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佛血蓮(二)

第九章 殺佛血蓮(二)

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撥弄了幾下地上那個金色絲線纏繞而成的蠶蛹,蛛兒小巧的臉龐,滿是燦爛的笑容。

那蠶蛹周身不停蠕動掙扎的同時,卻是金光閃閃的。蛛兒用纖細的手指滿是興趣的不時撥弄著,梅清抬頭看著黃沙曼舞的天空,微微一嘆,隨即目光就是落在了那蠶蛹之上,眸子中有冰如寒星的冷光閃過。

漆黑之中,如是空間狹小,即使微弱如燭火搖曳的光芒,也能照亮周圍的。可是此地的詭異紅芒聚而不散,冷寒如九尺寒冰,尤其是那兩點飄搖的綠火,好似凶獸嗜血的眼眸,又好似幽冥鬼燭。

如此之地,那手拿摺扇的男子一臉笑意,似乎眼前的景象,早就是習以為常,就如同常人習慣黑夜與白天一樣。

「你的目的,或者更應該說是你身後之人的要求。」聲音細膩,陰中帶陽,陽中合陰很有磁性的聲音,這倒是令人詫異了,

摺扇在胸前一晃間,已經合上摺扇的男子,伸出好似女人家的纖細手指,在扇身上輕輕一彈之際,其嘴角的處血痔也越發的鮮艷。而與此同時,伸出左腳又輕輕的向前又邁了一步,整個身體已經完全融合在血光之中,不變的依然是那邪異的笑容。

「你這是在找死!」紅芒之中的這個聲音在半響之後才又說道,似乎是在觀察了一陣而後才說。

「前輩是不會殺我的。」這聲音有些懶散,好似漫不經心一樣。

冷笑一聲之後,這紅芒之中卻是再無聲響,不過那兩點綠火猶如一對眼眸一般,緊緊的盯視著眼前之人,就好像飢餓的野獸看見了獵物,眼中完全被渴望與殺意佔有。

「前輩莫急,且聽我說來如何?」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的白衣男子,這時也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態度,臉上倒是肅穆了幾分。

「我想殺你!」簡單明了,沒有廢話。

摺扇再次展開的時候,白衣男子的眸子中似有笑意,也似乎沒把這句要命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了一句:「魔主!」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還是自己知道的,也可以說是有些忌憚更來的恰當。紅芒就在白衣男子這一聲落下之後忽然大盛,兩點綠火也卻是急劇縮小,方佛壓縮成了一點,卻更加的實質。

「大魔門?」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紅芒之中的問話,面帶含笑,依舊有些懶散的道:「在下溫玉仁,見過前輩。」而這話卻是沒有恭敬的意思。

梅清一如先前的坐在青石之上,一對眼眸半閉似合的望著前方,烏黑的長發時而無風自動飛揚,時而又閑散的披落在青石之上。而蛛兒則不知從哪裡又拿出了一個糖人,伸出可愛的舌頭,一臉陶醉的舔了幾口,小巧的身體輕輕的靠在梅清身上。

就在二人的不遠處,一個長臉的黃袍僧人,正一臉頹然的癱坐在地上,目光渙散,眼角處不時的抽搐著,而且神情也有些獃滯,其口水也流了出來而不自知,就好像一個傻子一樣。

淡淡回頭看了一眼僧人模樣,梅清的眼眸中一抹複雜之色悄然閃過,是去呢?還是不去?

通過搜魂之法雖然只有幾個殘缺不全的片段,但是相互間的微弱聯繫,在梅清反覆揣度下還是摸著些門路。心中已然斷定這法源寺本身便是出了問題了,而問題恰巧就是出現在那喚作塵明的僧人身上。

「如是蛛兒的玉姐姐有危險了,你說我們是去還是不去呢?」梅清忽然沒來由的一句,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正在舔著糖人,一臉幸福模樣的蛛兒忽然一怔,隨即仰起小臉,聲音脆脆的道:「欺負玉姐姐的,都是壞人,是壞人就要打的。」

梅清好笑的看了看蛛兒道:「你怎麼知道玉姐姐就是好人呢?」

「因為玉姐姐對蛛兒很好的呀,還給蛛兒買好多好吃的。」

梅清樂了:「那給蛛兒買好吃的,對蛛兒好的都是好人嘍?」

「大哥哥你說蛛兒乖不乖呢?」

「乖的。」

「那大哥哥疼愛蛛兒的是不?」

「嗯。」

「那蛛兒是不是好人呢?」

「這個。。。。。。」

「因為蛛兒乖,從不做壞事,所以大哥哥才喜歡蛛兒的是么?」

「。。。。。。」

「那玉姐姐該是和大哥哥一樣了是么?」

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蛛兒解釋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虛情假意的世俗常理,梅清有些愣然的看著蛛兒好一會兒,心裡忽然生出一股憐惜的情懷。好想就讓蛛兒永遠有這樣單純的念頭,不去沾染那些世間的醜惡,可是這對蛛兒是好的么?

