦肉，豬肝，雞絲的都給你買了一份，反正你吃的多，不得浪費。
總之，周樂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就拎著餐盒進去了。
「車老師，你還沒吃午飯吧，我們班同學買了粥，買多了，一起吃唄。」周樂樂時刻不忘和車老師打好關係。有助於常來逃課。
「你呀…你快吃吧，我上午有事出去那會兒吃過飯了。」車老師笑著搖了搖頭，手上繼續寫著什麼。
「哦豁，肌肉你還能吃下么？」周樂樂扭頭就把剩下的豬肝粥拿給了凡單。她相信他可以。
凡單噎了一下，有點遲疑的接過，沒動，放在一邊，「女神怎麼樣了？還好么？」
「我還好……」葉憐在周樂樂來的時候就醒了，這會兒坐起來，頭髮睡亂了，活像個女鬼。
你這樣怎麼也不像很好的樣子啊！
「咳，女神快別說話了，先喝粥，補充體力！」
「唔，張澄城來了。」葉憐正對著門口，剛好看到了端著個紙杯過來的張澄城。
待他走近，直接把杯子往葉憐手裡一塞，「喝。」
葉憐遲疑的看了眼有點灰灰的水，最後被張澄城盯得頭皮發麻，一口氣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