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鏈
他穿著黑色緊身的衣服，手臂上還有刺青。
這身怪異的打扮沒有影響他那張俊秀的臉。反倒是讓他在人群里更顯眼。
「走開。」
許西蔚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是轉過頭去不理會他。
他摁了一下喇叭。前面的行人紛紛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人拿出手機拍了他。
明曉對人豎了中指，灰溜溜地開車走開了。
許西蔚偷偷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死纏爛打，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應付。
距離下一個公交車站有點遠，她提著心走下去，好在沒有發生類似的的事情。
因為是下班高峰期，很多路段都堵著車。
她走走停停，觀察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幾個小學的學生從她身旁走過，其中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他們身上都穿著跆拳道的衣服，綁著帶子。一邊走一邊大聲講話，還在爭吵著什麼，她沒有注意。
只是覺得，他們身上帶著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沒有熬夜通宵打遊戲的萎靡。
看著他們背著書包漸行漸遠，心裡希望他們能夠一直堅持下去。在未來的人生路上。
到了車站，許西蔚坐公交車回去了。從學校到家，坐車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她走不完。
在她走進小區之後，一輛一直跟她的車裡。「走吧。」
在車後座上，陸長空手裡拿著一個不新不舊的排球，和他身上黑色的西裝格格不入。
昨天路過學校，想起高三在考試，鬼使神差地進去了。
陸長空看著她考試時不停地轉筆，想到了答案又停下，填上去。
說轉筆也不對，只是晃兩下，連一圈都轉不了。
陸長空第一次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墨色的眼眸帶著一絲笑意，不願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
就這樣陪著監考老師看了兩天監控，等到最後一科考試即將結束時。陸長空忍不住走到樓上的角落裡，親眼看著她。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裡，他看到她拍的那個人，也知道她會一定會失望。
那種篤定讓他心跳漏了一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她看著欄杆外，他轉身靠在牆上，硬生生壓下心底的狂喜，壓下想跑到她面前的衝動。
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
等他走出來之後，她早已離開。陸長空急急忙忙跑到車上，讓司機往那條熟記於心的路開，氣排球也被他拿來了。
終於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那道身影，她被一個男生搭訕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下去，可是心底卻明白，今天下去了，就走不了了。
剛開門的手停在半空中，時間都凝滯了。
後來那個男生走開，她沒事了。
車上車下的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
很快就到了十一月下旬，過幾天就是許西蔚的生日，莫容七開始準備禮物。
兩個人在許西蔚房間里，做了個簡單的計劃。討論到要邀請的人，莫容七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可以讓她們帶一些朋友過來，熱鬧些。」
「以前不是都請熟人過來嗎？」
「可這是十八歲生日，你成年了。」
「沒必要這麼有儀式感吧？」
她翻了翻白眼：「隨便你，我只是給個建議。」
最後許西蔚還是採取了她的建議。
「那地點呢？」
「你家。」
「我家，不行。」
「伯父伯母不同意？」
「他們同意也不行，還有我們不認識的人參加，選個外面的吧？」
「那就包個場地燒烤？」
「同意，下一個。」
「叩叩」
周好做了水果拼盤給她們，看到她們在活動策劃上塗塗改改，想起過幾天就是女兒的十八歲生日。
轉眼間，那個走路還搖搖晃晃的胖丫頭，如今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記憶里除了她們吵架鬧矛盾，更多的是她小時候的事。
「小西已經十八歲了，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生日禮物？」
「我？」許西蔚被她問得愣住了。
「我沒什麼想要的。」
她搖搖頭。
woc…莫容七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過。以前聽她和自己說討厭周好給她的禮物，全是各種補習班。
現在能自由選擇了，卻又不說。什麼毛病啊這是？
「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和我說。」許西蔚覺得她媽今天特別詭異，平時看自己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今天卻異常的溫柔，還做了水果拼盤。雖然一看就是她爹做的。
確定周好下樓聽不到了，莫容七開始問她：「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真的什麼都不想要？」
「以前想過，自從我媽給我報了奧數班之後，我再也不想了。」
「可憐的孩子~」
許西蔚瞪了她一眼，「少來！」
「你不是還得獎了嗎？很難？」
「難嗎？『嗎』？」那是因為她不得一個成績出來，她就得繼續去。
想起那些補習班，一個頭兩個大，這年頭，做一個優秀的學生不容易，做一個孝順且優秀的孩子更不容易。
她生日那天在周六，莫容七早就畫了個淡妝，準備一放學就帶她跑路。
許西蔚洗澡出來，看見周好拿著一個盒子坐在床邊。
「你們先弄吧！我等下再說。」
「好的，伯母。」
莫容七拿了一條準備好的裙子給她。見她疑惑地看著自己，小七同學搖頭，表示自己不懂。
穿好裙子，她打開浴室的門，莫容七驚艷得瞧著她，「好看。」
平時許西蔚不穿裙子，突然換了連衣裙，有些不習慣。
況且按照她的要求，一條及膝的黑色連衣裙，連脖子都沒有露出來。
皮膚白皙，身材纖瘦。裙擺下露出來的腿更顯得筆直修長。
莫容七給她上了妝。
周好走過去，仔細看著女兒漸漸成熟的模樣，眉眼像雲祥，那雙眼睛和嘴唇像自己。
她把盒子放在許西蔚面前，示意她打開盒子，「這是我和你爸爸到廟裡給你求的，保平安。」
盒子打開后，一條模樣普通的手鏈靜靜地躺在裡面。
這是她再三考慮過的，珠寶手鐲都不合適，就送她一條手鏈。
「謝謝爸爸媽媽。」她合上盒子，把它放進柜子里。
見她沒有戴上，周好心底有些失落。微笑道：「該出發了吧？」
「我們走了，媽媽再見。」
「伯母再見！」
「玩得開心些，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