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西北平袞王出治世 遇熟人點播奔慶州

25、西北平袞王出治世 遇熟人點播奔慶州

膚施郡往西三百里地,便是慶州,慶州與西夏接壤,作為邊境戍守的要地,常年戰火不斷,與百姓安居樂業的膚施郡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人間,一個塗炭煉獄。

但近年來情況有所好轉,由於章楶將軍固守邊防,並數次擊退西夏犯軍,西夏王對於宋朝的邊防態度也終於開始謹慎起來。

並且西夏內部也在夏景宗李元昊去世后,陷入了母黨專政,朝政大權掌握在皇帝的太后與母黨手中,整個西夏完全陷入了政治矛盾中,因此也無心來犯北宋,慶州因而也得到了難能可貴的休養生息的機會,本來由於轉亂而蟄伏的農耕、商賈、學術等行當,現在都一一重現在了慶州。

在來自福州的成都路轉運使章楶將軍告老還鄉后,宋徽宗派遣了的他親兒子——袞王趙檉來執掌慶州及邊關戍守事務。

身為當朝皇帝的親生兒子,卻被派來這窮山惡水、戰亂連綿之地,袞王趙檉不可謂不可憐,相傳宋徽宗是因為趙檉生下來后容貌怪異醜陋,這才不得皇帝恩寵,宋徽宗是何等的天子才情,怎會容得一個冠蓋無發、雙眉連雲、臉瘦而無脖頸的丑兒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呢?因此他早早的把那一表人才的嫡長子趙桓封為定王,立為儲君,隨便給樣貌醜陋的二兒子趙檉封了個袞王的稱號,便把他一腳給踢到邊塞——慶州去了。

要擱在一般人身上,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趙檉可能早就自暴自棄,整日怨天尤人了,但身為袞王的他則不然,自打來了慶州以後,他沒有懈怠過一分一秒,在躬身勘察完慶州大大小小的事物,並發現問題后,他隨即就開展了一系列措施。

首先是制定惠民政策,鼓勵老百姓開商賈、做買賣,對於個別有手藝的貧困戶,袞王甚至開銀庫,拿官銀出來鼓勵老百姓務商,用以自給自足;再一個就是減少農戶歲貢,針對慶州戰後百廢待興的特殊情況,袞王曾多次上疏父皇,請求減免慶州府的歲貢,宋徽宗則是以為趙檉要斂財自用,出於內心對於被自己發配邊疆的親兒子的愧疚,也就應允了;第三則是廣開學業,甚至於在軍隊里都開展了軍課堂,讓那些目不識丁的大頭兵,都能趁著這短暫的太平年間認字讀書。

僅僅一年半的時間,本來因為戰亂而奄奄一息的慶州,被袞王治理得是有聲有色,原來那些要逃難離開這邊陲小鎮的老百姓們,紛紛留了下來,外地的士農工商見慶州有此一位愛民如子的好王爺主政,也都紛紛從四面八方投來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們口中的「青天大老爺」——袞王趙檉。

慶州開始不斷的壯大,袞王的美名也越傳越遠,人們紛紛都說:「章楶平於慶州,袞王治於慶州。」

但好景不長,看到被發配邊疆的兒子竟然能越做越大,宋徽宗內心開始不安穩起來,他開始擔心趙檉的勢力會越來越大,最終因為埋怨自己早年間將他逐出朝廷而舉兵反抗,割據一方另立朝廷,成為第二個西夏國,於是他開始想辦法削弱趙檉的實力來。

話分兩頭,草草埋了父親和妻子的匡河,趁著月黑風高,便要起身前往慶州去參軍,但這個年代又不像現代那樣,掏出手機就能實時定位,眼前道路盤根錯節的膚施郡他都不熟,又怎麼會知道慶州在哪個方向,匡河只能遊盪在膚施郡的街頭,見著幾個夜遊神就隨便搭訕問慶州在哪個方向。

可這個時候還在街上走的,哪裡有正常人,要麼就是喝翻在地的酒膩子,要麼就是胡言亂語的失心瘋,正當匡河不知所措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幽幽的問道:「小夥子,你是不是想去慶州啊?」

匡河轉過身來一看,原來是白天被他在上尹湖邊打翻在地的江湖術士,眼見得那老頭本來就是一對鬥雞眼,再加上那諂媚的表情,在這黑夜的襯托下,更多了幾分詭異的神色。

匡河立起了自己兩個沙包大的拳頭看,畢竟剛剛埋了兩個莫名其妙死在自己身前的人,他還有點驚魂未定,生怕又有什麼詭事找上自己:「怎麼?你要來報仇嗎?你個臭算命的可別惹我,惹急了我弄死你。」

