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彙報工作
關淮並不擅長說情話，他只擅長對杜若說實話，說心裡話。
他絲毫沒有覺察到杜若的異樣，很快打破了來之不易的氣氛，「好了，應該不會留下淤青，趕緊休息吧。」
「謝謝。」杜若禮貌道。
「不客氣。」關淮笑道。
次日。
陳美娟一大早就趕了過來，並且雇了幾名搬家工人，當場就要關淮和杜若搬走，到娘家去暫住。
杜若滿臉無奈的道：「要不要這麼急啊，手續還沒辦，這房子還不屬於別人啊。」
「你懂什麼？於先生有潔癖的，他想讓房子多空幾天，那就要滿足他的條件，萬一反悔了怎麼辦？」
陳美娟一邊在客廳里踱步，一邊喋喋不休：「就這破房子，上個世紀的產物了，地點也不好，能賣出六十萬，那是祖墳冒青煙，再找另一個二傻子接盤哪有那麼容易。」
跟陳美娟理論這些，無異於自討沒趣，杜若索性閉嘴。
大概正午時分，工人完成了搬遷。
關淮岳父岳母居住的地方，是一套安置房，總共就兩個卧室，外帶一個雜物間。
看著滿地的包裹，再看看關淮，陳美娟嫌惡的道：「姓關的，你就住在雜物間吧。」
關淮早就猜到了，因此懶得說什麼，但杜若卻為他抱不平，「媽，你怎麼能這樣呢，剛強迫人賣房子，現在又叫人住雜物間……你到底有沒有把他當人看啊。」
陳美娟有些驚訝的道：「我說女兒，你不是不喜歡他嗎，平常也都分開睡的，最近怎麼一直替他說話，是不是日久生情了？你可長點心吧，喜歡這麼個窩囊廢有啥用啊。」
「不是，這跟喜不喜歡有啥關係啊，做人得有基本的道德心吧！」杜若氣得直跺腳。
「不喜歡就好，嚇死我了呢。」陳美娟拍著胸脯大喘氣。
杜若：「……」
關淮：「……」
對牛彈琴，最後氣壞的往往會是自己，關淮給予杜若眼神示意，讓她別說了。
日子一天天過。
轉眼，關淮住進那隻能容下一張單人床的雜物間，已經半月有餘。
做的事情還跟以前一樣，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媽，杜若，吃飯了。」關淮做好三菜一湯，喊了一聲。
「別喊我媽，以後就叫阿姨，聽見沒有？」陳美娟拿起筷子哼道。
「好吧。」關淮點點頭，問道：「爸……叔叔呢，半個月都沒見人影了。」
「那也是個窩囊廢，讓回老家辦點事，到現在還沒落實好，也虧你還惦記他，倆沒出息的東西，果然人以群分。」
陳美娟罵罵咧咧的，夾了塊肉進嘴，冷不防的吐了出來，怒道：「這做的什麼啊，齁甜齁甜的，不知道我上年紀了，有可能得糖尿病嗎。」
「糖醋肉不都這樣嗎……」關淮無語。
「你還不服？」陳美娟啪的一下放下碗筷，訓斥道：「你說說你，別的啥也不會，現在就連做飯都不行了，我買條寵物狗回來都比你有用吧。」
「媽！」杜若面若寒霜的吼了一聲。
然而陳美娟脾氣已經上來了，看這架勢，非得用唾沫星子把關淮淹沒不可。
好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陳美娟。
接完電話，關淮對杜若說道：「到了季度彙報的時候了，這次咱們也要出席。」
「咱們去做什麼？海韻現在由我獨立運營，跟關家沒有關係，我也不想見他們。」杜若咬牙道。
關淮苦笑道：「海韻仍然屬於展圖集團，不去的話，怕他們借題發揮，到時候麻煩更多，就應付一下吧。」
杜若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
二人迅速出門，而陳美娟張了張嘴，憋屈的恨不能掀翻桌子。
……
最後一個抵達關家別墅的，永遠是關淮小兩口。
他們沒有別人那麼諂媚。
此時所有在家族企業里任職的人，均已到場，也沒人理會關淮和杜若，直接開始彙報。
