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洛加的怨念

暗影妖精是一柄有靈性的魔劍，擁有操縱時間的神秘能力。它能讓刀鋒所向的敵人時間流逝變慢，也能讓掌控刀柄的主人時間流逝加快，只好主人能夠支付她施展異能的能量。根據暗影妖精的加速特效，洛加再結合自己的高速劍速，發明了一招絕技。

「十六夜月光狂亂。」

十六道幽綠的刀光在同一時間湧現在空中，刀光有幾乎完全的漆黑暗淡，有彎彎的弦月，也有飽滿的正圓，無一遺漏的呈現從初一到十五的十五種月相。月光如潮，綠芒清冷，但刀風炙熱轟鳴。被刀光侵襲的怪柳樹剎那間被砍成一根光棍，完全正圓的光滑木棍。

洛加擦掉額頭的熱汗，匆匆撿起這木棍，腳不沾地的沖向湖邊。湖邊的草地上有一座散發著濃郁木香的雙層小木屋，溢出樹脂的白木構件表明它完全是新建的，還是非常短時間內新建的。泰蕾莎抱著小蘇拉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用目光迎接匆匆趕來的洛加。

「啊卟。」蘇拉小臉紅撲撲的瞅著洛加，揮舞著小胳膊大喊。

「是的，至高的女神陛下，我就來了。」

洛加有氣無力的答應，縱身跳上二樓陽台，把最後一根椽子插入兩條橫樑之間。這座房子的主體構件已經齊全了，只差門窗、屋頂和裝潢材料，就是一座真正的房子。蘇拉很開心，跳到樓板上到處亂跑，開心的咯咯直笑，踩得樓板咚咚作響。

洛加連忙抱起她：「姐姐啊，這積木房可沒半根釘子，不能亂搞，一搞就散架。」

恰好這時，遠處響起露卡兒的呼喚聲，洛加直接從陽台上跳出屋子，笑著說：「不知不覺車隊已經到了，原來到中午了，吃午飯，呵呵，甜蜜蜜的葡萄乾，香噴噴的牛肉湯。」蘇拉扭頭直勾勾的看著大木房，揪著洛加的鼻子，不滿的大叫。

「嗚嗚……，小姑奶奶，這房子從立柱到橫樑都是我持續驅動暗影妖精，不斷開時間加速，接連發絕招削出來的。我都快被悠琪（暗影妖精）抽成*人幹了，所以求求您了。」洛加哭喪著臉哀求：「讓我隨便吃點什麼，我都快餓得眼睛發綠了。」

「啊卟……」蘇拉嘟起小嘴，啪啪的猛拍洛加的臉。

露卡兒恰好這時趕到，睜大眼瞅著小房子：「好漂亮的房子，你們要在這蓋別墅嗎？」

洛加重重的嘆息：「唉……，賢侄女，你見過半天就建成的別墅嗎？」

「這不是房子是什麼？」露卡兒以驚訝的眼神看向洛加，然後驚駭的瞪大眼睛，捂著小嘴大喊：「赫爾女士在上，你中了什麼詛咒，怎麼變成這樣了？」

洛加摸摸乾癟的臉頰，感覺確實有些過度削瘦，就把蘇拉交給泰蕾莎看管，自己到湖邊照影子。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蒼白憔悴的皮膚，黑得幾乎要腐爛的黑眼圈，把眼白徹底染紅的濃密血絲，充滿陰翳的眼神——這造型與昨晚那個死靈師倒是挺像的。

洛加也大吃一驚：「Oh，My－Goddess，暗影妖精的魔性太重了。」

「我去找醫生。」

露卡兒轉身就要走，卻被洛加一把拉住。洛加瘦成珍藏五百年的乾屍樣，卻依然不改得意洋洋的微笑。他握著刀柄拍打自己胸口，笑著說：「嘿嘿，這點營養不足的小問題，就不用張揚了，鬧大了多沒面子啊。賢侄女，二叔表演一個特技給你瞧瞧。」

洛加走到一棵頗為高大的怪柳樹前，抬起左手在樹榦上敲打幾下，左臂漸漸變異，皮膚化作幽綠色的光滑甲殼，指尖長出彎曲的利爪。他五指並緊如劍，咄的一聲刺入樹榦中，一直沒入到手腕。「賢侄女，好戲就要開始了，看仔細喲。」他笑著說。