輕輕的將蛛兒攬近懷中,看著漫天飛舞的黃沙,心中一嘆,樹欲靜而風不止呀。

被梅清攬進懷裡的蛛兒,雖然沒有明白大哥哥為何這樣,但是心裡卻極為歡喜的,這說明大哥哥是真心喜歡蛛兒的,而且蛛兒也很是喜歡這樣的感覺呢。

黑暗之中妖異的血芒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微弱而凝聚。兩點綠火也好似風中殘燭一般輕輕的搖曳著。

「大魔門?嘿嘿。。。。。。」冷笑了兩聲之後卻是沉默不語。

「前輩莫不是不信於我?」溫玉仁有些懶散的說道。

「怎能不信呢?你一個區區金丹的小輩能一路暢通無止的來到此地,而且還能驅使一個元嬰修為之人給你看大門。並且還能破除加固在我神魂之中六道枷鎖,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有如此神通了吧。」最後的一句卻是有些嘆息的說道,似是回想起了什麼。

溫玉仁收起剛才懶散的態度,鄭重的說道:「既然前輩知道魔主,便也應該知道,這普天之下也只有魔主能助其脫困的吧。」

「條件!」

溫玉仁一笑:「前輩倒是快人快語!魔主曾品評這千年來的出眾人物,前輩的修為雖不是高絕,卻是得到魔主誇讚最多的一位了。」

冷冷一笑,那紅芒之中的聲音,忽然打斷溫玉仁的話語冷然道:「條件!」

雖然打斷了自己的話語,溫玉仁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魔主說了,三百年,只要前輩效力三百年,不但前輩可重獲新生,魔主甚至會助前輩報這囚禁之恨,甚至會幫前輩的修為更進一步,如何?」

冷哼一聲,兩點綠火不再飄搖而是凝固在半空之上,冷冷的注視著溫玉仁一會,隨即冷笑一聲:「我需要他助?還有,你是不是領會錯了我的意思,我先前說過了,我想殺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我不能殺你的理由,而不是這些廢話!」

溫玉仁面色一僵,難道這大魔門不是最好了理由么?看這眼前妖異的血光和那兩點已經凝固成實質的綠火,溫玉仁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不喜歡,極其的不喜歡!溫玉仁最恨的就是事情的發展不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最恨被別人威脅!

「前輩應該知道,我既然能解開你神魂中的六道枷鎖,自然能夠再加固上,難道前輩就真的願意在此度過殘生?」溫玉仁陰沉著臉冷冷的道。

「你還有一次機會,我再說一遍,我想殺你!」聲音冷徹如冰,沒有絲毫的情感,似乎完全忽視了溫玉仁先前所說。

陰冷一笑,俊逸的臉龐邪光外露,其嘴角處的血痔嬌艷欲滴,手中也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白色玉尺的溫玉仁,似有諷刺的說道:「前輩莫不是關傻了,憑前輩現在的狀態,晚輩不才,倒是想試試的。」

許久沒有任何的聲息,溫玉仁眸子中的狠光灼灼的盯視著眼前的兩點綠光,就在以為對方又在思慮或是真被自己的話說到了什麼,面上還來不及出現喜色的時候。忽然發現周圍血色紅光,似乎如一張凶獸巨口,正緩緩的吞噬著周圍的黑暗。

就在自己想有所行動的時候,這本是黑暗的密室竟然已經滿是紅光了,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彷彿時間在某個間隔停頓了。而在這個間隔之中,自己是不動的,對方做了什麼自己毫不知情,一種莫明的恐懼襲上心頭,白凈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細細的汗水。

坐以待斃只有死路一條,心中如是想,便想調用紫府丹氣催動手中玉尺的溫玉仁,忽然發現自己全身的靈氣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甚至這具軀體似乎也不再屬於自己的了。

恐懼,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恐懼?

眸子中只有震驚與驚恐的溫玉仁,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在半空之中原本凝固的兩點綠火,也好似在與自己的距離慢慢拉近,不對!不是拉近,是這兩點綠火的主人正逐漸的顯現出來,這時間竟然也是慢的。

面色如白玉,清秀的面容,兩點詭異的綠火正在那眸子中劇烈的燃燒著,一襲白色僧袍少年沙彌,其嘴角處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看著溫玉仁驚詫的表情淡淡的道:「我來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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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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