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啪。」

天知道季晨怎麼會做那麼流氓的事情，他進來的時候，班級內空空蕩蕩的，只零星的幾個人趴在桌子上睡覺，還有幾人在座位上看書，顧末就是其中的一員。

季晨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徑自走向顧末身旁的座位，趁她不注意，偷偷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被男生莫名其妙的偷親，任憑她平時在怎麼大大咧咧，也還是臉紅了，腦子一片空白，回手就打了季晨一巴掌。

季晨大概是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只是稍稍愣了一下。

那一巴掌很響，吵到了正在看書的幾人，紛紛回頭張望，卻都是莫名其妙，睡覺的人也被驚醒了兩位，更是一臉蒙圈，看了四周一眼沒什麼動靜，還以為是在打蚊子，換了個姿勢又繼續去睡了。

打過巴掌后，顧末回過神來，，應該是沒想到偷親的人是季晨，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怎麼是你，沒事吧？」

雖是挨了打，可季晨的心裏還是樂呵呵的：「沒事，我出去了。」他是怕待下去顧末會覺得尷尬。

這世上總有那麼幾條漏網之魚，剛才的事情還是有人看到的。

李南把手搭在季晨肩膀上，一臉奸笑，多少顯得有些猥瑣：「兄弟，你這流氓耍的不錯呀！」

季晨偏過頭沖着李南一挑眉：「不知道的事就別瞎說，她是我未來媳婦，我那不叫耍流氓，那是秀恩愛。」

李南一副吃錯了什麼東西酸道牙的模樣：「你可算了吧！」

......

時逢高三，教室後面的牆上都已經掛上了倒計時的日曆，十三。

還有十三天就高考了，大家都在忙着複習，中午的小小插曲自然很快就被人遺忘，可季晨的那句話卻被李南告訴了幾個要好的兄弟，大家都在等著季晨什麼時候把這個未來媳婦追到手。

下了晚自習后，季晨照例站在門外等著顧末，以往顧沫的速度都是很快的，可今天，班裏的同學都要走完了也不見她出來，季晨不得不回到教室，看到估摸還在磨磨蹭蹭的收拾書包。

「你今個怎麼這麽慢？」

季晨手中一手拿着顧末的書，一手拿着包就往裏面裝。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先走吧，別等我了。」

顧末躲躲閃閃的神情讓季晨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

顧末的一個眼神飛過來，季晨識趣的閉上了嘴，不過，還是低下頭，悄悄地跟顧末說了句：「他們中午的時候什麼都沒看見，不過你要在這樣他們就真該懷疑了。」

仔細想想也是，他們兩個都已經這樣一塊走了一個學期了，並且還是打着順路，安全護送回家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想到這，顧末也就沒有那麼糾結了。

「你大學打算去哪？」

倆人並排走着，顧末走在裏面，季晨在外面，身後背着他和顧末的書包。

「呼和啊，那可是陰山山脈，自古兵家重地。」

季晨不由得扶住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時候，他不由得懷疑顧末到底是不是女生。

人家女孩子喜歡的明星都是小鮮肉，像鹿晗，吳亦凡，李易峰，而她喜歡的是鄧超。

人家喜歡的城市要麼是大都市，要麼是名震天下的古城，而理由都是什麼繁華啊，山外青山樓外樓啊，他的理由倒好，打仗。

「那你知不知道呼和從前專出土匪，不怕誰把你擼去當壓寨夫人。」

顧末突然站住上下打量著季晨，好半天才說道：「誰有你土匪啊，流氓。」

「你...」

話還沒出口，肩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等季晨反應過來，肩已經空了，顧末也跑出了幾步之外：「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走了幾步，顧末還不忘回過頭沖季晨做個鬼臉，小小的得意一下，氣的季晨臉色烏青，卻又毫無辦法。

季晨從小腦子轉的就快，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捉弄人，可每次到了顧末這，任憑他絞盡腦汁，最多只能打個平手，這讓季晨的心中有了很大的落差。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好好修理顧末，挽回他作為一個男人的面子。

回到家中，客廳的燈還在亮着，母親蓋着毛毯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季晨輕輕地走過去，可還是驚醒了母親。