露卡兒秀眉微蹙，不滿的說：「拜託洛加閣下，能不能直呼小女子的名字？」

「可以，你叫我一聲叔叔，滿足我的心愿，我就不管你叫賢侄女了。」

「你與我父親一樣，果然都是閑得無聊，整日里悶騷……咦，這是？！」

露卡兒顧不上埋怨洛加，驚訝的瞪著突然開始扭曲蠕動的怪柳樹。怪柳原本就沒什麼枝葉，光禿禿的主幹以詭異的姿勢扭曲朝上。現在，洛加不知道對這棵怪柳做了什麼，使得它更加的詭怪——黑色樹皮長出許多類似棘皮動物的疙瘩，不斷蠕動起伏；主幹努力的向上生長，並積極的向四周張開大枝杈，大枝杈繼續長出小枝杈，小枝杈上繼續生長典型熱帶雨林植物特徵的寬闊葉片，葉子是詭異的深紫色，形狀類似於梧桐葉。

這場匪夷所思的變故，僅僅持續大約一刻鐘。

露卡兒接著又發現，洛加開始變得充盈健康，臉上的憔悴不見了，古銅色肌膚油光澄亮，雙臂和肩膀的肌肉鼓脹得就像裝滿的水袋。她早就知道洛加長得不錯，只是洛加平常都灰撲撲髒兮兮，老婆和孩子穿漂亮的絲綢新衣，自個卻穿縫縫補補的皮背心和皮短褲，嚴重妨礙了魅力指數。她現在有機會仔細打量不久前剛沐浴過的洛加，又親眼目睹洛加的由虧轉盈，終於發現洛加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犀利明亮的眼神，筆直的鼻子，削薄抿緊的嘴唇，繃緊的古銅色肌膚，肌肉稜角分明，卻不像那些肌肉男一樣壯碩肥大，充滿僵硬的粗糙感。

「比斯恩佳她們的那些男寵好看多了。」

她下意識這麼想，但隨後醒悟自己想了何等糟糕的事情，頓時窘得臉紅得像紫葡萄。

洛加利用這棵樹補充完能量和營養，就撤消能力拔出手，這棵樹隨之乾枯崩潰，變成滿天飛的木屑，就像被白蟻徹底破壞的爛木頭，又被狂風摧殘。他把左臂變回原形，準備向露卡兒炫耀一番，卻見露卡兒表情和眼神都很詭異，就好奇的問：「發生什麼啦？」

「沒什麼，只是想問洛加先生，要不要再吃些東西填填肚子？」露卡兒很平靜的問。

「吃些也好。嗯，你不對我的能力好奇嗎？」

「哦，確實很好奇。」露卡兒有些乾巴巴的問：「是德魯伊法術嗎？」

露卡兒明顯敷衍的語氣讓洛加很鬱悶，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亂說話：「我也不知道這算不演算法術，只是一種能力。嗯，什麼德魯伊法術也有類似的手段嗎？我改天真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嗯，現在，我們吃飯去吧。對了，那些女人你見到了嗎，該怎麼安頓她們？」

「父親認得其中一個女人，正在與她們說話，不知道怎麼父親會怎麼安排。」

洛加正要問有沒有類似的慣例，卻聽見積木屋中有一聲刺耳的異響，抱著蘇拉的泰蕾莎隨後從屋內衝出。沒過多久，這座屋子就嘩啦啦的散架了。蘇拉瞅著木屋『廢墟』，眨巴一會小眼睛，突然興高采烈的揮舞著小手，『啊噠……嗒嗒……』直叫喚。

洛加深深的嘆息，無奈的說：「露卡兒啊，麻煩你送一些吃的過來，我估計是沒空了。」

「啊，你還有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要緊事，只是陪這個超鬼畜的小狼崽子玩積木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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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拉趴在洛加頭上，指著一根長方木型底座，脆脆的喊：「阿嗚哇，嗒嗒。」

「是是，我的女神陛下，我立刻來搞。」

洛加匆匆跑到這根底座前，把它搬到蘇拉指示的地方，與另外五根底座擺成正六邊形。蘇拉揪著洛加的頭髮，使勁的揮舞小手，哇哇呱呱的叫喚一通。她意思是讓洛加把立柱、橫樑、隔板、窗框、門框，按照某種建造花亭的順序擺放。洛加自然是乖乖的照做。

露卡兒看得興緻盎然，興奮的喊：「感覺這樣蓋房子很有趣啊。」

洛加開心的笑了，一邊裝積木一邊說：「當然有趣，充分發揮想象力，把這些標準化的模塊構件拼裝成各種有趣的組合，讓心中的獵奇**得到充分的釋放。當最後欣賞勞動的結果時，有一種沁人心脾的美妙感。不過……」洛加表情一變，怨氣十足的埋怨：「你們當然覺得有趣，造積木的人是我，裝積木的人也是我。你們這些可惡的腦力勞動者，只會帶著白痴一般的幸福微笑說大話，完全不顧社會底層的勞苦大眾的艱辛，真是可惡。」

