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百年後

初夏，江河小鎮的上空，一片黑雲從北面翻滾而來；

小鎮街道上的行人看到北面的黑雲，臉色全都變為極為緊張，慌慌忙忙朝房屋，屋檐躲去；一些帶有雨傘的行客更是早早地就打開了雨傘，然後把腳踝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才放心。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緊緊貼在一棟樓房的牆壁，目光警惕看着即將到來的黑雲；少年的膚色看起來非常蒼白，病態般的蒼白；似乎對這股黑雲更加的忌憚，所以在腳下墊了兩塊磚頭。

洒洒！！

僅是片刻，黑雲壓下，天上的雨水似箭般墜下，打在地上飈起了水花；

蒼白膚色少年叫張一凡，三個月前從冷凍倉走出來，跌跌撞撞昏迷在路上，醒來之後才知道住在了一個江河孤兒院的地方；通過三個月的康復，張一凡發現這個世界似乎與眾不同；之前的日曆叫公元，而現在，人們稱之為不朽歷。

「三百年，地球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張一凡抬頭看向漫天的雨箭，百感交集。

不管是日曆的改變，還是如今下的強酸雨，都指明這個世界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僅是片刻的雨淋，街道牆角長出的嫩草就開始枯黃掉落；這也是街道上行客如此懼怕雨水的原因。

收回目光，張一凡臉色變得無比鄭重，在他的觀念中，不管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唯有自身強大才有資格存活下去，或者說，唯有強大才有選擇的權利；

通過孤兒院的一些書籍，張一凡大致推斷出，現在的19紀不朽173年距離21世紀已經過去了三百餘年；而這個不朽歷的誕生，好像源於一個不朽仙朝的組織降臨，是他改變了地球的格局。

孤兒院的書籍不多，根本無法找出不朽仙朝的來歷；

「一凡，一凡，我拿傘來啦！」一個長相清秀，略顯消瘦的少年身影從街上的一邊跑過來，一邊撐著雨傘，另一手夾着另一把雨傘。

「阿羽！」張一凡看到少年，露出了笑容；此少年名叫陳羽，今年十六歲，也是江河孤兒院的一名孤兒，從小無父無母，由孤兒院的王姨一手帶大的；在張一凡昏迷那段時間，很多不便都是陳羽照料的。

所以，對於陳羽，張一凡可是把他當做兄弟一樣看待的。

「給！」陳羽遞過手中的雨衣和雨傘，露出陽光的笑容道。

「謝啦！」張一凡接過雨衣和雨傘，穿上雨衣后，再把腳踝裹上一層，打開那把老舊的雨傘；雨傘上面有三四個補丁，應該是經過幾輪的修補。做好這些，才邁出腳步朝孤兒院方向走去。

儘管強酸雨擁有很強的腐蝕性，但做足了準備，行客還是可以在雨中行走的。

江河孤兒院位於江河鎮的西北方向，這片地區有不少工廠，不管是噪音還是污水，都是非常嚴重的；也因此，這片地區地廣人稀，很多平民避而遠之，根本沒考慮在這邊下住；

也只有孤兒院沒什麼錢，還需要龐大場地的組織，才會選擇在這裏下住。

走過凹凸不平的雨路，張一凡和陳羽終於看到江河孤兒院門口，門口旁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徘徊不定，一臉憂愁看向張一凡和陳羽方向，等看到張一凡和陳羽后，才露出放心的表情。

這個婦人就是照料孤兒院的人，大家都管她叫王姨；

來到孤兒院門口，王姨一臉埋怨看向陳羽道：「陳羽，你不知道一凡身體沒好嗎？怎還敢帶他出去，要是出了事情，你付得起這個責嗎？」

陳羽被教訓著，埋頭一副委屈的表情。

張一凡看到此情此景，自然知道王姨是在關心他們，就站出來解釋：「王姨，這不關阿羽的事，是我要求阿羽帶我出去看看的。」

「你呀，凈貪玩；隨我回去吧。」王姨看着張一凡，嗔罵了一聲；

「是！」張一凡和陳羽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張一凡發現不僅孤兒院，似乎整個江河鎮都有點偏古代；與他在師門的俗禮倒是相似；這點讓他頗是奇怪；按理說，時代的發展應該不斷現代化，流行的是套路，而非那些俗禮才是。

來的是陣雨，到了夜晚，天空漫天星辰，似乎比21世紀更加的清晰，浩瀚。

每天夜裏，王姨都會組織大家在庭院裏聊天；在場的都是孤兒，心理上多多少少會有些問題，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王姨自己一個人在講話，直到王姨開始玩遊戲時，才有不少孤兒開始出聲。

星星的光照亮庭院，王姨組織孤兒圍繞一圈坐好；這些孤兒，四五歲的居多，也有七八歲的；超過十歲的只有陳羽和張一凡。

「今晚大家聽什麼故事呢？白雪公主和大灰狼呢，還是大灰狼和白雪公主呢。」王姨走進圈內，用小丑般的音調跟小孩們開玩笑道。

不過，在場的孤兒大都有慘淡的經歷，儘管王姨想方試法說唱，也沒能引起孩子們的共鳴，更別說哈哈歡笑了；不過，王姨似乎對此也司空見慣，繼續說着：「我們講白雪公主好不好呀。」

於是，王姨開始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也是從王姨所講的故事，張一凡才確定自己還在地球，還在華夏；不然，看着這個世界變化如此之大，一定會以為自己離開了地球，去到另一個世界。

