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始亂終棄的人渣燈！

為首的混混名叫李廣岩，因為他眼珠子奇大，納在眼眶子裏骨碌骨碌地轉，別人生怕他一不小心把眼球掉出來，所以人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李大眼。

古有猛將楊大眼，能止小兒啼。童兒啼者，呼雲「楊大眼至」即止。

今有惡霸李大眼，專收保護費。不繳錢者，呼雲「李大眼至」即繳。

李大眼推著大碴粥粥碗，嘿嘿賠笑：「陳兄叫我大眼子就行，也可以叫我大眼仔。」

坐在展詠德小吃鋪，我大口大口吃着美味的肉包子，身後還有兩個小混混在拿扇子扇風。哎呦，有一種當地主大爺的感覺，有點爽。

我擺擺手，大馬金刀地坐着，很裝逼地問：「行，大眼子，咱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我請過來吃飯，到底藏着什麼歪心思？」

「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在陳兄面前耍弄什麼鬼蜮伎倆。」李大眼乾笑兩聲道：「就是……哎，那位倒拔電線桿的大哥叫您『老爺』，想來陳兄也是個人物。可我大眼子在道上混了五六年，從沒聽說過陳兄的大名……」

「都說了我是學生。」話不能說太死，我咽下一口包子，補充了一句，「大眼子，奉勸你不要試着刺探我的身份。我告訴你我真實身份的時候，就是我打算殺掉你的時候。」

說完，我一臉得意地仰靠在椅背上。這句台詞我一直很想說，今天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感覺自己的逼格一下子上升了一個境界。

李大眼聽后嚇得冷汗直冒，深知我背景深厚，不能輕易招惹，便抄起瓶子，滿上一杯，朝我一敬，「是小弟魯莽，小弟自罰一杯。」

說罷，李大眼咕咚咕咚地把滿滿一杯的醬油喝了下去。

我不禁默然，李大眼是個爺們。

李大眼被醬油齁得直打哆嗦，甩了甩腦袋，要了一大瓶水喝進肚子，才勉強好受了些，賠笑說：「昨夜余醉未消，我怕我喝多了在陳大哥面前失態，就以醬油代酒，望陳大哥體諒。」

「沒事沒事。」

「小弟雖然是在血幫混的，但十分敬仰陳大哥。如果陳大哥以後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血幫李大眼定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ok，ok。」

李大眼應該是被趙大力倒拔電線桿的那一手給嚇壞了，不想跟我存在什麼仇怨，就摒棄前嫌，過來抱我的大腿。

就因為這件事，我來到九中的時候已經遲到十多分鐘了。

門衛大爺眼皮一抽抽，看着掛在我身上的柯尓白以及我身後的天王寺，沉默兩秒，將桌子上的小冊子推了過來，「簽個遲到記錄，遲到原因寫清楚點。」

我略加思索，在遲到原因一欄寫下「看社會人喝醬油」。我這麼實誠的人，可不能隨隨便便地撒謊騙人呢！

老大爺輕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放我們進校了。我不是很清楚為什麼門衛大爺會允許天王寺和柯尓白進校，不過我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是在追憶，想來大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走進教學樓，來到高一五班後門。現在還是早讀的時間，老師還沒來，語文課代表正在地上來回徘徊，領頭朗讀課文。同學們有的在偷偷說話，有的在用課本作掩護抄作業，有的在吃零食吃早餐，有的人在肝一些毀人青春頹人精神耗人錢財的遊戲，有的人則乾脆趴在桌子上睡起了回籠覺。

因為要給教室換氣，所以屋後門是開着的，我帶着天王寺悄聲溜入教室。可無奈學生人數太多，六十多人的班級，最後一排直接懟到后牆。縱使我的位置就在靠門最後一座，我也不可能像日本動漫里的情節那樣偷偷從後門進屋又不被發現。我們三人的身影引起了后三排同學和語文課代表的高度注意。

順便一提，語文課代表就是我的女朋友。

短髮披肩，瑞鳳眼下點了顆小小的淚痣，長相青春可愛，身材瘦削，胸部非常癟，一看就是個陽光美少女。這是我的女朋友，萬初晴。沒錯，我就是將存有128G步兵片子的U盤交給了她的父親。從那以後，萬初晴就一直不給我打電話，我給她打電話也打不出去。在學校里碰面，她也是躲着我走。

此時此刻，萬初晴站在講台前，捧著語文課本，眼睛睜得大大的，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她的大腦發生了無法修復的故障，陷入死機狀態。

在短短几秒鐘的沉默后，我好像看到萬初晴的身上飄起了不知名的黑暗氣體，她微微低着頭，劉海遮住眼睛，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與此同時，后三排的同學們緩過神來，驚叫出聲。

「卧……卧槽？！！」

「你……你和萬初晴都有孩子了？等等，你身後那個美女是誰？」

「哇！她好漂亮啊！」

「那個小蘿莉真可愛。」

「卧槽抽出SSR了！」

「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聲點，正夢着鈔票呢……唔姆姆……」

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對着天王寺八方吹了兩聲流氓哨，大聲喊：「美女是轉學生嗎？跟陳天燈什麼關係啊？」

眾人咄咄逼人地用語言攻擊圍剿着我們三人，萬初晴惡狠狠地瞪着我，視線如刀子般在我身上亂捅一氣，讓我有種陷入冰窖的危機感和窒息感。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為什麼這個人能散發出這麼強大的靈壓啊？你是尸魂界瀞靈廷的護庭番隊隊長嗎？！

似乎是被同學們的熱情所嚇到，天王寺滲出手汗的兩手死死攥着我的衣服，身體打顫地小聲說：「主，主人……要，要怎麼辦啊……」

耳朵尖的學生聽到了天王寺八方的話，頓時大呼小叫地吵吵起來：「主人？那個美女叫陳天燈主人？」

「主人？！」同學們再度吃了一鯨，「主僕PLAY？！」

「不是啦，這位是我的遠房姐姐，來自東洋日本，名叫天王寺八方。」我怕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連忙作起了解釋，又抬手指了指柯尓白，說道：「而我身上的這個小蘿莉……」

柯尓白看我在指她，還沒等我說完話，可愛的小臉上洋溢起動人心弦的甜美笑容，她抬起軟乎乎的小手，輕輕拍打着我的手指，用那酥軟的聲音開心地叫我：「爸爸！爸爸！」

教室里一下陷入寧靜。

眾人緘默不語。

針落有聲！

「啪嗒！」

語文課本掉在地上，女孩兒的身體有些發僵。

萬初晴眼圈一紅，鼻子一酸，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落，哽咽地罵道：「混蛋！你這混蛋！敗類！渣男！臭蟲！蟑螂！水蚤！花心鬼！負心漢！沒腦子的浮游生物！你給我去死吧！給我墮入十八層阿鼻地獄！始亂終棄的人渣燈！去死啊人渣燈！嗚嗚嗚……」

她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走廊里反覆回蕩着她那讓人心疼的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