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同伴

天氣燥熱地很，但是顏夕自從看了那個帖子之後一直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耐不住好奇重新打開了帖子，便見樓主發了一串亂碼。

隨後似是發覺了什麼，樓主詢問了一句：發不出來嗎？再試一次。

又是一串亂碼。

並且與上面那串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樓主似乎發現了不對勁，似是自言自語：好吧，看來但凡是直接涉及到個人信息的部分都完全發不出來。該死！我再試探一下。

我是lzh，我說的朋友就是wy

難道之前打碼的是名字嗎？這樣猜測著顏夕便看到了接下來樓主的回答：啊，成功了，看來這種程度可以！

作為推理迷的顏夕不自覺地因為樓主的行為，開始整理之前的內容。如果沒有虛假信息的話，樓主和他的朋友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可能還是學生會的，因為之前有說過他們需要辦點學校里的事情。然後，從某一刻開始，他們突然被困入了一個存在神秘力量的空間，而這個帖子則是他們同外部溝通的唯一渠道。並且樓主知道自己能發帖，但他看不到我們的回帖。

總之，樓主和朋友經歷了一系列事情之後，目前暫且還安全地活着，只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而現在，lz不知為何突然嘗試發自己和朋友的名字，還發失敗了，說明他們在空間里獲得了什麼提醒或者暗示。也許讓我們知道他們的名字就是其中一種自救的方法。

像是驗證這個猜測一樣，樓主隨後發送了一串文字：我和wy都是（此處假裝有亂碼）的。

顏夕莫名能感到樓主的不耐，但很快便看到樓主的回帖：

我和wy都是xsh的。

xsh就等於學生會，對上了！顏夕這樣想着，心中竊喜。

總之，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發現我們的失蹤，還是像我們自己猜測的那樣，所有人都遺忘了我們。

就像是，該怎麼證明地下室里沒有一頭隱形的龍呢？又該怎麼證明不存在的人的確存在呢？我想不出來，甚至連切入點都找不到，也許現在發帖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怎麼會是病急亂投醫呢？我們大家都在看着呢。

顏夕看着樓主突然沒了音訊，卻隨後被一個留言給吸引了視線：

我知道他們是誰了，是凌子涵和王燁。

時間在這瞬間彷彿凝滯，凌子涵和王燁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門把手轉了一圈，鎖舌發出老舊的咔噠聲，汗水沿着脊椎滑落。

是誰？什麼東西？它是否永遠在這個詭異邪惡的空間里徘徊，無聲地站在每一扇門的背後，面目模糊地行走着生者的道路，呼吸著生者的呼吸。

冰冷的空氣中，門被緩慢推開了一條縫，逐漸擴大的視野背後，一個人影大步跨了進來。

比較靠近門的凌子涵先看到了一雙鞋，女式足球鞋，氣墊黑底熒光綠標，上面沒有臟污的泥土、鮮血，反而被打理得一塵不染。接着他抬頭，看見一雙白色的足球襪，一條運動短褲，以及一張面無表情的留着短髮的年輕的臉。

他熟悉的臉。

「顧笙落？」王燁盯着那雙稍淺的褐色眼睛，率先叫出了他們體育社團團長的名字。警報解除，來人雖然意外，卻不存在威脅。王燁笑自己怎麼變得膽小如鼠，無聲地擦了把汗，下意識朝凌子涵那兒瞥了安心的一眼，便問顧笙落：

「你怎麼在這裏？」

「凌子涵和……王燁？」顧笙落僵硬地問，反手摔上門，把自己和會長及副會長關在同一間教室里，「我也想問……這是什麼地方？到底怎麼回事？」

顧笙落的眉頭擰在一起，但顧笙落的表情卻沒有很難看，也就是說顧笙落並不害怕——她只是茫然，茫然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凌子涵嘆了口氣，同王燁對視一眼，替顧笙落拉開一把椅子：「這事情吧……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也抵不過三個思路清晰的人長話短說。十分鐘之後，信息交換完畢，兩方都完全掌握了彼此的情況。顧笙落進來得比凌子涵和王燁還要冤，本來她全副武裝正要去參加足球隊活動，結果更衣室的門一拉開就直接完蛋。

「有什麼規律嗎？」顧笙落問，「為什麼是我們？」

「目前手上的線索還不足以判斷，倒是你，在外面的時候真的完全忘記我們了嗎？」

「現實里你們已經失蹤一周了，但是根本沒有人發現。現在的學生會長是葉瑤，副會長顏夕，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你們的存在，相當自然地接受了一切。我也是剛剛推開門之後，看到你們的一瞬間才想起來的。」

「至少這方面我們的推測沒有錯誤。」凌子涵摸著下巴，又問，「那BBS上的帖子你有看到嗎？」

「什麼BBS？」這下顧笙落迷茫了，反問。

「凌子涵，你不該問他，他連個賬號都沒建。」

凌子涵無聲地嘆了口氣，拍了拍顧笙落的肩膀。她不明所以地皺起眉頭，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掏了掏口袋。

「你們有充電寶嗎？」顧笙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攤開手，一瞬間散發着天神的光芒，「我也撿到了一個沒電的手機。」

充上電的手機，便是第二段寶貴的視頻。

同樣昏暗抖動的視野，同樣紛亂的電流雜音。

視頻被順利播放。

「哥！」一個略顯驚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是什麼東西？」

「原，你先不要動。」手機的主人站在畫面背後，踢開一把擋路的椅子，快步走過去，「我是不是提醒過，讓你不要莽撞？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那驚慌的聲音嘟囔了幾聲，似乎乖乖留在了原地。而手機主人穩住鏡頭，大膽地自下而上將嚇到自己胞弟的東西拍進視頻。那是一尊黑色的金剛像，怒目圓瞪，嘴角卻扭曲變形，似有笑意，此刻憑空出現在昏暗走廊里，讓人不寒而慄。

「這不是……這不是奶奶家的雕像嗎？」那魯莽些的聲音又說，「不對不對，長得還是不一樣。」

手機主人沒再理會胞弟的自言自語，只是把鏡頭拉近，對準雕像的面孔，沉默著拍攝了十幾秒。

「……哥？」

然後視頻結束。

「又是雕像。」安迷修低聲道，「到底什麼意思？」

「總之，這是蔡哲軒的手機。」顧笙落說，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她已經知道蔡哲原的手機在凌子涵他們手裏，「而這視頻是他覺得值得記錄的東西。」

「等一下等一下。」王燁卻煩躁起來，打斷顧笙落，「你們都沒留意到嗎？」

王燁奪過手機，把音量調到最大，從蔡哲原踢倒椅子開始，重新播放了一遍視頻。

「仔細聽。」

「我是不是提醒過……茲拉……讓你不要莽撞……茲拉……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再來。」

「提醒……茲拉……莽撞……茲拉……」

電流的背後，似乎還有一道聲音，扭曲，沙啞，難以分辨。

「茲拉……快……茲拉……t……」

凌子涵與顧笙落湊近手機又聽了一遍，勉強聽懂之後，突然毛骨悚然。

「茲拉……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