對於王姨講的故事，陳羽似乎挺過很多遍了，早早就依靠在樹底下呼呼大睡起來；

至於周圍四五歲的小孩，儘管他們心裏有不少陰影，但隨着王姨進入故事後，那雙明亮的眼睛張得大大的，非常可愛；猶如一個個渴望進入童話世界的小孩，無知且童真。

「好啦！現在是提問的時候了，哪位小朋友想知道白雪公主被誰救了呢。」王姨露出笑容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王子。」

「我也知道，是王子。」

小孩們開始爭相舉手回答。

王姨看到小孩們的模樣，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對，是王子。」王姨笑着說道。

「好了，接下來講的一個故事是，仙朝真人大斬魔怪。」王姨繼續道。

張一凡眉頭緊鎖，看着王姨低聲嗯了一聲；這個故事張一凡不止聽過一次；仙朝，真人；這到底是什麼，華夏古代的故事嗎？可他從未聽說過；思來想去，張一凡想到了所有人都在崇尚的不朽仙朝。

這不朽仙朝到底是什麼組織，居然改變了這個世界。

「不朽仙朝，仙朝，仙；這個世界真有仙嗎？」張一凡抬頭看天上的夜空，疑惑道。

21世紀時，他五歲入師門，在師門除了修鍊還是修鍊；曾被師傅笛真人說他乃是擁有千年一遇的修鍊天賦，奈何這個世界的天道殘缺，不可能再有人能夠證道；

也因如此，張一凡十四歲就到達武道巔峰，之後在也沒有再進一步。

在一次滲入米國研究基地的時候，張一凡誤入了冷凍倉；等他醒來的時候，才知道已經過去了三百年；身體也因為冷凍倉的原因，變得脆弱不堪，比起普通人還不如。

「如果我不是從小鍛煉，身體比絕大部分人強壯，恐怕醒來也是一個植物人。」張一凡有些慶幸道。

這時，王姨也把仙朝真人斬魔怪的故事講完，就笑着問道：「好啦，小朋友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王姨，不朽仙朝真的有仙人嗎？」躊躇了片刻，張一凡出口問道。

他要確定一件事情，就是，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仙人，如果有仙人，就說明天道已經彌補好了；如此的話，他努力修鍊未必沒有成為仙人的機會；這對嗜武成痴的他來說，非常重要。

「當然，我還看到過他們從江河鎮飛過呢？」王姨一愣，她也有奇怪出口問問題的是張一凡；就笑着答道。

這時，陳羽也在迷迷糊糊中醒來了，有些奇怪看向張一凡。

「真的！」張一凡露出大喜的表情，十分激動問道。

「咳咳，一凡啊！我知道每個人都想成為仙人，但成為仙人是有條件的，聽說要有那個什麼靈根，還要喝什麼靈液才有一點點機會！所以！！」看到張一凡的表情，王姨似乎看出張一凡的心思，就解釋道。

張一凡也覺得剛才有些失態，撓了撓腦袋。

不過，天真的小孩就不一樣了，開始蹦蹦跳跳說道：「我要成為仙人，我長大后要成為仙人，斬死那些魔怪，噢噢！」

「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在場的小孩，特別是男孩，對成為仙人極度渴望，蹦蹦跳跳還擺出打鬥的架勢；

王姨看到，笑笑了之；也只有稍微了解的她才知道，成為仙人，百萬分之一，甚至千萬分之一的幾率；像他們這些沒錢買靈液孕育靈根，想成為仙人，根本不可能。

「一凡，別想了，就算鎮長的兒子想成為仙人，都不可能，何況是我們，早點睡吧。」陳羽在樹根翻了翻身，迷迷糊糊說道。

「嗯呢！」張一凡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心中，他卻堅如磐石；因為在21世紀，他恐怕是那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吧；因為，那個世界有誰能空手擊殺一條鯨魚，赤裸在南極修鍊；恐怕沒有吧。

從地上站起來，張一凡來到王姨旁邊坐下，遞了一杯水過去，道：「王姨辛苦了。」

「一凡真懂事，我呀，早就習慣了；只是可憐了這些孩子。」王姨嘆了口氣道。

「對了王姨，成為仙人真的很難嗎？」張一凡打算以聊天的方式打聽一些事情，就問道。

王姨看出來張一凡不死心，就說：「是啊，難於上青天，專家都說了，地球人常年生活在沒有靈氣的環境，天生不可能有靈根，所以只能靠靈液孕育，這樣才有一點點希望孕育出靈根，成為高高在上的仙人。」

「靈液很貴嗎？」張一凡眉頭緊鎖，繼續問道。

「當然，聽說一滴就賣一千萬咧。」王姨繼續道。

「一千萬？」張一凡眉頭大皺；這點錢若是在21世紀，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可如今，對身無分文且身殘體缺的他來說，算是高不可攀了。

「是啊！你看現在一塊錢就能買到五個饅頭了，一千萬，能買多少啊。」王姨繼續說道。

「很多吧。」張一凡苦笑一聲，下意識道。

「嗯，早點睡。」王姨看到張一凡苦笑，因為他放棄了，就說道；說完，開始安排小孩入睡。

一個時辰后，王姨從房間走出來，看到張一凡還沒睡，想起了一件事，就說：「哦，對了，一凡，明天有一個城裏人家來收養孩童，到時穿洗乾淨點，說不定被選中了呢！若是真被選中了，也算是你的福氣了，不用在這孤兒院受苦。」

收養，張一凡倒是見過幾回，不過那些人收養的都是六歲以下的居多，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領養者肯定不會收一個有其他念想的孩童回去，因為很多人收養就是為了其長大后報恩。

至於受苦，在孤兒院確實；每天都是一餐，豐富的時候有兩餐；

王姨也知道領養者收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有些不大可能，在離開的時候也微微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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