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長歌商會
「你方才不是說要將這個女孩賣掉嗎？」
「我見了她覺得甚有眼緣，不如便賣給我吧。」
鳳汐沉吟良久后，如此說道。
從那婦人的言語中，明顯能聽出這兩人是親人關係，也不可能動用武力將女孩搶走，看來只能採用迂迴戰術了。
「賣給你？」
王氏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掃了掃鳳汐全身上下，隨即語氣不屑的說道：
「就你這破破爛爛的一身衣裳，能摸出一個靈元來么？我可與葉家商量好了，五百靈元將這丫頭賣去為奴。」
鳳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確實十分破舊，灰撲撲的已然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至於靈元……
鳳汐在腦海里搜索了下相關信息，大陸上支付交易的貨幣有靈元和金幣兩種，靈元十分常見，就是在普通的銀片上注入靈力，打造出的一種渾圓堅硬的貨幣，一般用於常見的物品交易。
而金幣則相對稀少，一千枚靈元才能兌換一枚金幣，交換珍稀物品時才能用得到，尋常人家一般只擁有兩三枚金幣。
鳳汐身上現在自然是一枚靈元都沒有的，但她儲物戒里的靈晶，想來應該也能換不少靈元。於是將女孩拉到了一邊，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片刻后，軟軟糯糯的聲音才傳入耳中，這還是鳳汐第一次見她開口。
「……阿曼。」
「我娘總這樣叫我……」
鳳汐又繼續問道:
「願意跟我走嗎？雖然我現在也是四處流浪無歸處。」
阿曼聞言，似有些驚愕，睜著大眼睛獃獃的望著鳳汐，隨後輕輕的點了點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我……我願意……」
阿娘，對不起，這樣痛苦的日子，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我想離開，不管去哪裡……
「那你等我半日，日落之前我定帶足靈元來此。」
鳳汐對阿曼說完，也不管王氏鄙夷的目光，徑直便往鎮子里走去。
早市剛過，外面的街道上並不十分熱鬧，李掌柜打了個哈欠，有些百無聊賴的趴在櫃檯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
他本是長歌商會的一名執事，跟他同樣職位的還有十多個人，一個月前都被隨機分配到錦繡城管轄下的鎮子里開店，明面上經營當鋪生意，真實的目的卻是收購各式各樣的天材地寶，為半年後即將舉行的大型拍賣會做準備。
誰知他運氣也差，剛巧被分配到了物資最為匱乏的錦溪鎮，在這段時間裡，他僅僅只收購到了一些三階的靈丹和靈草，至於更好的東西，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想到回去以後肯定會被其他執事嘲諷，趁機打壓，他默默地嘆了口氣。
「請問......這裡收靈晶嗎？」
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起，李掌柜驚喜的抬頭一看，卻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逆著光走了進來，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只能看見她那瘦削的肩膀，和一身不合時宜的衣裙。
李掌柜頓時失望了起來，但他到底是見過不少大場面，因此仍舊語氣溫和的說道：
「小姑娘，我們這裡的確在收各式各樣的稀罕物，你有成色好的靈丹都可以拿給我看看，我會給出公道的價格。」
他以為面前這個看起來頗為窮困的女孩應該是分不清靈晶和靈丹的，才會一進門就說要賣靈晶。
靈晶多稀有啊，擊殺五階以上的靈獸才有概率獲取，在這樣的鎮子里，一個靈晶足以當一個家族的傳家寶了吧。
鳳汐聞言，神識快速了掃了一遍儲物戒，裡邊還放著五六十顆靈晶，和之前堆成小山似的上千顆靈丹比起來，確實顯得太少了，她想了想，取了六顆出來，放在高度到她肩膀位置的櫃檯上。
「喏，就是這些，你看看能換多少靈元。」
本來有些昏暗的店內，因為幾顆靈晶的出現，頓時亮堂了許多，李掌柜終於看清了面前女孩的樣子，她神情淡淡的，五官還有些稚嫩，卻已然看的出來幾分不俗，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格外清亮。
在鳳汐拿出靈晶的那一刻，早已見慣了寶物的李掌柜幾乎是瞬間就可以斷定靈晶的真假，但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手掌微微顫抖地拿起靈晶，脊背有些僵硬地走到了店鋪門口，在陽光下細細地看著手中之物。
半晌，他才聲音有些暗啞的說道：
「的確是靈晶不錯，全是五階的，只是成色一般，便給你算一金幣一顆吧，你看如何？」
短短的時間裡，李掌柜想了很多，做他們這行的，眼光最是毒辣，眼前的女孩雖然衣著簡陋，但通身的氣質卻極不尋常，不僅身懷儲物戒，還能隨手便抓出一把靈晶來，大概率會是某個大家族出來歷練的子弟。而這些靈晶雖然珍貴，上邊卻多多少少都有些瑕疵，原本正常價他只會開八百個靈元，最多不會超過九百靈元。但起著結交大家族的心思，他思量之後大出血的開價了一個金幣，也就是一千靈元！
鳳汐聞言也是吃了一驚，面上卻保持不變，她對現下市場上的物品價格沒什麼了解，之前預估的一個靈晶能換兩三百靈元，所以才一口氣取了五六個出來，沒想到真是價格高出預估水平這麼多。
李掌柜見鳳汐神色不變，更加猜定了心中所想，見鳳汐遲遲不說話，以為她是不滿意這個價格，便有些著急的說道：
「這個價格開的十分合理了，你去其他地方定最多只能換到八百靈元！」
鳳汐暗自打量了掌柜的表情，見的確不似有假，這才故作高深，不緊不慢的說道：
「嗯......我也覺得還行，那便賣給你吧。」
李掌柜聞言，連忙小跑到櫃檯後方，取了紙筆出來，快速的起草收購協議，待鳳汐看過確認無異議后，從櫃檯上方的架子上取了一個黑色小盒子出來，從裡邊拿出一塊方形的小章，重重的在協議上蓋下了長歌商會的公章，吹了幾下后將協議疊了兩下放進了袖口裡，這才從櫃檯下的小抽屜里取出五個黃燦燦的金幣，雙手捧著遞給了鳳汐。
看著掌柜鄭重其事的樣子，鳳汐有些莞爾，本欲多向他打聽下其他物品的行價，但眼前突然浮現出阿曼那雙濕漉漉的眸子，頓時便想要立刻去回去先找她，於是和掌柜道了聲謝便走了出去。
「小姑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