「兒子，回來了。」母親揉着惺忪的睡眼問道：「晚飯吃了嗎？媽去給你做。」

季晨放下書包，拉住母親的手：「晚上在學校吃過了，您就別忙了。」

將毯子放到一旁，拉着母親坐下：「不是告訴過您別再等我了嗎，您怎麼又睡在客廳了。」

記憶中，母親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儘管她的工作忙碌，卻從沒把情緒帶給季晨過。

「沒事，兒子，媽在這睡得挺好的，你不用管媽，你回來餓了，媽還能給你做個飯，學習那麼累，可不能虧到自己。」

每次母親這樣說的時候，他的鼻頭總是有些發酸。

季晨的學習成績並不是很好，他偏科嚴重，數學成績高，但英語成績卻創了全校新高，這也導致了每次考試只在中游偏上。

季晨想着，自己不僅辜負了父母的一番心意，還要累著母親，心中很是羞愧。

但作為男子漢，他絕對不允許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媽，我不餓，你快回屋睡覺吧，明天不是還有上班嗎？」

母親幾乎是被季晨推回屋內的：「好好好，媽不說了，但你別學到太晚，廚房熱的牛奶記得喝。」

「行行行，我知道了。」

季晨答應的塊，可轉頭就忘，母親剛進屋，他也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剩下的卷子做完，打開手機一看，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想來想去，還是給顧未發了條短訊後方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四點，顧末的鬧鈴準時響起，她拿起手機將鬧鈴關上，又看了短訊，以免遺漏什麼消息，可手機里空蕩蕩的，除了季晨發的短訊外，再無其他任何消息。

顧末點開短訊，看過消息之後，當時就火了，給季晨回了消息：別再讓我看見你。

他們兩個起床的時間都差不多，這會，季晨也在拿手機查看消息，看到顧末回復的短訊，季晨的唇邊揚起一絲笑意。

門外，母親的聲音傳來：「兒子，快起床吃飯。」季晨合上手機走出房間。

吃過早飯，顧末背上書包往外走，下樓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季晨，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人看着心曠神怡。

「阿姨好！」

顧末是跟着母親一塊下來的，作為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季晨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討好的機會。

「小季來了，麻煩你了，還要繞路來接我家末末。」

顧末母親對季晨的態度一直很好，也很喜歡這個小夥子，在顧末母親的心中，季晨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為此，顧末沒少說季晨虛偽。

「不麻煩，阿姨您太客氣了。」

季晨伸手去拿顧末的書包，卻撲了個空，回過頭一看，顧末早就走的遠遠地，好像他是什麼病毒一樣。

想着，顧末現在得反應一定是因為他昨晚的那條微信，不由得揚起一抹笑容，這丫頭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顧末母親看了一眼手錶，忙說道：「阿姨上班時間快到了，就先走了，有時間來家裏吃飯。」

季晨朝着顧末的方向走去，沒等季晨走到身邊，顧末又快步向前走去，速度比平常快了許多，像是腳下踩了風火輪一樣。

季晨追的實在太累，便大聲喊著：「你走那麼快乾嘛，咱們時間還夠。」

這一喊，顧末果然停下了腳步，站在路邊瞪着季晨。

「你閉嘴，不許喊。」

路上的人很少，季晨這一喊，大家都聽得到，全都站在那看他們，弄得顧末好不再在。

況且這附近有好多人大家都熟悉，若是被看到了，以後大家見面該有多尷尬。

季晨小跑了幾步跟上去，湊到了顧末旁邊。

「等等我，咱們一塊走。」

顧末用儘力氣將季晨推開

「你走開，離我兩米遠......不，三米。」

顧末滿臉的嫌棄，勢要與季晨劃清距離，如此一來，正中季晨下懷，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得意起來。

又湊得離顧末近了許多，低下頭，附在顧末耳邊輕輕地說道：「末末，你害羞了。」

季晨說話的時候，有空氣輕輕地吹動，劃過顧末的耳邊，痒痒的，連心也跟着痒痒的。

顧末的臉紅了，耳朵也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胡亂的跳着，這種感覺讓顧末很不自在。

一想到事情的罪魁禍首是季晨，顧末就更加生氣了，狠狠地瞪了季晨一眼，手底下一用力將季晨推出很遠，然後，自己一個人先跑了。

「顧末......顧末」

季晨完全沒想到，顧末的反應會這麽大，他是夠感受的到顧末對她的喜歡，原本，季晨向要等到大學在表白的。但自從昨天親了顧末之後，有些東西他就控制不住了。

其實，季晨早就已經想好了，他要和顧末去同一個城市，上同一所大學，這樣不論是留下還是回老家，他們都不會分開，這樣也就不會有什麼畢業就是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