老頭擺擺手:「年輕人不要戾氣這麼重,我一個糟老頭子能把你這精壯小伙怎麼滴?我是來看看你是否衝破了那龍沖劫,能不能馬上就要干一番大事,我只是來給你指指路而已。」

匡河卸下心防卻沒有放下拳頭:「怎麼?你知道慶州在哪兒?」

老頭點點頭:「當然,而且我還知道,你馬上要幫那慶州府袞王一個大忙。」

「袞王?」匡河滿腦袋搜尋這個名字,自己的歷史課本里好像沒有提到這個名字,不過也難怪匡河不知道,一個高中歷史課本里,哪能把五千年華夏概括的一清二楚,難免在敘述的時候都是層層節選,只聊聊那些主線史實。

「怎麼?你連袞王都不知道,還想去參加平西軍?那我勸你還是別去了。」見那已經渾身細皮嫩肉的毛頭小子,連聲名遠播的袞王都不知道,老頭非常詫異,甚至有些生氣,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人。

匡河向來不喜歡被人看扁,歪著腦袋,斜眼看著那老頭:「我知不知道袞王關你屁事,你只管告訴我慶州在哪兒,其他的與你無關。」

老頭嘿嘿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匡河的問題,而是插了一句話:「年輕人,你就不想知道,我問什麼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帥才嗎?」

匡河撇了撇嘴:「騙錢唄,你們這些個江湖騙子哪句話不是為了我口袋裡的那三個銅板?」

老頭緊了緊自己那破爛衣裳,也沒去反駁匡河的話:「我說我是黃門山二寨主蔣敬,你信嗎?」

匡河連慶州都不知道,更不會知道什麼黃門山了,向來直來直去的匡河搖了搖頭。

老頭嘆了一口氣,不緊也不慢的說:「也不怪你不知道,我們那蔽門小派確實在江湖上鮮有人知,但我蔣敬也算是那鳳陀山正經的蒲黃提修道真人,看清楚人生的三劫六難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方才白天在上尹湖邊,老道我分明看到一條囚鎖玉龍困在你的天靈蓋上,那玉龍正吐聲納氣,一副蓄力掙脫囚禁的樣子,我猜想,你這小子定有一大劫,如若衝過去了,你天靈蓋上那條玉龍便能掙脫囚鎖,翱翔天地,如果沒衝破,便是死無葬身之地,老道我剛想跟你說說如何破這一劫,你小子就一把把我推翻在地,還踢了我一腳,可憐老道六十有七,被你這麼一踹,現在這小腹還隱隱作痛。」

看著老頭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匡河心中不免暗自思忖「難道這老傢伙真有什麼本事?難道這古代的人還真和現代人不同,有一些仙法?」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匡河陪起笑臉來,這一趟穿越之行要是還能見著一些奇門異術,那對他來說,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老天師當真是當代真人?竟然能看見我腦袋上還有條龍,真是失敬失敬。」

名叫蔣敬的老道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開始擺起架子來:「無妨,只要你別再叫我江湖騙子就行。」

匡河繼續笑道:「對不住了老天師,那您看,我是衝破您說的那個龍沖劫沒有呢?」

蔣敬眉飛色舞的大聲說:「當然衝破了,你白天那力比黃巾的氣力,全膚施郡的人可都看見了,我可跟你說,那是條修行百年的白莽,尋常人遇見了,就是個死字,可你還能與之抗衡,足以說明你身上的氣力已非普通人。嘶,對了,我還想問你那條白莽你弄哪去了?那可是個稀罕物,可不能隨意放跑它了。」

匡河拍了拍肚子:「我給吃了。」

老道士大驚失色:「什麼?你給吃了?」那森白巨蟒雖還是肉體凡胎,可已經修行百年,渾身早已妖氣環繞,別說吃了,就算聞上一口那蛇吐出來的胃氣,都會妖氣入體,弄不好還會丟掉性命。

可眼前這個聲稱吃了白莽的年輕人仍然完好無所,身上的潰爛也都恢復如初,老道士只得咋然:「天降神將,果然並非我等宵小能一眼參透啊。」

轉過身來又對匡河說:「韓世忠,看來你命中注定真的要成為神兵天將,此乃宿也命也。」

匡河趕緊心虛地糾正道:「我不叫韓世忠,我叫匡河。」

老道士掐指一算,心中暗想:「難道是我算錯了,但白天街上看熱鬧的人們都管這個小夥子叫韓世忠啊。算了,誰讓他是神兵天將呢?叫什麼名字,又有何謂。」

老道士浮起一分微笑,抄西邊的一條小道指了指:「那條路直通慶州,比你走官道要快上半個時辰。」

匡河還是對老道士畢恭畢敬的行了個謝禮,然後縱身跑往慶州,眼見那身影越來越淺,最終沒入黑暗中,老道士又緊了緊他的破衣服,低聲笑語:「看來我蔣敬這一回,總算當了一次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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