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退路

「做狗這麼些日子了，該給的甜頭總歸是需要給的，一些人不能動就是不能動，但至於將門之中做的過火的，那就只能各憑本事了，不是小子身在將門不替將門出頭，而是想來穆伯伯現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吧。」

林寒輕輕的開口說到，穆陽的心思他明白，但有些事情既然從一開始就難以改變，倒不如謀求更大的利益呢。

「只是這般終究是有損將門利益，老夫身為將門扛鼎之人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做的。否則難以服眾啊。」

穆陽沒有急著肯定林寒的觀點也沒有急著去否定什麼，而是罕有的對著林寒說出了他的難處，跟著老大是要有好處的，誰會願意跟著一個賣小弟的老大呢？

「穆伯伯你沒有發現此次北疆之戰對大寧軍隊來說太過於簡單了？一些本該在北疆戰火中清理出去的蛀蟲活到了最後，既然東廠有心幫忙我們何不藉此機會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如果將門的人受了委屈，我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但倘若是將門中某些上不了檯面的傢伙自己得了好處作死呢？人得意就容易忘形，而忘形就容易找死。」

林寒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勸諫的意思，給將門出頭沒什麼問題，但也得看到底給什麼人出頭了，對於一些個自己得意忘形找死的傢伙，出頭只會把自己拖下水罷了。

「每一次聽你小子的計劃都像是在與虎謀皮，不過至今為止你小子還沒出過一次問題，老夫這邊會提醒一些人自己注意，不過東廠是咬人的瘋狗，你也得提防著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穆陽嘆了口氣，很顯然是接受了林寒的這個建議。林寒說的並沒有錯因為林寒的存在讓一些之前就存在於十六衛的蛀蟲也得以活了下來。借著東廠的刀清洗內部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辦法。

「瘋狗有肉吃就不會啃骨頭，有骨頭就不會咬人。當然如果還改不了，打斷腿就是了，不過餓瘋了的狗野心暫時沒那麼大。寧冷會進十六衛，陳慶回來也會進十六衛，穆伯伯何不藉此機會去金陵將養一段時間？禁軍有薛帥，玄甲軍有寧帥，您早點跳出這個是非之地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

林寒輕飄飄的回答到，佔了便宜總要吃虧，現在就該是將門吃虧的時候了。

「好了，這件事暫且就說到這裡，大方向有了，很多事情讓穆凌飛那小子帶個話就行了，老夫這一次主要是想說你小子的事情。」

穆陽直接了當的結束了關於將門的問題，而是將話題指向了林寒。

「大概很多人聽到我回來了，多少有些坐不住了，我不在的日子裡他們可沒少從我身上刮肉」

林寒輕輕的說到，他要面對什麼早就有了一個考慮了。

「這只是其一，你朔方城那把大火放的著實狠辣了一些，無論是有人推波助瀾還是一些酸儒都有些看不慣，文章之利足以殺人，這一點你小子需要有個心理準備，將門著實幫不上你什麼忙」

穆陽的眼底少有的帶著些許歉意，倒不是說穆陽矯情而是對於筆杆子的事情，他這個只知道耍刀弄槍的確幫不上什麼忙。

「清流仕林罷了，他們若是沉默不語反倒叫我看不起他們了，一個王朝需要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將軍也需要做實事的官員當然也需要脾氣臭到爆炸骨頭卻硬的很的讀書人。穆伯伯莫要忘了我是幹什麼的，耍嘴皮子和筆杆子我還真沒怕過誰！」

「這一次不同以往，你小子不要不當一回事，據長安傳來的消息，這些人已經準備哪怕冒著抗旨的罪名也要抵制你這個殺人魔頭，以往大軍得勝歸來三省六部一台五監十二寺都會相迎，而這一次恐怕.」

「這好辦，穆伯伯和長安說一聲小子身體欠佳，需要休息幾日方可抵達長安，大軍不得失期只能先行抵京就是了，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原因寒了三軍的心吧。那些人和我慪氣可以別搞得所有人下不來台就行。」

「這怎麼能行如果讓你小子一個人去面對這般風雨，別的不說天下人還不笑話死老夫？將門這麼多人連一個你都護不得，老夫這張臉往哪擱？」

穆陽吹鬍子瞪眼的就要拒絕林寒的提議。

「穆伯伯，然後您和那些傢伙針鋒相對，最後讓陛下都下不來台？那些傢伙是讀書都讀傻了的腐儒，您可不是，既然總需要有人退一步，那這一步由我來退不是更合適？退一步換的自己一張護身符，很划算。清流這些傢伙可是要臉的，在這裡我退了，他們可沒有那張臉皮得寸進尺.」

林寒噗嗤笑出聲來，他知道這是穆陽關心他才說這些話，好意林寒領了，但是穆陽的理由可是說服不了林寒的。

「你小子就沒有一點委屈？」

穆陽死死的盯著林寒，說林寒是謫仙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林寒除了在男女之情上從來沒有一點其他的個人追求，報仇的事情另算，林寒對權利錢財高官名聲都好像看的很淡，這才是讓他成為謫仙的原因。

「滅了草原狼族的功勞太大，我正愁怎麼甩鍋呢，瞌睡遞枕頭的事情求之不得，有什麼好委屈的。穆伯伯不是我沒有追求而是我的追求太大，甚至比陛下所求的太平盛世還要大，不是我自命不凡，而是鳳凰真的看不上貓頭鷹嘴裡的死耗子啊！」

林寒裝作很無奈的樣子對穆陽說到。

穆陽愣住了，艱難的吞咽著口水，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不過看著林寒那理所應當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去相信。

林寒所求的到底是什麼？竟然比太平盛世還要大，不過熟悉林寒的人都知道林寒從來不會說謊，至於說林寒的追求到底是什麼，穆陽不會問也沒有興趣問。

「回到長安城你打算怎麼做？」

穆陽轉移了話題，直覺告訴他如果在這麼繼續談下去，他恐怕得被林寒給嚇死了，來這裡和林寒可不是商量這些有的沒的。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既然那些人做得了初一，我便做的了十五。佔便宜佔到我的頭上也就算了，反正我脾氣一般挺好蠅頭小利什麼的不會太當一回事，但欺負都欺負到女人身上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我好說話不假，但也不是任由他們隨意揉搓的，給臉是想要和氣生財，不是讓他們蹬鼻子上臉！」

林寒笑著回答到，手指歡快的在桌面上敲擊著，如果說這一次回來還有什麼事情是讓林寒感到有趣的就是收拾這些不長眼的傢伙了。

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貓了？世上有他這麼猛的貓嗎？他可是剛剛在北疆一把火燒了五十萬草原狼族的林寒啊。

「如此時期四處樹敵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恐怕一定肆意妄為居功自傲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穆陽想要勸說什麼，但是顧念林寒不是一個胡鬧之人，而且一些深層次的東西比他還了解的深刻，既然有這樣的打算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穆伯伯多慮了，朝堂之上那些三省六部的官吏都是極為聰明的存在，而又有林倬的存在，他們絕對不會傻傻的選擇與我為敵，他們要的是利益不是我的命，而恰好利益這種東西我不缺的，一個可以讓所有人吃飽飯的好處擺在眼前，他們會因為幾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和我作對？」

林寒搖了搖頭，穆陽終究是武人，對於朝堂之上的種種情況還是不甚了解，而對於朝堂上的那些傢伙林寒最了解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