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犯規
已經從球場走出來的陸長空沒有再進去，占祈宗也是，只不過沒人知道他是被逼的。
學弟這邊的隊伍瞬間少了兩個強有力的隊友，只剩一個辛止瑜和幾個學弟一起。
這一次，他沒有再犯同樣的錯誤，甚至連發球線的位置都看了一下。
「嘭」
一聲悶響，球的弧度明顯偏了。往莫容七這邊的線外飛，看來她連動都不需要。
旁邊看球的幾個學弟學妹忍不住笑了，這樣的技術還跟別人杠。
然而落地之後，離得最近的幾個人臉色一變——球落在了線內，壓線。
發球的學弟明顯看到他們的震驚，原本失落的心一下就興奮起來。
「壓線，七平。」
「怎麼可能七平？明明是我們這邊贏了…」發球的學弟走過來，有些怒不可遏。
「你剛才犯規了一個球。」
「不是說不算嗎？」
「我是裁判我說了算。」裁判似乎被他囂張的態度惹怒了，連平時和別人嘻笑的模樣都收了起來。
「你…」全場鴉雀無聲，連許西蔚這個剛才的「和事老」都不說話了。
沒有人天生就必須讓著他，不知道比賽規則就回去了解了再來，而不是仗著自己不懂規則就得意忘形。
裁判繞過他，「下一場，要上場的快點。」
比賽開始不久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沒人再去理會他。
許西蔚再想起他時，卻看不到他的蹤影了。剛才他真的沒必要那麼斤斤計較，對於很多高三的人來說，打氣排球只是個課餘放鬆的活動而已。
那個規則，如果裁判不說，她也不懂。他們這群人只是打來放鬆放鬆，暫時不會去打正規的比賽，裁判在規則上可以放寬些。
所以這件事誰都有對錯。也許有些結果，就是不分對和錯的。
許西蔚剛回過神，一班就下場了。
「好累。」莫容七也不顧什麼淑女不淑女，一把坐到石凳上。
「你的水。」一隻手指細長的素手伸到她面前，手裡拿著一個水杯。「謝謝。」她水瓶里的水已經喝完了，估計被許西蔚發現了。
莫容七喝了一小口，「小西，你給我接的是熱水？」
「嗯，怎麼了？很燙嗎？」飲水機只有一百度的熱水和不知道幾度的冷水，所以她接了一半熱水一半冷水。
「沒有，謝謝。」教學樓一樓的飲水機壞了，二樓的飲水機已經關了電，不知道是不是人為的，三樓的飲水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反正她從來沒看到過，所以許西蔚只能爬到四樓給自己接熱水。
「不用謝。」許西蔚繼續看球。
這熱水是她去宿舍樓接的，連樓梯都沒走。說來也只能怪莫容七自己腦洞太大…
天黑之後任黎和許西蔚上樓學習去了，辛止瑜看了一眼剛開始的球賽，也轉身上樓。
陸長空沒想到她會突然離開，再看過去的時候石凳上已經沒人了。
他剛開始猜想她去上廁所了，然而時間越長，他心裡越沒底，心思也不再放在打球上了。
占祈宗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小聲地提醒一句：「你不行就下去。」
原本是一句氣話，陸長空卻聽進去了，轉身拿起外套就走，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他們只好臨時找人補上。
只有占祈宗一個人氣得肺都炸了，心裡暗道：紅顏禍水。
天空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教學樓里的燈還亮著，只是少了平時的熱鬧和嘈雜。
六班的教室里還有幾個學生在學習，燈光像往常一樣亮著。陸長空墨色的眼眸一沉，沒有看到許西蔚的身影，她回家了嗎？
路過六班隔壁的公用教室的時候發現裡面亮著燈，這個教室偶爾被他們班拿來舉行主題班會，大多數時候都關著燈。
陸長空不經意地往裡面瞥了一眼，那條往前邁的長腿幾乎在同一瞬間沒了動作。
隔壁的公用教室里，女孩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聽講。
她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本練習冊和一支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如同她自己一樣簡單，綁著一個簡單的馬尾辮，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和普通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馬丁靴。
即使是這樣的簡單，也讓他移不開視線。
教室的玻璃白天基本上能從裡面看到外面，晚上就只能外面看到裡面。所以他不擔心自己會被發現。
許西蔚其實比較習慣在熟悉的地方聽課，教室里已經有學習的人了，他們只能過來公用教室這邊。
這個教室里只有她坐在下面，任黎在黑板上板書講解，許西蔚莫名覺得好蕭瑟。
「今天的內容就說到這裡。」他手裡的粉筆經歷了一個拋物線的軌跡，進了粉筆盒。
「會不會講得太少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問道。
「你今天不在狀態。」講太多了，聽不進去也沒用。講給他自己聽還是坐在教室後面的辛止瑜？
任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許西蔚被他點破，有些不好意思。只有坐在教室後面的辛止瑜臉色微變。
輔導結束已經晚上八點了，兩個男生不需要整理東西，坐等許西蔚回教室收拾東西，一起出校門。
任黎百無聊賴地玩著遊戲，辛止瑜在旁邊若有所思，視線卻放在她身上。許西蔚收拾了書桌，把書本的順序調了一下，按她自己的要求擺好，桌面一下就變得整齊劃一。
走之前辛止瑜看到她把一個盒子放進書包里，外表看起來有點像禮物。誰的生日？
「我收拾好了，走吧。」許西蔚邊走邊背上書包。
「等一下我，還有幾分鐘就結束了，哎！」兩個人恍若未聞，走出教室了。
這個點還有人在學習，有幾個人不滿的看著他，「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任黎瞪回她們，也關掉遊戲跑路了。
恢復了安靜，幾個學生又低下頭學習。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一個人收起手機，屏幕上是辛止瑜和許西蔚一起走出去的照片，旁邊顯示著已讀。
她嘴角上揚，原本只是坐在角落裡睡覺，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樣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