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震怒的祖母
嗖——眼瞅著鞭子甩到沐馨臉上。
「啊——」沐馨嚇得晃了神，忘記了躲避。
「大小姐！」
綠翹咬牙護住沐馨，鞭子落在她後背，主僕二人摔在地上。
綠翹疼得冷汗直流，感覺自己後背一定是開花了，扶著沐馨起來，在看見小蔣氏陰毒的眼神時，還是覺得自己護住沐馨是對的。
沐瑤嘆氣，對著小蔣氏聳聳肩：「不好意思，力氣有點大！」
小蔣氏內心如地獄般陰沉，氣的聲音發抖：「帶大小姐離開。」
沐馨被剛才的變故嚇傻了，乖乖的被下人們擁簇離開。
小蔣氏升騰的怒火被滿心的狐疑壓下，一時間也摸不透沐瑤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鬼上身？
小蔣氏眼神驚疑不定，莫說不可能是鬼，就算是鬼她也要沐瑤魂飛魄散陪她的死鬼娘！
她眼中滔天恨意一閃而過，幽幽開口道：「二姑娘，我是你二娘，你雖不是我親生，但我可待你有虧，你現在這樣大逆不道要我日後如何跟老爺交代？」
「呵，我只有一個娘，生我的時候不幸離世，蔣姨娘口中的二娘又是誰？」沐瑤歪頭，似是不解。
小蔣氏被沐瑤一口一個『蔣姨娘』叫的心肝脾肺腎攪在一起，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叫囂，怎麼沒早弄死這個賤丫頭。
小蔣氏深呼吸，不能明著打殺了沐瑤，先讓她蹦躂著，容自己想想。
「如意！找最好的郎中過府，現下二姑娘神志不清，急需診治！」小蔣氏咬重『診治』二字，對上的卻是沐瑤含笑的眼睛。
沐瑤搖頭，先休息洗漱一番也好，回去之路或者遙遙無期，先吃飽喝足再跟牛鬼蛇神鬥法。
「蔣姨娘，有心了。」沐瑤聲音輕快，「對了，叫廚房準備四菜一湯，清淡即可，本小姐餓了。」
沐瑤轉身，留下斑駁血跡的背影。
小蔣氏捏緊手中絹帕，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的崩裂。
沐瑤猛的回頭，正對上那怒火中燒的雙眸，正要露齒一笑……
忽的，沐瑤目光一滯——
兩個家丁抬著一個破草席朝後門離開，那露出的一角裙擺，如此的眼熟，沐瑤搜索原主記憶，春桃！
原主的貼身丫鬟春桃，為人單純膽小，但對原主忠心耿耿，記得一次，原主生辰，她去廚房想給原主偷個雞腿，結果被李婆子發現愣是拿開水在手臂上燙了一個疤。
沐瑤跨步掠過小蔣氏一干人，掀開草席，瞳孔微縮，詫異而憤怒，只見春桃滿身鞭痕，雙頰紅腫伴有血絲，眼瞅著進氣多出氣少。
沐瑤心皺的一疼，抱起春桃，步履匆匆的往瑤心居走。
眾人沉默不解，一陣唏噓。
小蔣氏內心更是翻江倒海不能平靜，沐瑤行為實在詭異！但眼下不是處理的好時機，動靜這般大，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把王嬤嬤帶下去，其它人散了吧，管好自己的嘴。」小蔣氏說完，步履匆匆，趕往壽安堂。
沐瑤感受著懷中輕飄飄的春桃，不知怎的，沒來由的心疼難受，這還是她到這之後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受。
沐瑤心想這是跟原主感同身受吧！
她垂眸，猶記得出發上山當日，春桃不小心弄斷了小蔣氏的高香，被關進柴房，想來也是小蔣氏的借口，這才一日時間，這染血的鞭痕——是沐馨！
沐瑤收斂心緒，踹開瑤心居的門，先救人再說。
連個粗使婆子都沒有的瑤心居，安靜異常。
她拿出銀針扎住春桃幾處大穴，聲音輕輕：「春桃，睡一覺吧，醒來以後帶你吃香喝辣！」
話落，最後一針扎到春桃百會穴。
沐瑤鬆口氣，只要挺過今晚，春桃就能安然無恙。
門外傳來穩健的腳步聲，門被推開——
沐瑤回頭，來人是祖母大蔣氏身邊的蔡嬤嬤，二人四目相對。
沐瑤心想小蔣氏動作真快，甚至沒來得及換身衣裳！
蔡嬤嬤垂眸，心中詫異傳聞中膽小怯懦的二小姐竟如此淡定，她微微頷首道：「二小姐，老夫人叫您過壽安堂。」
沐瑤回望一眼春桃，眼眸一寒，冷酷的說道：「嬤嬤帶路。」
二人剛離開，一黑影翩然而至……
壽安堂中，一片肅穆，二房三房的人也齊聚在此。
大蔣氏端坐上首，半闔著眼，沐馨依偎身邊，正用怨毒的目光看著沐瑤。
「祖母，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二妹妹瘋了，剛才要殺了我跟我娘！」沐馨輕聲啜泣，只聞其聲，不見其淚。
「跪下！」大蔣氏嗖的睜眼，怒視沐瑤。
大蔣氏很不喜歡沐瑤此刻神情倨傲的模樣，像極了那個女人，記憶中這個孫女，最後一次見面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她一身臟污，遺世獨立的站在壽安堂中，她忽然覺得沐瑤有幾分姿態像極了自己的兒子沐正山。
她想到沐正山，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只是——
沐家姑娘們的清譽，斷不能毀在她身上……
沐瑤站定，紋絲未動，所謂的祖母之愛，那是沐馨的專利，她不僅是小蔣氏的婆母，更是小蔣氏的親姑姑！
「老夫人，我為何要跪？」
沐瑤語畢，在場之人皆是垂眸，不敢看向上首的大蔣氏。
小蔣氏輕咳一聲，蓮步輕移，微微俯身道：「姑母，二姑娘可憐，被山匪毀了清白，神志不清，不如先稍事休息在……？」
「慢著，蔣姨娘，你口口聲聲誣陷我被毀了清白，是作何用意？我身為將軍府嫡女，你這般是想沐家蒙羞嗎？如此我倒是想問你，為何我一覺醒來，你獨留我在山上？」沐瑤狀似疑惑，等著小蔣氏如何解釋。
大蔣氏最重視的就是將軍府的名聲，她疑惑看向小蔣氏，自己這個外甥女，她了解，若是此事還有隱情……她心裡竟有些埋怨小蔣氏，如此的不識大體……
小蔣氏不慌不忙，拿出一張字條送給蔡嬤嬤……
沐馨垂眸得意，等祖母認定沐瑤失了清白將她打發，自己就是將軍府的嫡女了！
大蔣氏自蔡嬤嬤手中接過字條……
她猛地拍桌，雙目圓睜，厲聲道：「將軍府怎會有你這樣的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