老大關寶軍看向老爺子，笑道：「爸，展圖集團這一季度的業績，同比增長整整十個點！」
「嗯，繼續努力。」老爺子不褒不貶的點點頭，再看向老二。
關寶翰彙報道：「爸，我沒有哥那麼厲害，幾個分公司的業績，跟上季度基本持平。」
「嗯。」老爺子隨口應了聲，繼而看向老幺關寶帆。
這廝梳了個大背頭，四十好幾的人了，卻顯得十分浮誇，跟老大和老二的穩重截然不同。
「嘿嘿，爸，最近我沒惹事啊，不信你出去問。」關寶帆訕笑道。
所謂的彙報，竟然是一句最近沒惹事，眾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滾出去！！」老爺子悍然吼道。
「好好好，我這就滾，您一定彆氣壞身子。」關寶帆弔兒郎當的跑了出去。
唉。
老爺子嘆口氣，喃喃道：「關家這麼些人，加上好幾十個親戚，就沒有一個讓我振奮的好消息嗎！」
「爺爺，我有好消息。」關航的笑聲陡然襲來。
「哦？你說。」老爺子突然面露期待。
關航往前走了兩步，志得意滿的道：「爺爺，我前陣子不是下調到分公司去任銷售總監了嗎，這兩天還真談到了一筆不錯的生意，歐鵬您認識嗎？」
「泉南市歐雲公司的老闆？」老爺子不禁有些失望，「這是家新公司吧，跟這種小蝦米能談出什麼大合作。」
「您說的沒錯，這筆生意本身不值一提，但您不知道，歐鵬是徐海明的表弟啊，這家公司就是徐海明出資的，等於白送給歐鵬。」關航嘿嘿笑道。
嘶……
老爺子臉色變了變，愕然道：「天藍集團董事長，徐海明？！」
「是的。」關航滿面春風的笑道：「天藍集團有多強，大家都知道，只要我跟歐鵬打好合作基礎，以後也不是沒有跟徐海明合作的機會嘛。」
「好、好、好！」
老爺子連說三個『好』，讚賞道：「小年輕這一輩，我可就指望你了，好好經營，以後跟你爸強強聯合，別讓我失望。」
「嗯嗯。」關航連連點頭。
大半個鐘頭后，當大多人彙報完畢，老爺子也就準備讓大家散了。
然而，關航卻又一次跳出來，道：「爺爺，關淮小兩口還沒有彙報呢，聽說半個月前，他們把分公司更名為海韻，現在也在運轉中了。」
本來老爺子都快忘掉這碼事了，現在被關航一提醒，關淮和杜若想趁機溜走都不行了。
「杜若，你說吧。」老爺子無視了關淮。
杜若悄然提口氣，不卑不亢的道：「海韻確實在運轉，服裝廠流水線也到位了，目前生產進程，大概百分之五十，半個月後就能交貨。」
交貨？
眾人無不感到驚訝。
老爺子更是盛怒，狠狠一拍輪椅扶手，「胡鬧！連買家都沒有，就盲目生產服裝，到時候囤在倉庫里，你怎麼處理？」
杜若眼神倔強，「我們沒有動用您半分錢，所以這是我們的事。」
「是哦，她說的有道理啊。」關航不懷好意的笑道：「爺爺，我之前探聽到了，關淮把四叔留下的那套房子給賣了，應該就是用這筆錢來投資的，咱也不好說啥，畢竟他們認為，貨在手裡，總會有人來買的。」
呵呵。
所有人都感覺好笑。
把房子賣掉，拿來生產服裝？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那點可憐的信譽早就被關寶帆給敗光了，換個名字也抹不掉惡劣影響，只要不是傻子，哪家公司肯來談合作。
搞零售嗎？
那就更加滑稽了！
感受到眾人嘲諷的眼神，杜若屈辱到身子微微顫抖，而後咬牙道：「誰說沒有人談合作了，我是在找到買家之後才進行生產的。」
「喲？哪家公司那麼不長眼啊，你說出來讓我見識見識？」關航臉色越發精彩。
此時，關淮捏了捏杜若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說出去。
但杜若天生要強，怎麼能忍受被人釘在恥辱柱上，不管不顧的喊道：「是天藍集團，是徐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