露卡兒被洛加的怨氣嚇一跳，怯怯的問泰蕾莎：「我說錯了什麼嗎？」

「唔，這是正常的間歇性抽風。」

「喂，你是我老婆。」洛加怨念深重的大吼，「不許背後損我。」

蘇拉貌似不滿洛加的注意力不集中，在洛加額頭用力拍一下，大喊：「啊嗚。」

洛加立刻變得溫順乖巧，低頭吞氣的繼續搭建積木。他憑藉暗影妖精的時間加速和自身非凡的體能，加班加點累死累活的堆好積木，然後把蘇拉交給泰蕾莎，單膝下跪真誠的請求：「求求您們了，一定要好好的愛護玩具。請用可持續發展的手段慢慢壓榨我。」

露卡兒看著都同情，但蘇拉看都沒看洛加一眼，眼巴巴的瞅著積木屋，連聲喊『啊卟啊噠』啥的。「唔，寶寶乖，媽媽就帶你去裡面玩。」泰蕾莎抱著蘇拉小跑著進屋了，也沒有看洛加一眼。洛加怔怔的看著兩女離去的背影，滿臉深深的幽怨比深秋黎明的霧氣還重。

露卡兒實在不忍心，把之前帶來的餐盒給洛加：「嗯，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洛加接過餐盒，幽幽嘆息著說：「唉，露卡兒，你可以給我一點安慰嗎？」

露卡兒也不知在想啥，紅著臉結巴的問：「安慰神馬的……我……我不會。」

「我也要求不高，給我一點點親情的溫暖，叫我一聲『二叔』，好嗎？」

露卡兒臉上緋紅的窘迫瞬間煙消雲散，冷冷的問：「抱歉，我拒絕。」

洛加頓時委頓的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吃餐盒中的點心，鮮美的蜜餞餡餅在他口中卻味同嚼蠟。就在這時，隆美爾滿面紅光的走來，一身破落貴族的專束在他身上比國王的禮服還耀眼。他中氣十足的笑著喊：「老弟，這次發大財了，咦……，你臉色怎麼這麼糟糕？」

「噢，剛剛結束全身心的摧殘，對了，發什麼財了？」洛加有氣無力的問。

「那個以南給半人蠍傭兵團的雇傭金就在這營地里，再加上半人蠍這段時間收斂的財寶和貨物，總價值超過百萬金幣啊。呵呵，果然是人無橫財不富，足夠買下一個小號的國家了。」隆美爾笑眯眯的說：「乾脆老弟留在奧斯陸帝國，做逍遙自在的國王好了。」

「啊，做國王太累。對了，那個以南將軍找你麻煩了吧，你怎麼處理的？」

「簡單，兩招就收拾了。」

「什麼？」洛加驚訝得跳起來，不敢置信的問，「他是一個人來？」

「大概有一千三百多騎，一招收掉絕大多數，第二招幹掉一些漏網之魚。」隆美爾笑著拍拍洛加的肩膀：「多虧老弟治好我的右眼，否則一隻眼睛無法判斷敵人的距離，完全不可能施展那招『風網殺界』。呵呵。很久沒這麼劇烈運動，現在還全身酸痛。」

洛加已經聽不到隆美爾在說什麼，滿腦子只迴響著一個聲音『一招幹掉一千多……一招幹掉一千多……』。隆美爾笑著說：「呵呵，所以這次的戰功，要分老弟一半才對。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問問你，你救出來的那十四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呃，什麼？」

「就是你拯救的那十四個不幸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哦，這個老哥看著辦吧，我人生地不熟，也沒法處理啊。」洛加有些驚訝的說。

隆美爾顯得更加驚訝：「這可必須老弟處理才行。」

「為什麼必須要我處理？」洛加驚訝的反問。

隆美爾不再多說，拉著洛加走到一處帳篷門口，「你自己看吧。」

洛加掀開帳篷門帘，探進頭瞅一眼，頓時就看傻了眼。女人們有些躺在躺在上，有些抱著膝蓋坐著，臉上浮著異常的紅色，呼吸都異常的急促粗重，眼神也茫然獃滯。普通人看見她們，或許只以為她們病了，但洛加一眼就看出來，這些女人被感染了。

