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匪夷所思
如果說剛才眾人還認為關航在推卸責任，那麼現在，關航都成這德行了，還是堅持這種說法，就開始有些耐人尋味了。
程天軍不由的看向關淮。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分鐘之久，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最後沒有再說半句話，便是轉身離去。
此時關航如同死狗一般伏在地上，看得老爺子心疼無比，甚至忘了自己腿腳不便，猛然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吃屎。
可老爺子哪顧得上自己啊，憐愛的看著關航，赫然是老淚縱橫。
這是他最疼愛的孫子！！
「小航，疼不疼啊，爺爺看看。」老爺子不顧他人的攙扶，一把抱住關航，隨後把滿腔怒火發泄到了關淮的身上，驟然喝道：「說清楚，程俊失蹤前為什麼會喊你名字，這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小航這份罪是因你而受的，我饒不了你！」
關淮眼睛微眯，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著老爺子。
「看什麼，問你話呢，連你爺爺都使喚不動你了嗎。」
啪。
關航的父親關寶軍，上前就給關淮扇了個嘴巴子。
人性薄涼至此，還有什麼好說呢。
關淮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
卻說程天軍。
剛剛回家，他便對司機小李說道：「對於關淮，你有什麼看法嗎。」
小李應道：「那是出了名的軟蛋，剛剛離開的時候，我還看見那小子被扇了一巴掌，大氣不敢出，要說我這輩子見過的男人，沒有比這更窩囊的。」
程天軍眉頭皺起，意味深長的道：「看東西不能太片面，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關航說起通話內容的時候，作為涉事人員，關淮眼裡沒有半點慌亂？」
「這……」小李愣了愣，訕訕的道：「會不會是被嚇傻了啊。」
「不可能，我做生意這麼些年，很少看人看走眼，關淮的眼神，平靜的可怕！」程天軍言之鑿鑿，卻又嘆息道：「可惜還是不能確定關航說的是否屬實。」
小李兀自點著頭，隨後猛地一拍大腿，驚呼道：「程總，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什麼？」
「程俊太喜歡炫富，常常惹事兒，之前你不是讓人監聽他的電話了嗎，就為了知道他平時都幹些什麼。」
啪。
程天軍剛拿起的杯子轟然落地，激動無比的道：「快，把負責這件事的人喊過來！」
由於近段時間，程俊都相對安分，很久沒人過來彙報情況了，導致程天軍忘了這茬，現在經由小李提醒，他頓時看到了希望。
不出十分鐘，一名滿臉青春痘的青年跑了進來，點頭哈腰道：「程總，這個U盤裡有近三個月內，俊少的全部通話音頻。」
「找出最後一通電話。」程天軍道。
隨著青年的操作，電腦里當即傳出聲音。
「怎麼還不來，不會是跑去玩妞了吧，兄弟，可別這麼不靠譜啊。」
「關淮、關淮、關淮！」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程天軍和小李同時愣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反覆聽了十多次，他們總算確認，程俊喊的是關淮，絕不是讀音有些相近的關航。
「王八蛋，真的跟那小子有關係！」程天軍怒而推翻了桌上所有東西，變得異常狂躁。
「程總，怎麼辦，立刻報警，還是去把關淮抓過來？」小李問道。
此時程天軍從程俊的語氣里，聽出了不詳的預感，甚至有百分之八十的確認，兒子已經遭遇不測了。
但他仍舊抱有一絲幻想，努力保持清醒，「如果這件事跟關淮有關係，那麼就表明，所有人都看錯了他，這非但不是個窩囊廢，相反，可怕到超乎想象！」
一個人盡皆知的軟蛋，一個不受寵的邊緣人物，憑什麼進入龍騰？憑什麼遊離於監控之外，對程俊下手？
這一切，都讓人細思極恐。
猶豫了很久，程天軍咬牙道：「馬上去把杜若抓起來，辦好之後，邀請關淮過來泡茶！」
「程總，真要這麼鋌而走險嗎，換種方式不是更好？」小李勸阻道。
「這就是最好的方式。」
程天軍冷哼道：「程俊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我現在基本確認關淮有問題，如果程俊還活著，進可以用杜若作為交換，退可以用這個女人來償命，我讓他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
黃昏將至。
近來的天氣總是變幻無常，前一秒還陽光普照，下一秒卻烏雲壓境，整片天空都充斥著壓抑氣息。
忽而悶雷乍響，叫人煩躁不安。
關淮在廚房裡忙活著，一邊聽著岳母的碎碎念，心情越發低沉。
「姓關的，寶駿730怎麼樣。」陳美娟問道。
「還行。」關淮應道。
「我感覺不行，太便宜了，開出去不是很有面子，我感覺買個本田XRV好點，首付十萬，月供也不算太高，杜若應該能替我供上。」
強迫關淮買房，就是為了買車，原本說好了就拿十萬，現在又覺得這個價位的車太廉價，顯得沒面子，要杜若承擔車貸……
關淮長舒口氣，點頭道：「行，XRV可以，外觀挺好的，符合你的氣質。」
「寶馬五系行不行？」
「行。」
「嘿，我說你敷衍我，也不用這麼明顯吧，我找你出主意，合著你就這態度啊，是不是我拿你房錢買車，你心裡不痛快了？」
陳美娟放下手機，怒斥道：「我把這麼漂亮的女兒嫁給你，你善待我，那不是應該的嗎，怎麼不服氣啊？別給我逼急了，到時候我就把房錢全拿走，全款買台寶馬，看你能拿我怎麼著！」
關淮扶了扶額頭，無力道：「我沒有敷衍你，我的意思是，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無條件支持你。」
「這還差不多，早說不就完了嗎，我就嚇嚇你，真能買寶馬啊？」陳美娟沒好氣的道：「行行行，跟你個廢人也商量不出什麼來，飯趕緊做，我餓了。」
不多時，飯菜上桌。
陳美娟毫無形象的吃著，看得關淮倒胃口，直接沒了食慾。
外頭狂風大作，時不時電閃雷鳴，讓關淮本能的有些情緒低落，而後一連給杜若打了幾通電話，她都沒有接。
可能最近公司里事情比較多吧，畢竟剛剛運轉公司，人手又不太多，很多事需要親力親為，倒也在情理之中。
正當此時，一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關淮隨手接起。
入耳便是一道低沉的中年男音，「我是程天軍。」
關淮眉頭一挑，古井無波的道：「有事嗎。」
「想請你過來泡泡茶，談談我兒子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空。」程天軍說道。
「沒空。」關淮冷漠的應了一聲，就準備掛掉電話。
然而，程天軍立馬冷笑道：「你老婆在我手裡，你確定不過來坐坐？真沒空的話，那可就不打擾了啊，再見。」
剎那間，一股無名之火從心頭竄起，關淮眉頭緊蹙，沉聲道：「地址。」
「新源北路，紫金別墅群，第八棟，我等你。」
「嘟嘟嘟……」
電話就此被切斷，而關淮的臉色，已然陰沉到無以復加。
「幹嘛呢？」陳美娟疑問道。
「沒事，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吃吧。」關淮敷衍了一聲，便迅速起身。
「就你這樣兒的，能有什麼急事，我看你是想偷懶了吧，不想洗碗？我告訴你啊，我待會兒吃完，就放這兒了，回來要是不收拾，我……」
「閉上你的臭嘴！」關淮指著陳美娟爆喝出聲，旋即沖了出去。
防盜門砰的一聲，險些脫離門檻，氣得陳美娟差點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