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現世報
正當此時，關淮回來了。
陳美娟不分青紅皂白的瞪了他一眼，便是走回房去。
「你衣服怎麼了。」杜若疑問道。
「是葡萄酒。」關淮應道。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的，我也不知道那會兒怎麼了，就有點煩躁。」杜若以為對方跑去借酒消愁了，不由感到抱歉。
事實上這是一個很微小的心理變化，曾經的杜若總是板著一張臉。
因為無所謂，所以冷漠。
如今會使小性子，也許有些東西，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她，只是兩人都不知曉而已。
關淮笑了笑，兀自坐下，轉移話題道：「你媽怎麼了，我又做錯事了？」
「噥。」杜若指了指電視上，說道：「新聞報道九龍山那位神秘富豪了，她就越發嫌棄你，唉。」
哦？
動作還挺快。
關淮是前幾天才讓人去辦的這事兒，目的是為了讓那群有心人，趁早打消如意算盤，否則老是被覬覦的話，很可能會出事。
關淮面露微笑，問道：「你媽看了新聞，所以內心不平衡，那你呢？」
「我？我無所謂啊，這種百億級的富豪跟我有什麼關係，不切實際的東西，我從來不想。」杜若說道。
「那你想要那棟別墅嗎。」關淮再問。
杜若無語的嘆口氣，說道：「要是普通的聯排別墅，那倒是可以幻想一下，畢竟公司運轉的還不錯，未來總有希望，可是這九龍山別墅……」
「嗯？九龍山別墅怎麼了，很特殊嗎。」關淮問道。
「最近你沒聽人說嗎，那棟別墅可不止是建築物了，那是身份的象徵，整個寧昌市都沒有百億級富豪，指不定是外面大城市來的。」
杜若緩緩說道：「反正那位富豪，一夜之間爆紅，成了寧昌最受關注的人物，這樣的大人物，能缺錢嗎？你再有錢，也是買不到的，所以不用妄想。」
這番回答，變相印證了關淮的手段。
他想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如今沒有人會再動那些心思了，相信不久后，就會趨於平靜。
關淮暗暗鬆口氣，哂然笑道：「夢想總是要有的，說不定哪天我就得到了，然後再送給你。」
杜若兀自翻了個白眼，直接起身走回房去，一邊說道：「公司里還有事，我去換衣服，準備出門了，你少做點夢吧！」
關淮聳聳肩，小聲嘀咕道：「你生日好像快到了。」
三天後。
自從那場暴雨過後，至今已有三天時間，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上演著喜怒哀樂，而關航，卻是在無休止的恐慌中度過的。
豪門出身，眼界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
所以他比大多人更加清楚，金城本質上是幹什麼的，那就不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那是個前一刻還在跟你稱兄道弟，下一刻就能嚇得你屁滾尿流的魔鬼！
程俊在龍騰娛樂城裡，最後只留下了一聲慘嚎，從此就失去了音訊。
他有理由懷疑，程俊在去找金城的過程中，已經遇害了。
事情涉及到金城，關航打從心眼裡恐懼，三天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半夜裡還時時被噩夢驚醒，人都消瘦了一圈。
他不敢去找程家的人說什麼，只想獨善其身，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是今天，程俊失蹤的第四天，程家人來了！
大廳里的氣氛壓抑的可怕，一眾關家直系，包括老爺子，都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那面若寒霜的程天軍。
程天軍年僅四十五，卻已經完全接手程家的產業，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是頗具凶名，年長他近半歲數的老爺子，都得給幾分顏面。
「你就打算一直這麼愣下去？今天你不是來做客的吧。」老爺子淡淡的道。
程天軍深吸幾口氣，總算壓下暴戾情緒，冰冷的目光刺向關航，「我兒子失蹤前是跟你在一起的吧，你最好能給我個交代。」
關航承受全部的目光，怎麼也無法保持鎮靜，期期艾艾的道：「那天他是跟我在一起，但後來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啊。」
「你放屁！！」
程天軍紅著眼怒斥道：「我已經調查了監控，你倆一起進的龍騰娛樂城，最後就你一個人出來了，再不老實交代，今天誰也護不住你。」
「我……我真不知道啊，別問我，別問我。」關航情緒一度崩潰。
程天軍面色鐵青，朝後方揮了揮手，喝道：「打！」
幾名精壯男子當即上前，將關航按在地上，即將動手之時，老爺子也是動怒了。
然而，不待老爺子說話，程天軍便是哼道：「我兒子失蹤整整三天，警方都找不到他的蹤跡，很可能已經被害了，作為最後接觸過他的人，關航責無旁貸。」
這……
哪怕老爺子想護短，也是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人家兒子失蹤了，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是關航，不找他找誰？
「關航，你倒是快說啊，不管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快點！」老爺子急吼吼的咆哮道。
此時關航淚流滿面，嗚咽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了，離開龍騰之前，我打過一通電話，他也接了，聲音很壓抑很可怕，一連喊了三句『關淮』，然後就沒有音信了，這跟我沒關係啊。」
關淮？
眾人都是一臉茫然。
而老爺子見關航太狼狽，心疼的緊，不管三七二十一，喊道：「趕緊把關淮叫過來。」
不多時，關淮來了。
見這陣仗，他大概也猜到了來龍去脈。
老爺子正想質問，但程天軍卻突然說道：「你們演戲演夠了沒有。」
「關航剛剛說了，你兒子最後喊了三聲關淮，我把關淮喊來了，你還想怎樣？」老爺子皺眉道。
「可笑！」
程天軍怒到無以復加，「難不成你們的意思是，關淮現身龍騰娛樂城，把我兒子給害了？你家這龜孫子是什麼德行，你們比誰都清楚，龍騰是會員制的，他進得去嗎，而且監控里為什麼沒有顯示？」
這！
一通怒斥，直接讓眾人啞口無言。
包括關航，也是無助的閉上了雙眼。
前不久，關航還在龍騰大堂里見過關淮，那天晚上，關淮被前台小姐給攔住了，還遭受了一頓嘲諷。
說關淮能進龍騰，連關航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別人。
「可以啊關航，我現在越來越懷疑跟你有關係了，就算要找個替罪羔羊，你也找個像樣點的吧，是不是欺負關淮上癮了，推卸責任都不過腦子的。」
程天軍深吸口氣，怒吼道：「打，打到他說為止！」
下一刻，程天軍的人，當著關家人的面兒，開始暴打關航，各種凄慘叫聲經久不息。
然而，即便是老爺子都沒臉面去阻止了，說程俊最後喊了三句關淮，沒有人會信的。
人賤自有天收，這便是現世報。
幾分鐘后。
程天軍讓人停手，再次問道：「說不說，再不說的話，我可把你送局子里了，到時候……沒人能撈你出來。」
「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關航滿嘴鮮血，面目猙獰的道：「來啊，叫警察把我抓走啊，我沒害程俊，警察會給我清白。」
「我相信你沒害程俊，但你一定知道些什麼，確定不說？」程天軍眯眼道。
「我說了，我不知情，有本事去問金城啊，他是龍騰的老闆，你揪著我不放幹什麼。」
關航逐漸失去理智，雙目腥紅無比，歇斯底里的吼道：「還有，我沒有推卸責任，也不敢說事情和關淮有關係，但是——程俊最後的確喊了三聲關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