洛加可以捨棄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血液，感染其他的生物。當感染最終完成時，被感染者將散失自我意識，成為他的傀儡，思維網路和生命鏈的諸多節點之一。當然，他也可以用比較溫和的手段，放棄強行支配的權利，讓被感染者成為他的奴僕。這種無限感染生命的能力，才是洛加最強大的力量。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決心做一個好人，鮮少使用這種強權的力量，去剝奪他人的生命，吞噬他人的意識，融合他們的靈魂。

這些女人不是他感染的，他就算無法遏制自己的**，也不會選擇這些凡人女性。

那是誰幹的？

當然只有泰蕾莎乾的。

「這是何等的意外線路，泰蕾莎到底在做什麼？」

洛加連遭難以接受的劇情的打擊，幾乎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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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暫的休息和補給，紫羅蘭商隊再次起程了，鬱悶到極點的洛加躲在一輛貨車的車廂里，埋頭寫他的日記。現實是如此的殘酷，他無法向泰蕾莎發泄，無法向蘇拉發泄，無法向隆美爾發泄，也無法向露卡兒發泄。他只能拿起筆，在日記上發泄心中的鬱悶。

「今天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226天。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的這24小時，是這226天里最鬱悶最痛苦的一周天。愛情，親情，友情，人生最美好的三種感情都離我遠去，只剩下別人給我的同情。唉，難道是平常沒做好事，所以現在才回慘遭折磨嗎？」

「昨天，我得到嘆息三神器，暗影妖精的悠琪，白金麒麟的芙蕾，幻天使的玖琉。這三件神器簡直就跟外掛一樣，讓我輕鬆幹掉了兩個凶下位和兩個強級的強者。實話實說，當時我的心情非常舒坦，充滿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有種『吾軀之前天下無敵』的強大自信。」

「但知道隆美爾這傢伙的戰績后，我的優越感完全沒了。這個混蛋竟然一招秒殺了一千多騎，一千多個騎士，一千多匹飛行魔獸。操，這是何等的妖孽，隆美爾，你這個混蛋實在太欺負人了，人怎麼可以強到這種程度，竟然一招摧殘了兩千多的生命，還是完全屍骨無存的碾壓虐殺。隆美爾，你丫就是禽獸！把一千多個活人，一千多匹馬讓我砍，就算只砍掉他們的頭，也會砍得手酸胳膊痛吧。隆美爾，你丫打算把我的自信心摧殘到什麼程度？」

「唉，友情沒了！」

「還有泰蕾莎，你這個妞實在忒不厚道。我知道，孩子是夫妻愛情的最大敵人，可你也不能叛變得這麼快。才多少天啊，蘇拉就把你完全收買了。原來，你只會跟在我屁股後面，做聽話可愛的好狗狗。可是現在，你眼裡只有蘇拉那肉呼呼軟綿綿的小臉蛋，耳中只有她的『啊噠啊嗚啊啊』叫喚聲。可惡，蘇拉又不是你親生的，你對她那麼好乾嗎？難道你真想做她的奶媽？是不是還想用那兩隻完全不值一提的A－CUP小肉包子給她餵奶？」

「可惡，這是何等的可惡！」

「泰蕾莎，你還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好懷念過去啊，咱還是科曼索狼王的時候，你整天整天的跟在我屁股後面，趕走那些發情求偶的母狼，驅逐那些不識好歹的魔獸，還替我打獵，還替我整理狗窩。可是現在，唉，悲劇啊！我讓你給那些不幸的女人避孕，你卻讓她們更加不幸，竟然把她們全部感染了。我問你為什麼？你卻睜著兩隻純潔的大眼睛，歪著可愛的小腦袋，扇著同樣可愛的小耳朵，很無辜的反問：『這樣不徹底避孕嗎？』。我的神啊，你把她們感染成異形，她們當然不會懷孕，可是接下來呢？如果放任她們不管，她們會變成純粹被獸性本能驅使的野獸。如果把她們養在身邊，那我就悲劇了，唉。」

「唉，愛情沒了！」

「友情完蛋了，愛情完蛋了，親情也完蛋了。蘇拉，你這個可惡的小狼崽子，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陪伴女神更是她菊花的扯蛋。我累死累活把你從死人堆中撿出來，得罪了一個強大的帝國和一個強勢的神族，被一群如花似玉的妹子恨之入骨。你報答我什麼啊？每天逼著我磨果醬，爬到我頭上尿尿，把我當馬騎，把我當奴隸使喚。可惡，我當初還幻想，可愛的女兒長大之後，會整天賴在爸爸懷裡，甜蜜蜜的說：『最喜歡爸爸了，蘇拉長大以後要做**』。可惡，現實真太殘酷了，為什麼不讓我多YY一會呢。」

「讓我多爽一會會死啊。」

「算了，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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