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有虛實我也有
在他們起鬨圍觀之時，姚部長的身影也已經悄然出現。
他一眼就看到眼熟的水形神祇，還有雙斗水龍的火光劍芒，最讓他咬牙切齒的是趙千家，這種時候居然還在練習新招數？
那幽冥龍首很明顯徒有其形，肯定是這小子剛剛琢磨出來的不成熟招式，以他的道行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三個小子前腳剛走，後腳緊接著就弄出這大傢伙來，合著他們仨腦子一熱就開始完善秘術了？姚部長打死都不信他們會有這麼積極。
半空中的戰鬥已經白熱化，葉孤鴻和馬長天很有默契，一刀一劍配合之下，生生抵擋住了那條水龍。而趙千家的幽冥龍首也越來越靈活，他修為比葉孤鴻二人略高，有初步軍列級的戰力，與那水形神祇正面交鋒必敗無疑，但應對區區一道水龍法術問題不大。
就在這時，神祇動了。它可不是來當陪練的，神靈之身的威嚴不容侵犯，它要殺了這些敢於挑釁自己的螻蟻凡人！
兩條水龍驟然爆散，釋放出強橫的衝擊力，葉孤鴻和馬長天各自揮動兵器抵擋，生生被震出五米開外，險些無法維持浮空狀態。
趙千家則是反其道而行，頂著水龍爆炸的衝擊波逆行衝上，他想掂量掂量這尊神祇的本事。
喉頭有些發甜，絲絲血腥氣味在往上冒，他已經受傷了。
神祇的水流面龐一臉陰沉，它施展法術，令那水幕擴大成遮天之勢，駕馭著滾滾洪流，鋪天蓋地而來。
趙千家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扎了進去。
在眾人眼中，他的速度減緩了許多，浮空的姿態也有些奇怪。
葉孤鴻和馬長天對視一眼，有些不放心，雙雙跟著沖了上去。
滔天的洪水同樣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數丈高的巨浪在肆虐席捲，彷彿要淹沒整個世界一般，令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這簡直是天災了，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趙千家這傢伙，面對這種場面也敢衝上去？葉孤鴻二人面面相覷，轉身就跑，打算請分部眾強者出手。
可是，當他們衝出一段距離后，那氣勢洶湧的洪水就消失了，強烈的壓迫感也蕩然無存，只有一絲若隱若現的壓抑，縈繞在他們心頭。
「那是幻覺！」葉孤鴻率先反應過來。
馬長天聞言一愣，心想既然是幻覺，那還怕個鳥啊！手中長劍顫鳴，轉身又沖了上去，
「......」
葉孤鴻滿腦子黑線，為自己有這麼個草包隊友而心累。
虛虛實實，最為兇險，這一刻是幻覺，下一刻說不定就會成為真實，殺人於無形的招數，讓人防不勝防。那神祇顯然是察覺了圍觀眾強者的想法，打算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幹掉趙千家。
葉孤鴻朝下方打了個隱晦的手勢，然後開始施展破妄之法。
凰翼刀在雙目處虛斬，一縷火光自刀刃溢出，直直切割進他的雙眸。
奇異的是，並沒有血腥場面的出現，葉孤鴻當然不是想自殘，他只是想要藉助刀氣，去看破虛妄。
這一幕落在圍觀眾人眼中，意味著什麼再明顯不過，當下就有人想要出手。
姚部長揮動右手，一位強者出現在他身邊。
「葉孤鴻修為不夠，刀氣破妄堅持不了多久，你去，為他們三個破除幻境，其他莫要插手。」姚部長這樣吩咐。
那強者領命，右手伸出，凝聚出一枚眼珠狀的東西，然後輕輕一拋，將它扔往趙千家的方向。
葉孤鴻眼蘊刀氣，受到幻境的影響微乎其微，他比馬長天還要先來到趙千家身邊。
然而趙千家似乎並不能看見他，仍舊在執著的向著神祇衝去。
一柄柄水形兵器在周圍凝聚出來，閃爍著滲人的寒芒。
在破妄刀氣的作用下，葉孤鴻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的修為不足以為趙千家施展破妄法術，只能儘力替他抵擋這些陰險的偷襲。
神祇看了他一眼，並不放在心上，破妄隨身又如何？一併殺了就是，螻蟻而已。
密密麻麻的水形兵器陡然射出，目標正是趙千家二人。
「叮叮叮...」這是兵器擊打的聲音，葉孤鴻揮動凰翼刀，橫劈豎斬，與那些水形兵器碰撞。
一柄狹小的水刀，藏在兵器叢林之中，很是陰險。葉孤鴻揮刀砍碎了它周圍的兵器，然後釋放刀芒，想要將它擊飛。
火紅刀氣「嗖」的一聲飛出，令周圍空氣都有些灼熱，這樣的力道，就是將那細針一樣的小刀擊碎都不是不可能。
然而，小刀彷彿只是虛影一般，葉孤鴻的刀芒擊在其上，毫無阻礙的穿透而過。
這竟然是一柄虛妄兵器？葉孤鴻微微一愣，隨即劇痛襲來，竟是被那虛影小刀就穿透了的胸口。
小刀疾速飛行，從他後背射出，帶出一抹凄慘的血花。
葉孤鴻直線下墜，握著凰翼刀的右手已經提不上力氣，這柄刀不是凡物，自身的靈性驅使它緊隨著自己的主人。
這一輪碰撞，說起來挺複雜，其實時間上不過是過去了幾個瞬間，柔和的破妄之光出現，光芒不強，但很是玄妙深邃，令周圍的幻覺剎那潰散。
馬長天眼中的畫面驟然一變，原本的滔天洪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葉孤鴻被水形小刀穿胸而過、身軀墜落的場景。
他顧不得思索這些變故，在葉孤鴻與他擦身而過時，一把抓住他的身體，並且調轉身形，往地面而來。
半空中一枚散發著白光的眼珠緩緩旋轉，正是那位強者施展的破妄之眼。
破妄之眼下，一切虛幻盡皆泯滅。
趙千家用眼角餘光瞥了它一眼，然後伸手拔劍，往身後揮去。
「叮」的一聲，一柄狹細的水形小刀打著旋落下，隨後潰散，化作水花，滴下半空。
他的速度驟然提升，幾乎一瞬間就到了神祇面前。
一掌擊中，那神祇挺著胸膛，半透明的淡藍色面龐上，笑意嘲諷。
「無知凡夫，汝這一掌，於吾何傷？」它瓮聲瓮氣道。
趙千家冷笑：「是嗎？」
再一掌推出，水形神祇身軀一震，背後飛出一隻光禿禿的劍柄，帶出一大串水花，與先前葉孤鴻被小刀所傷很是相像。
那劍柄在空中盤旋一圈，隱隱有劍身劃過空氣的聲響。
趙千家將它招回，反手送入背後青木劍鞘，道：「可有傷？」
神祇身軀凝固了，點點水花開始潰散，它難以置信，分明是一掌而已，怎麼就變成一柄劍了？根本沒有看到這個螻蟻出劍啊！
突然想起趙千家斬落小刀的一劍，它才反應過來，低語道：「卑鄙...」
即使是神靈之軀，被武當劍堂出品的神劍穿透要害，也沒有不受傷的道理，要怪就怪它太過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