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光腚腚騎馬馬

第2章 光腚腚騎馬馬

夕陽熔化晚霞,熾熱煎熬生靈。月亮河村六隊隊長楊安邦,看似平靜的坐在階沿上抽旱煙,老婆在院壩里忙乎,他的一對眼睛,死死盯著她圓溜溜的屁股,心頭火燒火燎,猴急難耐。嚯的一聲站起,扔掉旱煙桿,跑向前強行把她抱進屋,慌亂脫衣解帶。

老婆掙扎說:「人餓成一張皮兒,虧你還有這種心思。」「嗨,咋啦嘛?就算天下人都餓死了,老子也養你得肥溜溜的。快來吧。」楊安邦執意要為,老婆雙手奮力一撐,幾腳頭蹬他個仰馬叉兒倒在床那頭。他翻起身吼道:「爛婆娘,老子把你養起膘犯膩啦?」又猛撲上去。老婆閃身跳下床,順手扇他個耳光罵道:「騷公豬兒!」

老婆逃出門,一氣之下去了鄰隊的娘家。楊安邦又羞又惱,整整一夜靠著床頭抽旱煙。第二天下午,他感到寂寞無聊,借口檢查生產閑逛。悶悶不樂轉悠到石洪山甘蔗地,便坐路邊抽旱煙,回想昨晚與老婆那一幕嘆道:「唉,好久沒讓老子碰過……」兩眼憋得直濺火星,抬頭眼前一亮,山坳口兒大路上,一個提著乾癟布包的女人走來。他望著她的身影象是看萬花筒,心怦怦亂跳。

女人三十來歲,蒼白水腫,眼睛擠扁在裂開的兩道縫隙里。但輪廓周正,打補丁衣服洗得乾淨,單衣下不失起伏。

楊安邦喉嚨里咕咕咚咚,盯著女人不眨眼兒。「妹子兒,去哪?」「母親得腫病……」女人很傷感。「哦,提東西去看老人家呀。」「大哥,說笑了,這年月誰拿得出東西,包里的幾根蒸紅苕,是全家幾天省下的口糧。娃兒他爸也得腫病倒床了。」女人含著淚。「妹子,看你也得腫病啦,怪可憐的。這地里的甘蔗,你想吃嗎?」女人抹一把淚說:「大哥,存心害我吧,如果被抓住,我只有見閻王了。」「妹子,大哥在,你想吃就放心吃,我看誰敢動你根毫毛?」女人半信半疑:「大哥,就算你菩薩心腸,可我……」「嗨,怕啥。」

楊安邦拉著猶豫中的女人鑽進甘蔗林深處,搬一根遞上:「妹子,給。」女人接過:「大哥,你是……」「我是這裡的隊長,放心了吧,吃啊。」

女人坐壠埂上吃甘蔗。楊安邦挨著她坐下,手顫抖著裹旱煙,兩眼餘光緊緊盯著她:「妹子兒,我還想幫幫你。」「大哥,你為啥對我這麼好?」「唉……」「大哥,嘆啥氣呢?」

楊安邦故作沉默,心裡蠢蠢欲動,挪動身子挨緊她,眼睛直充血:「妹子,我的女人也住腫病院幾個月了,我、我真是太……妹子兒、你能體諒一下大哥嗎?」說著顫顫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掙扎一下:「大哥,這、這不行啊。」「妹子,要是你順了我的意,我就送你五斤紅苕。」「這、我那……餓得快掉出來了。」

女人抽泣,楊安邦一抱箍住她:「妹子,那、不礙事兒的,你想想,這年月,五斤紅苕,說不定能救活幾條人命。」女人抽泣著喃喃地說:「大哥,你說話可得算數。」「當然。那我們就……」

這時,不遠處的甘蔗林里,幾歲歲的大鴻和菊香追逐著逮斑蚱。大鴻側耳聽聽悄聲說:「菊香,你聽前邊有響聲。」菊香伸長脖子聽聽:「嗯,不象是人……」「我們去看看。」他倆尋聲搜索過去,輕輕撥開茂密的甘蔗葉子,壠溝里楊安邦和女人……大鴻悄聲嘆道:「呀,光腚腚騎馬馬。」菊香一下捂住大鴻的嘴,使個眼色,拉起他悄悄離開。

楊安邦縱情發泄,女人雙手捂住臉。可他遂願后一爬起來,便冷冷地說:「你這裡等著,我去拿紅苕。」說罷轉身就走。女人抓住他:「大哥,不行,我得跟你去。為活命我才豁出命……」「你不依,我吼一聲你偷甘蔗吃,這兒的人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反正沒活路,早死免得受活罪。」

楊安邦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他見嚇唬不住女人便改口說:「嗨,妹子,你有啥子不放心的,要是不怕麻煩就跟我去好了。不過,你得老老實實做個啞巴。」「唉,如果有來世……」「你會咋啦?」

女人沒應,跟楊安邦走到隊食堂,伙食團長張漢文搖頭擺尾迎侯,他是月亮河村出名的滑泥鰍兒。解放前夕,他得知北方土改情況后就裝著抽大.煙,借口趕著賣掉家裡的幾十畝田土,解放便混到貧農的好成份。

張漢文笑盈盈的說:「隊長,這妹子兒是?」「龜兒子雞嘴巴(多話)剛才我見她餓倒路邊,怪可憐的。你去稱兩斤、啊稱五斤紅苕給她。」「隊長,這?」「當然,我們也很困難,可再困難,也不能沒點兒風格吧。快去呀。」

張漢文應聲走去,楊安邦裹旱煙說:「妹子,你看大哥對你這心腸。」女人噙著淚還是不吭聲。張漢文用箢兜提著紅苕回來,倒進女人布袋裡,女人離去。張漢文說:「沒想到隊長還是個大善人。」「你龜兒子想給人抹點粉兒,結果抹成了鍋煙墨,我剛才講了,這叫風格兒,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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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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